萧御尘眉头压下，面上古井无波。
红袖和丰泽却不由得屏气凝神，偶尔能听见冷风拂过枯叶的干涩摩擦声。
“笃”
萧御尘食指轻轻敲了敲红楠木桌面，犹如一记沉钟砸在两人心头。
良久，男人才启唇诘问：“红袖，你就是这么随侍王妃的？”
红袖直觉口舌发干，不自觉咽了口唾沫，磕磕绊绊地解释：“王妃并不会做不合礼数之事，奴婢……”
萧御尘垂眸，没有听她辩解的耐心，冷淡打断：“王妃深夜出府，你还有闲心端饭来？”
这下红袖更加委屈。
她一个下人也不能绑着王妃的手，情急之下回了句：“奴婢以为王爷若是知晓这是王妃气亲自为您准备的，定会开心。”
“哼。”
男人的冷哼声让本就静默的气氛更为冰冷。
红袖自知犯下大错，心一横，主动争取到话语权：“王爷，王妃深夜出行是为讨瑞安公主欢心，瑞安公主乃太子的胞妹，王妃此举也是为了您。”
当然后半句全是红袖自己的猜测。
萧御尘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掀起眼皮，语气更寒：“为了本王？”
话中满是嘲弄。
他忽的眼神收紧，厉声吩咐：“罚红袖三月俸禄，这三月期间关进柴房反省。”
“王爷且慢！”
这一声制止铿锵有力。
宋枝枝伴随着声音大步跨进书房，三两步走过去，一把拧起红袖，把她护在身后，直面寒着脸的萧御尘：“王爷，红袖是依照我的命令行事，你何必苛责她？”
萧御尘寒冰似的目光移到宋枝枝脸上：“意思是王妃首受罚？”
这样的萧御尘相当陌生，与炼毒发作时的疯狂暴戾不同，此时的他更像是一座矗立的冰山，压迫感油然而来。
宋枝枝毫不躲避，扭头吩咐丰泽和红袖：“你们先下去。”
待两人离开后，书房内只剩沉默，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宋枝枝没有多说，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在萧御尘面前摊开来，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名字，以及行动轨迹。
萧御尘冷静地等着她的解答。
“这是我托人调查到的信息，最近购买过百枯散原药材的人。”宋枝枝纤纤玉手压着那张纸，好整以暇地介绍：“我虽然不知道你在怀疑谁，但我猜也是皇室之人。”
“所以？”
“根据这整理的信息来看，有人和白贵妃身边的嬷嬷有联系。”
宋枝枝没有绕弯子，大方分享着掌握到的信息，眼神清亮坦荡。
这下他该不会再生气了吧，这可是为了他们俩的事情。
宋枝枝和萧御尘对视时莫名冒出这个想法。
而萧御尘还是那副模样，只不过压抑的气氛浅浅散了些。
萧御尘也不是傻子，此时已明白过来宋枝枝想要做什么：“你打算在家宴上试探？”
他们平日进宫并不频繁，更别说有足够的时间去试探，家宴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
宋枝枝点头肯定他的想法：“真正的凶手不除，总是心头之患，王爷若是肯和我合作，这是个双赢。”
萧御尘眉头挑了挑：“前提是本王不对你刨根问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