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岑萧咬咬牙答应,反正跟过去也没用,他说一句医院的人就会把他拦在外面的,当务之急是先把黎笙带过去。
这几天赶巧了,霍家的人全部在家,少有的人齐,甚至就连霍少阳都放假在家,岑初一个信息过去,一家人浩浩荡荡地杀到医院。
岑父住的医院还是南城最好的医院,在安保和隐私方面做得非常好,但是很不好意思,医院霍家占了大半的股份,这件事岑父没了解到。
霍家人,加上记者和律师,接近二十个人,记者手上全都扛着长枪短炮,准备来一个现场直播,差点把岑父隔壁的病房给塞满。
他们早早就在医院等,比岑初他们还早到。
除了他们,就连岑父的病房也是挤满了岑家的亲戚,什么三姑六姨,二伯四叔,沾的上边叫的出名的全都过来了。
只要黎笙表现出一点不愿意回岑家的意思,他们就准备用唾沫星子淹死黎笙。
人言可畏,他们只需要动动嘴皮子的功夫,况且岑父明里暗里说,等黎笙回家了,会给他们包一个大红包。
岑父一个有钱人,这红包钱再少也不会少到哪里去。
所以岑家亲戚这边得到的消息都是岑初是保姆的孩子,当年保姆心思不正,把自己的孩子和岑太太的孩子给调换了,想要来一出狸猫换太子。
事情败露后,岑家立马报警,把保姆给关起来了。
保姆这会儿在牢里待着,他们想要求证都没有那层关系,岑父说什么,就是什么。
在此之前,医院的视频流传出去后,岑家赶紧下场辟谣,说视频里的人是对家公司假扮,想要抹黑岑家。
是不是假扮他们也无从考证,瓜已经吃到了,当成笑话来看不就好,何必再去细究。
以后只要一说到岑家,他们就会条件反射地想起这件事。
到了医院门口,岑萧死活不让岑初一起进去,说是岑父看见岑初就会生气,万一病得更加严重了怎么办。
他晓之以情,岑父年纪那么大,没几年好活,要是被岑初气死了怎么办,亲儿子找回来没多久,总不能没听他叫几声爸爸就死了吧。
黎笙冷冷地哼了一声:“死了就死了,年纪那么大,生老病死不是正常,照你这样,我还是回去好了,免得他看见我一生气,气死了就赖在我身上,找我赔钱可就麻烦了,我可什么都没做。”
岑父有没有被气死岑萧不知道,黎笙语出惊人,岑萧快要被气死了,“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难道小时候都没有人教你吗,说句话都不会,还是说是岑初故意让你这么说的。”
这怎么连他也有份,岑初眼神古怪地看了岑萧一眼:“你说话要讲求证据,没有证据就别随便给人泼脏水,果然你跟那个死鬼的爹一模一样,同样的不讲道理。”
开玩笑,岑初要是今天站在这儿被泼了脏水,那他就不叫岑初了,改名叫岑怂蛋。
黎笙更是无所谓地说:“我有娘生没娘养,你说我有没有教养。还是那句话,要是不让娇娇和我进去,我们现在就回家。
是你,求着我,去见他,不是我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要见他,烦请你搞清楚前后状况。”
他快要失去自己全部的耐心了,如果不是岑初说过来做一个了断,他才懒得过来。
岑萧做了好几次深吸,才压下心中想要训斥黎笙的想法,以往岑星在家不听话,他这个做大哥的,当然是有权力教导岑星。
坏就坏在,黎笙还没回来。
既然黎笙不懂这些规矩,那么等黎笙回家之后,他会亲自教黎笙。
岑萧暂时退了一步,面色不虞地道:“那就进去。”
黎笙握紧岑初的手,跟在岑萧的身后进了电梯。
电梯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占了两个角落,尤其是黎笙,离得岑萧远远的。
岑萧不悦地皱着眉,到底还是没有说话。
气氛相当的尴尬和凝重。
岑父向来是不会再外在条件上亏待自己,因此住的是最好的病房,不知道还以为他是来这里度假。
即使是最好的病房,隔音效果也比不上一大家子人挤在一个病房里叽叽喳喳的声音。
走廊上都能听见他们义愤填膺的讨伐声,像是要替岑父讨回来一个公道,让黎笙清楚认识到什么是父为子纲,不管多大年纪都得听父亲的话。
黎笙生出了想要拔腿就跑的冲动,“娇娇,你确定他们不是要吃人?”
