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三日,魏泽如在与敌军交战时失踪的消息传到皇城,引起朝堂和民间一片哗然。
坊间说什么都有,但最终担心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没了魏泽如,是否能退敌,这是关键!
朝堂也为魏泽如的事争论不休,好在还有沈将军在北地撑着,这给了他们喘息的时间。
成王率先站出来:“父皇,儿臣以为应立即更换主将,派去北地征战,再调查魏泽如失踪的真正原因。”
说到最后,他刻意加重了语气,意有所指。
有人纷纷出声附和,“皇上,成王说的没错,应立即更换主将,别耽误军机。”
“还有,找到魏泽如,即便是战死,也应该找到尸体。”
“臣以为打仗和调查两不耽误。”
与成王不和的贤王站出来,一拱手,沉声道:“父皇,儿臣以为临时更换主将是大忌,即便魏将军失踪也不一定就是死了,况且还有沈将军在。”
成王当即哼笑一声:“大哥怕不是忘了正跟北狄打仗呢,双方又没和谈、停战,主将失踪被对方知晓,战局顷刻间就能扭转,对我们非常不利!”
“而且不仅是北狄会倾巢而出,拿我们前线将士来说,绝对会军心涣散,到时候……”成王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又说:“到时候大哥教教我,该如何快速收拢军心,让他们上阵厮杀!”
成王这一派的大人又跟着附和。
贤王被成王三言两语堵的面色铁青,他也不是真为了魏泽如好,只是想跟成王唱反调而已。
而且沈将军是他的人,趁机顶了魏泽如的位置,没有坏处!
眼看着贤王说不出话来,他身后的大臣站出来:“成王说的不无道理,只是立即换主将赶往北地,也需要时间,而且成王有好的人选吗?”
这下把成王问住了,派谁去合适呢。
朝中武将重臣死的死,残的残,要么大将军驻扎在别的地方,谁去接魏泽如的班绝对是个大问题。
成王剜了眼那大臣,言语讥诮:“那照你的意思咱们什么也不做,任由北地军中混乱,让北狄大军趁虚而入?”
“那不……”
“好了”,仁武帝见他们吵了半天,神色早已不耐,懒散地抬起手抚了下额头,朝一直未出声的燕王看去:“燕王什么想法?”
被点名,燕王抬起头,一脸淡定:“回禀父皇,儿臣以为魏将军还不能定性为失踪,前线还有沈将军在,目前最主要的是稳住军心,不让消息扩散。”
仁武帝微眯着眼睛,缓缓道:“这么说,你是不同意更换主将了?”
燕王拱手:“儿臣对魏将军有信心,他绝不会这么轻易失踪或者束手就擒。”
魏泽如于他很重要,保下魏泽如等于保下自己这一派的势力,绝不能让成王和贤王将脏水泼到魏泽如的身上,毁他一臂!
话音落下,朝堂上又开始嘈杂起来。
吵得仁武帝头疼,也吵不出个结果来。
“行了,退朝,明日再议。”仁武帝不耐烦挥挥手,又让三位成年的皇子到御书房。
……
老夫人手里捻着佛珠,沉沉出声:“坊间什么声音?”
管家情绪不高:“人们都说将军战死,议论纷纷。”
手中的佛珠差点儿被捏碎,老夫人压下一口气,“朝堂呢?”
“还没有结果,只不过……”管家犹豫着,眼神瞟了老夫人一眼,后者眉头一皱,“说。”
管家:“府外盯梢的人越来越多了。”
“有宫里的?”老夫人眼神一暗,这可不妙。
“暂时没有御林军。”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呢,管家叹息,万一被皇上下旨定性将军叛变,恐怕府里得遭殃。
佛珠越捻越快,昭示着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你先下去吧,有新情况再来报。”
“是。”管家躬身退下,出了正厅门口,下意识看了眼不远处的芳菲一眼,没说什么。
芳菲显然已经知道了京城里的闲言碎语,手里扭着帕子,眼神飘向正厅。
正厅里老夫人瘫坐在椅子上,许久后,才缓声道:“秀芝,去替我办件事。”
“老夫人您说。”
“跟我来。”老夫人率先出去,一路疾步回了自己的院子,将一个匣子取出来,在一叠纸中抽出来一张,递给秀嬷嬷:“去衙门消了奴籍,要快,别被人察觉。”
秀嬷嬷摊手一看,认得上面的名字,郑重道:“老奴立即去,保证完成。”
“去吧。”
待人走后,芳菲端着茶水进来,“老夫人,您歇息歇息,饮点儿茶水。”
老夫人定定看了她一眼,淡定接过茶盏,呷了口:“嗯,手艺不错。”语调没有异常,让人察觉不出她的真正情绪。
“下去吧,有事再叫你。”
芳菲福一礼:“是。”
放下门帘,芳菲没有停留,返回居住的厢房,拿出一封信,看了又看,才一把火烧了……
……
贝慈无聊,随意朝外面瞥了眼,道:“青兰,你拿点儿银子出去给我买炭烤栗子吃。”
两人好久没有出府了,憋得慌。
得了吩咐,青兰咧开嘴角:“好咧,这就去。”
拿了一角银子,没等走出院门,她便被拦下。
“什么意思?干嘛不让我出去?”青兰不解。
小厮麻木着一张脸,无情道:“你不能出去,有什么吩咐告诉我,我去办。”
青兰愣住了,怎么还不让她出去了?她指着自己的脸,“你看清楚,我是伺候贝主子的青兰。”
小厮点头:“知道,就是你。”
什么情况,青兰心中忐忑,这怎么……像囚禁了一样!
没有多纠缠,她感觉不太好,立即返身回去,刚进屋就嚷嚷:“主子,门口的小厮不让我出去。”
贝慈一直盯着院门口的方向,青兰被拦下的第一时间她就看到了,也加重了心里的猜测,是以青兰抱怨,她也没什么意外的表情。
“不出去就不出去吧,我不吃了。”
青兰知道孕妇想吃什么东西就得吃,当下有点犹疑:“那不想吃了?”
本身就是试探,贝慈摇头:“不馋了。”
之前她让吴氏出去,吴氏找借口推脱,青兰却一口应下,看来只有她和青兰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晚间,贝慈坐在床榻上目光幽幽盯着缝制婴儿衣衫的吴氏,淡漠道:“说吧,婶子有什么事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