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三人组在唐门四处游玩好不快乐。
完全将自己的亲亲前辈裴如愿忘之脑后。
唐迎夏对外还是一副体弱多病的样子,只是目前放出风声身体即将养好,很快就可以出来重新接管唐门大权了。
不疑阁。
唐半夏在屋内走来走去,脸上满是心烦意乱的表情。
她此时的确焦虑。
唐半夏刚收到大夫的消息,唐迎夏的病马上就好了。
如果等她出来知道自己为了争权夺利竟把长老们都软禁起来······
唐半夏抿了抿唇,将脾气发在戚郎身上:“都怪你!我都说了只需要给那个病秧子下点药,让她神不知鬼不觉病逝就好了,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她的病马上就要好了,等她一好,唐门还有我立足之地吗?”
唐半夏极度讨厌唐迎夏。
从小的时候唐迎夏的父亲是门主开始,唐半夏便注定无法和唐迎夏做好姐妹了。
而当她得知唐迎夏体弱多病,无法修炼武功时,她简直都要笑出声来。
即便有个门主父亲又怎么样,唐门难道会交给一个病秧子继承吗?
后来唐迎夏的父亲唐思进外出被人暗算,不治身亡以后,作为唐思进一母同胞的嫡弟,唐思远接过了大哥身上的重担,担任唐门门主一职。
唐半夏更加开心了。
这也就是说明,从此以后,唐迎夏再也不能压在她头上了。
等到唐思远百年之后,能够继任门主的,就是她唐半夏!
可谁知,老天爷夺走了唐迎夏的健康,却赋予了她在暗器与毒药一道上无与伦比的天赋。
唐半夏无论怎么追赶,都赶不上她。
父亲、长老亦或是唐门所有人,都只会说唐家大小姐天资出众,一定能够将唐门发扬光大。
唐迎夏也确实如他们所说,她攀上了裴奉仪的高枝,成为了惊鸿尊主的右护法。
扯着裴奉仪的大旗,唐门迅速扩张,成为了蜀中名副其实的霸主,再没有任何人任何门派能与唐门作对。
唐半夏更嫉妒。
她嫉妒唐迎夏的天赋,嫉妒唐迎夏受到所有人欢迎,甚至嫉妒唐迎夏可以成为裴奉仪的属下。
她也恨!
恨为什么唐迎夏的天赋不属于她,恨所有人为什么不喜欢她,更恨为什么裴奉仪连做狗的机会也不愿意给她!
唐半夏双手握拳,长而精美的指甲深深地扎进手心里。
此刻对唐迎夏的恨意压住了所有的痛苦。
戚郎还是那副清雅俊秀的样子,面对唐半夏的质问,他不急不忙:“如果把她杀了你也当不成唐门门主······”
“凭什么?!”
唐半夏冲到戚郎面前狠狠掐住他的脖子。
戚郎只是一个貌美柔弱的男子,压根不会武功。
唐半夏武功虽然不高,但是想要杀死戚郎还是轻而易举的。
“杀了她,唐门嫡脉就只剩我一个人了,门主一定是我的!我的!”
“咳咳咳咳咳······”
戚郎面色涨红,他使劲拍着唐半夏掐住他脖子的双臂。
过了许久,唐半夏看戚郎快要昏迷,才松开手。
她贴近戚郎的脸,右手抚摸上他精致的眉眼,面带痴迷的轻声道:“我真的很喜欢你这张脸,虽然把它剥下来也是一件很好的收藏品,但是我更喜欢看着你用这张脸陪在我的身边。”
“所以,不要再惹我生气了,好吗?”
