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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百感交集(1 / 1)


天蒙蒙亮,三个人往家走。

老疙瘩臊眉耷眼地跟在我俩身后,我劝他:“行啦,才赔八千块钱,人家老板就够意思了,买台新的多少钱呢,今天找时间把钱送过来!”

唐大脑袋说:“以后能不能别这么手欠?你说你会修个叽霸呀!”

老疙瘩急了,“今天我就找地方学去,就他妈就不信了,还修不好个破计算机?”

我俩还以为他开玩笑,没想到在路边吃完豆腐脑,这家伙就跑了。

我喊:“嘎哈去呀?”

“学电脑去!”

唐大脑袋嘟囔道:“别管他,抽风!”

两个人困的迷迷糊糊,进了家门,我让蒲小帅告诉大憨,少做早餐,我们都不吃了。

走进二进院子,虎子就堵住了我的路,又是摇头又是晃尾巴,这是想让我带它出去溜达。

我想让大脑袋陪我一起跑跑。

还不等我说话,这货像土行孙一样,一溜烟就往东耳楼跑了。

“虎子,咬他!”

虎子箭一般窜了出去,可还是没这孙子快。

唐大脑袋进了楼门,在里面插着腰哈哈大笑,洋洋得意。

虎子委屈地呜咽了两声。

“走吧,他不去拉倒,睡死他!”我招呼虎子走。

我俩跑了两圈,浑身大汗。

晨光火红,朝气蓬勃。

熬夜太伤身体,白天怎么睡都不行。

这个时间基本都是晨练的,大爷们遛着鸟、撞着树,大鞭子甩得啪啪响。

该回家了,刚要往大凤翔胡同拐。

这时虎子突然加速,猛地一下就挣脱了牵引绳。

我这才注意到,前面不远有个穿着白色运动服的女孩儿,她也牵着一条狗。

那狗个头可是不小,浑身都是金黄色的长毛,很是好看。

人家也在跑步,虎子很快就冲了过去,开始围着那条狗打转。

那贱兮兮的模样,像极了唐大脑袋见到美女时的样子。

女孩儿停下了脚。

我连忙打了个口哨,喊:“虎子,回来!”

它根本就不搭理我,开始往那条狗的两条后腿间拱。

没出息的家伙!

女孩儿弯腰去捡虎子耷拉在地上的牵引绳,可根本就抓不住,于是回头看我。

东北老话说的好: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

女孩儿白衣胜雪,个子高挑,亭亭玉立。

她梳着利落的齐耳短发,瓜子脸上干干净净,肤如凝脂,明媚皓齿。

看年纪,多说二十二三岁。

可当我看清楚这张脸后,瞬间就呆愣在了那里,如遭雷击!

我太熟悉这张脸了,因为她是我儿时最好的朋友……

二丫!

1983年冬天病死的二丫!

被我放在了派出所门口,又被大老张抱进去的二丫!

虽然那年她才7岁,可此时依稀还有当年的影子。

就是她!

绝对是她!!

我这双眼睛,绝对不会看错!!!

更让我震惊的,她不只是二丫,还是那晚躲在房梁上偷听的蒙面女孩儿!

虽然当时我没见到她的模样,可我认得她的身材,还有这双大眼睛!

那天,这双眼睛看向我时,不止有恨意……

还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原来如此!

二丫没死!

她竟然没死?!

一刹那间,我眼泪差点儿就涌了出来,连忙低下了头。

怎么会这样?

先不说她死没死,既然她是二丫,肯定能认出我来。

为什么那天不和我相认?

而且在她和孙老大耳语过后,看我的眼神里满是仇恨!

为什么?

为什么要恨我?

我心脏砰砰乱跳,一时间百感交集,又满是狐疑。

“你好,”她说话了,礼貌,却有些冷,“请问是你的狗吗?”

我强压下激动的心情,不动神色地跑了过去,“不好意思,它突然就挣脱了。”

我并没有弯腰去捡牵引绳,因为这个动作太危险。

就算她是二丫,可此时敌友不明,还是要小心再小心!

趁虎子不注意,我一脚踩在了上面。

虎子“呜呜”叫了起来。

此时,我的心更是一团乱麻。

她怎么能是二丫呢?怎么又会是那个蒙面女孩儿呢?

我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此时此景绝不是什么偶遇!

或许她以为自己当时蒙了脸,我不可能认出她。

所以,就想制造一出偶遇。

但她绝对不会想到,这双眼睛和傲人的身材会出卖她。

很明显,她牵了一条母狗,而且还是条发情的母狗,所以虎子才会有如此表现。

她要干什么?

给孙家兄弟报仇?

还是为了“圣库宝藏”?

说来话长,念头百转,也不过两个呼吸之间。

这时,她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你?你?你是不是姓武?”

这一声,仿佛又一道雷,把我从头劈到脚。

本以为她要隐藏所有身份,以一个漂亮女孩儿的温馨邂逅来接近我。

万万没想到,她会选择直接和我相认!

念头翻转,马上就明白了。

看来她要隐藏的是蒙面女孩儿身份,也就是她与孙家兄弟的关系。

因为只有和我相认,才能更好的接近我。

以后不论是为了“九子钥匙”、“圣库宝藏”,又或者是为孙家人报仇,都会更方便!

她很聪明,因为哪怕已经相隔16年,只要不是失忆,还是很容易辨认出对方的。

既然如此,索性就挑开了这层关系。

她出现了,韩五呢?

他又在哪里?

没办法,此时我只能配合她演这场戏了,紧皱眉头问:“你是?”

“小武哥?!”那双大眼睛瞬间就红了,“我是二丫呀!宁蕾,宁二丫!”

“二丫?你、你、你……”我结巴起来,“你不是死了吗?”

她张开了双臂,一把就抱住了我,放声痛哭起来。

这一刻,我也是悲喜交加。

无论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她肯定就是二丫,那个和我挤在地下暖井里的小丫头。

回忆像是在看一场褪色的老电影,开场前漆黑一片,耳边熙熙攘攘都是说话声,背景音乐像是在梦里:

“我们的家乡,在希望的田野上……”

豁然,大荧幕亮起。

我撩开了厚重的棉门帘,推开候车室大门,站前广场一盏盏路灯昏黄,漫天大雪扑面而来。

我把破烂的棉大衣脱了下来,裹在了小丫头身上。

抱起她说:“不怕,先跟哥哥回家……”

这是1981年的冬天,我9岁。

9岁的我,抱着5岁的她,在大雪中跌跌撞撞。

我从福利院跑出来三个多月了,每天都在火车站转悠。

四年前,就是在这里,我和爸爸分开了,我觉得他一定会回来找我。

一晃儿就大年三十了,爸爸没找到,却领回了二丫。

当时,她蹲在候车室角落在哭。

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找不到妈妈了。

我搂着她,安慰着她,陪着她等呀等,从年三十夜一直等到了初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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