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是这种态度,书娘了然,没想着她能通情达理,直接问二楼其他服务的丫头,“你们谁看见刚才的事了?”
这时,二楼茶歇的顾客纷纷看过来。
这么多人,总会有人看见的,只不过有的人不会多管闲事,只当没看见。
可这些做活的丫头知道她们是一体的,有人出声:“掌柜的,听见声响我转过来的时候,发现她们两人离得极近,大概只隔了一个手掌的距离,月儿还侧着身子,盘子里的东西已经洒了。”
她的话音落下,便有另一个丫头附和。
二楼一共三个丫头在服务客人,这下另外两个人的说辞也佐证了月儿的话。
女客不服气,轻嗤一声:“你们是一伙的,当然会向着自己人说话了。”
书娘微微颔首,“既然你有这个顾虑,暂且不算她们的证词,现在请你证明一下,不是你撞的月儿。”
啊?全场寂静,女客怔在当场,好半晌才指着自己,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你让我证明我没撞她?”
书娘淡淡点头,“对。”
“我怎么证明?”
“那你也没办法证明是她撞的你啊。”
女客扬起嗓门:“我眼睛看见的!”
书娘依旧神色淡淡,“她也说用眼睛看见你撞她的,你们各执一词,你说我该相信谁?”
女客笑了:“呵,弄了半天,你不想认账是吧?”
“什么账需要认呢?你若是不满意的话,不然……咱们报官?”书娘耸耸肩,随口道。
为了撞一下报官,真是闻所未闻。
女客绷着脸:“你———”
后面的一位客人实在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来了,柔声道:“别在这纠缠了,我刚才看见你站在人家身后,那丫头一转身才撞了你的。”
总算有人出来说句公道话。
一开始不想多嘴,只是看不下去了,只能说一句。
这下除了甜品店的两个丫头,还有别的客人的证词,那位女客一下哑巴了。
没什么可狡辩的,被人当众戳穿,只能双眼闪躲着旁人异样的目光,忙不迭抓起裙子落荒而逃。
此刻也不计较裙子上沾的碎屑了。
月儿还想叫住人,让她赔糕点钱,书娘摇头,“算了。”
一件小事,不必打扰在座的其他客人。
临下去前,书娘拉着月儿给刚才出声的客人道谢,而后又送上一份糕点。
店铺开张至今,有过几次纠纷,书娘处理的游刃有余,这是第一次有人故意找茬儿,怕是想坏铺子的名声。
傍晚歇业后,书娘召集所有人,跟她们强调打起精神做事,不要让人钻空子。
……
远在并州的贝慈并不知道京城发生的事情,这会儿她正在给三胞胎喂肉泥。
三个小家伙像三只嗷嗷待哺的小燕子,抻脖子张着嘴等喂。
“ 啊啊啊~”
一个比一个急,贝慈没有逗弄他们,赶紧一人喂了一勺,“慢慢吃,都是你们的。”
五个多月的孩子已经长牙了,每日牙痒拿着她做的硬饼干磨牙。
看见大人吃东西也眼馋的要命。
贝慈脑子里想着他们的模样,一个不留神,一只胖乎乎的小爪子飞快地抓住她的勺子,死命往自己嘴里塞。
那架势,勺子还没到嘴边,嘴巴张的大大的,舌头已经迫不及待地伸出来了……
给我吃,给我吃,多禄急死了!
“呀!”她唬了一跳,好笑不已:“你这家伙,手这么快呢。”
兰嬷嬷在一旁给他们擦嘴,跟着附和:“小孩子是这样的,手非常快。”
贝慈突然想起一件事,问嬷嬷:“嬷嬷,他们三个吃奶的时候没咬奶娘吧?”
嬷嬷微微笑了下,“小孩子牙痒,正常的。”
这就是有了,贝慈收起笑容,让那三位奶娘过来,郑重叮嘱她们:“如果他们再咬你们,一定要揍他们,不能给养成习惯,咬一口多疼啊,他们又小,不知道轻重!”
三位奶娘不太好意思,笑笑,“没事。”
反正她们也习惯了,以前给别人做奶娘的时候也这样。
贝慈亲自教她们:“下次他们再咬人,弹他们的嘴,重一点,疼了就知道不能咬人了。”
还重一点,怎么不心疼自己孩子呢,兰嬷嬷暗自腹诽。
宫里见过的娘娘们没有一个提出这种要求的,甚至都不曾问过孩子会不会咬人。
三位奶娘面面相觑了下,随即应下,其实没往心里去,只当贝慈是在跟她们客气。
后来有一次被贝慈撞见多寿咬人,亲自上手弹了他的嘴,三位奶娘才知道贝慈是说真的!
白日里有孩子们的陪伴,到了晚间,贝慈站在廊下朝院门的方向望去,也不知道那莽汉今夜会不会来。
自从他们到了小镇上,魏泽如一次都没有来。
要不是小院看管严格,每日生活照常进出,她都要以为她们母子三人被他带过来丢掉了!
而此时的并州城里,魏泽如忽然打了个喷嚏,敛眉一笑,大概是小慈想他了吧!
想来也有好多日子没见了,他亦是思念的紧。
“城防的人全换成我们的人了?”
魏林:“换了。”
带来的一万兵马,魏泽如给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驻扎在并州城外,防止有人狗急跳墙假传君令,调动并州城守卫闹事。
另一部分围在无牙山山下,困住山内的土匪。
“还有别的事吗?”
“额,没有。”
放下手里的东西,魏泽如抬腿便走,速度极快,身后的魏林不得不疾步跟上。
见他这样,便知怕是要去找贝主子和小公子们了。
不出所料,两人出了城门,一路奔驰,踏着月色进入了小镇。
守卫的家丁见是将军,边将门打开,边汇报最近几日府里的动向。
“嗯,辛苦了,回去吧。”
“是,将军。”
回首看看魏林,魏泽如摆摆手:“行了,你也别跟着我了,去弄些吃的,休息吧。”
这几日不光他忙,手下的人也是一刻不敢松懈。
魏林咧了下嘴,知道这是被嫌弃了,脚步一转,朝厨房的位置而去。
这里没有夜生活,一到天黑,油灯的光线不好,贝慈习惯早早睡下。
魏泽如进门时,床上的人一动不动,显然是熟睡的状态。
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脸,男人一脸缱绻,“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