唐半夏的语气十分温柔,戚郎却听的毛骨悚然。
他之前只是一个屡试不第的穷秀才,凭着一张好脸四处欺骗女子的情感为生,却不想被唐门二小姐看中,入赘唐门。
他们成亲后,唐半夏对他疼爱有加,处处都依着他,戚郎见她只有名位却无实权,便撺掇她夺位。
没想到唐半夏为了他欣然答应,戚郎难免有些恃宠生娇,平时对唐半夏拿乔使小性都无所谓,可惜今天触碰到了唐半夏的逆鳞,惹得唐半夏差点杀了他。
戚郎经过此事变得极为乖巧,他朝着唐半夏点点头,泫然欲泣道:“是我错了,娘子,您别生气了。”
唐半夏极为怜惜他:“是我手重了,脖子还疼不疼?”
戚郎摇摇头,乖顺的倚在唐半夏怀中。
唐半夏抚摸着他的头发,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是说,唐迎夏若是不明不白的死了,那些长老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毕竟我们现在只是软禁他们,可是唐门中终究是他们的人更多啊。”
“不如,直接除掉他们,唐迎夏没了长老们的支持,怎么与咱们夫妻二人斗?”
唐半夏皱眉。
杀唐迎夏容易,毕竟唐迎夏不会武功,只需要小心她身上的暗器也就罢了。
至于那些长老们,人老成精,没有一个好对付的,而且不论武功心计,她都远远不如。
“要我说还是杀掉唐迎夏省事,没了唐迎夏,唐门之中还有谁能与我争?”
戚郎心里焦急,口中却道:“我们也不是将所有长老尽数除去,那么多长老中,有支持唐迎夏的,自然也有支持咱们的。”
唐迎夏仔细思考着戚郎的建议。
戚郎读过书,虽然没有中举,只是个秀才,但他头脑灵活,也算是唐半夏的贤内助。
“你说得对,如果那些长老们识相,拥立我为唐门门主也就罢了,”唐半夏眯着眼睛,阴恻恻道:“如果他们不识抬举,我也不介意让他们为唐迎夏陪葬!”
戚郎知道唐半夏听从了自己的建议,连忙做温柔如水的贴心人,柔声奉承着她。
唐半夏得意地勾起嘴角,眼中尽是算计。
······
小重山。
燕折枝轻轻拂过保存良好的画卷。
画上的是十年前裴奉仪与麾下聚众宴饮,那场宴会只是内部聚会,是燕折枝不请自来。
不过画者全部的注意都在裴奉仪身上,也只着重描绘了裴奉仪一个人。
她穿着一件凤凰绕日的金红色长裙,眉间还点了花钿,此刻正浅笑注视着前方。
燕折枝知道,她是在看他。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时兴起去了,到了以后才发现自己与他们有多格格不入。
但是裴奉仪还是亲自为他斟了一杯酒。
燕折枝看着画,自己都不知道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
应清都本来是要给师父送饭的,结果他敲门敲了许久都没见回应。
应清都:?
最后他还是推开了房门,一打眼就看见燕折枝在那儿捧着个画像笑的温柔。
应清都突然有点牙疼。
他也没打扰燕折枝怀念从前,只是把饭菜放下走了。
燕折枝从前是不会画画的,只是他一直想给裴奉仪画一幅画,于是就学会了画画。
只不过燕折枝现在还是没能亲口对裴奉仪说我想给你画幅画。
十年间他画了许多画,记录着裴奉仪的一颦一笑。
这都是燕折枝根据之前的回忆所画。
时光流逝,但是在燕折枝的记忆里,裴奉仪的一颦一笑依旧画面清晰,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这份潜藏在心里的爱意十年如一日的压在心里,让燕折枝无法说出口。
明明当初在华亭府,他找到坐在树枝上发呆的裴奉仪时,有好多话想要告诉她。
燕折枝轻轻叹息。
那时他得知裴奉仪退隐江湖时,也许勇敢一点,把话说出口,或许结果就不一样了。
这么多年燕折枝一直都知道裴奉仪隐居在燕城,还为自己兴建了一处叫水云间的别院,只是一次也没敢去找她。
天下第一,面对喜欢的人,也会患得患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