这架势,他仿佛都能预测到接下来的画面,已经磨刀霍霍,准备把他给分了。
好在有岑初一直陪在他身边,黎笙没那么害怕。
他也不过才是十八岁的少年,再早熟也掩盖不了这个事实。
岑初就猜到岑父汇整这一出,来的路上他顺便报了警,家庭纠纷的事是小,要是打起来了那可就是大事了。
岑萧率先推开病房的门进去,管他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亲戚,挨个叫了个遍,足足叫了一分钟的时间。
病房里坐满了岑家的亲戚,水泄不通,甚至连空气都浑浊不少,空气净化器还在尽职尽责的工作,效果甚微。
这些亲戚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尤其是那些男长辈,只要黎笙一出现,立马就会抽出腰间的皮带,好好的教训一下不听话的黎笙。
孩子不听话,打一顿就老实了。
“小笙呢,他怎么没有进来。”躺在病床上的岑父“虚弱”地说道,眼睛还期待的往门口看,把一个慈父和想念孩子的形象演了个实打实。
岑太太还配合的在一旁抹眼泪,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整的黎笙里外不是人。
这个时候岑星忽然蹦起来,对着岑萧大声地说:“大哥,是不是又是岑初不让二哥回来,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想要打扰我们一家团聚。”
正巧听见这句话的岑初:“……”
恶心的差点隔夜饭吐出来的黎笙:“……”
已经在一旁偷听的另一大波人:“……”
岑初受不了了,“101,你到底有没有检测这个位面,怎么一群牛鬼蛇神,难不成所有小世界的奇葩都被你们凑齐了吗。”
101理直气壮地说:“世界设定就是这样,怎么能赖我,你咋不说是因为你任务难度才增加了的。”
岑初诡异地沉默了,“没事了。”
101:“哼。”
岑初不准备让黎笙打头阵,正好这个时候警察已经来了,岑初上前简单的和警察说明了一下情况,并且让他们在一旁协助管理一下秩序。
岑父当了凤凰男,摇身一变变成上市公司的老总,但是他的亲戚可没有因此得道升天,大家都是普普通通的人,对警察有种莫名的敬畏感,自然是不敢造次。
岑萧非常满意自己看见的情况,当他准备出去看一看岑初和黎笙在干什么时,和岑初身后的警察打了照面,脚步顿时停住,脸上得意的表情都没有收回去。
“我们接到报案说这里发生了纠纷。”其中一名警察从怀里掏出来一本笔记本,神情严肃地看着他们。
刚刚还跟要战斗的公鸡的岑家亲戚,马上就变成了缩在地里的鸵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们只是被岑父叫过来的而已,跟他们没有关系。
岑星绷不住自己的情绪,当即就指着黎笙说:“让你回来见一眼爸爸,你还把警察叫过来。”
这嚣张至极的模样,一下就让警察坚信纠纷真的会发生。
他们来的时候还不相信,哪里有人还没发生就先报警的,见到之后他们就相信了,这要是发生之后再报警,估计就是在病房里做笔录了。
他们都站在这里了还敢那么嚣张。
岑萧反应很快,陪笑说:“误会误会,全都是误会来的,我们是一家人,这不是因为我爸的病刚好,我家的亲戚就约着来看看我爸。
他们两个是我弟弟,你们误会了。”
拿着笔记本的警察冷着脸说:“是不是得他们说才知道。”
黎笙点了点头,就是就是,是他们报的警,难道不是应该先听他们说话吗。
岑初小声和两位警察解释了一下,他们站在一旁的,把空间让出来给岑初他们,一旦有情况发生,他们立马会出手。
岑初也不认识岑家那么多亲戚,所以也没有叫人,只是盯着岑父说:“今天人齐,那我就好好地和你们说一下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
霍少宇收到岑初的信息,已经让那些记者准备好直播,好在里面太热闹,一时间还真没有人发现门外的情况。
他整理了一番思绪,条理清晰,不疾不徐地道:“当年,他为了娶岑太太,较尽了脑汁,甚至不惜采用下作的手段。
岑太太,你怕是不知道吧,当时你差点被流氓给夺去清白,是他挺身而出救了你,但你不知道,那群流氓专门找来的,都是他同村的伙伴假扮的,如今一部分已经是岑氏集团分公司的总经理,拿着钱不干事,为的就是堵住他们的嘴。
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自己看看,那件事对你造成那么大的心理阴影,你不至于连他们长什么样子都忘了吧。”
岑初还有另一半话没说。
让一个娇养长大的富家小姐喜欢上一个一穷二白的男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况且岑太太还对岑父死心塌地,哪怕是发生了这样的事都没有舍得离婚,还愿意原谅。
岑初当时就觉得很奇怪,去查了查发生了什么,没想到还真被他找出来一些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找了那些人。
是因为那件事之后,岑父的同村的人见岑太太长得漂亮,事成之后真的侮辱了她,岑太太接受不了这件事,是岑父一遍遍说不嫌弃她,她才走出来渐渐地走出了阴影。
这件事是岑父默许的,他知道那些人的性格,只不过为了往上爬,他不在意岑太太是不是清白,要是这份清白能换来想要的东西,岑父只会感谢岑太太。
岑太太的思想还很保守,自己的清白被人夺去,没寻死觅活已经不错了,这个时候身边还有一个男人不嫌弃自己,还说要爱自己,可想而知。
如岑父预期所想的一样,岑太太沦陷了,一颗心扑在了岑父身上。
岑初不介意把所有的是事实在岑太太面前剖析,“还有设计二婶的事,二婶和你的关系那么好,你却愿意为了一个这样两面三刀的人决裂关系,真的值得吗。因为一个男人失去自我,你很失败。”
岑太太已经站不稳,整个人身子软掉,不受控制地往下滑,还是岑星及时把她给扶住,火冒三丈:“你在说什么胡话,不让二哥回来,你还要挑拨爸爸妈妈的关系。”
岑初耸了耸肩膀:“我有没有胡说他们自己心里知道。没发生的事情我也不可能空穴来风,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岑星下意识地去看岑父的反应,岑父的脸色煞白,比他生病时还要苍白,鼻尖冒出来冷汗,明显就是心虚的表现。
岑萧更是难以置信岑父会做这种下三滥的事,隐瞒岑父婚内出轨他很抱歉,但岑父背着他们还做了坏事。
岑萧的信念在一刻彻底崩塌,岑父人渣的形象贸然闯入他的脑海,那已经不再是他敬爱的父亲。
岑家亲戚则是一副吃到瓜的样子,蹲在直播间的观众也吃到了瓜。
关键是这个标题就很吸引人啊。
#带你了解豪门那些不能说的秘密#
很劲爆,这还只是刚开始。
在场的也就只有两位警察最淡定,这种事情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过岑父这算是违法犯罪,没想到来一趟还有意外的收获。
“你说是保姆勾引你,也算不上,准确的来说是你们这对狼狈为奸,她挖了一个坑,你主动跳了下去。
碍于岑太太还怀孕,又有人盯着, 你不敢出去找野花,保姆的出现于你而言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霖,干柴碰上烈火,想不在一起都难。
也难为你藏了那么久,还得是你的好儿子帮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