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李介丘有些奇怪,神神秘秘的,似乎还很忙,每天都回来得很晚。
之前叶小尘还不觉得有什么,只当是医馆太忙,病人太多,他才每次都回来晚了。可今天经赵安月一提,他有些坐立难安。倒不是叶小尘信不过李介丘,可这人突然就忙起来了,问起来,李介丘也是模棱两可地含糊过去,没一个准话,这让叶小尘有些心慌。
就这样神神秘秘了许多日,叶小尘终于忍不住了,想着一定要找他好好谈一谈,看看他究竟在搞些什么名堂!
结果李介丘当天晚上回来后,叶小尘还来不及问,李介丘倒是先丢下一句话,“我明天有些事情要办,上午得去一趟镇上。”
正要帮李介丘盛汤的叶小尘停了动作,抬起头不解地看他,“又要忙什么?明天初二、不是休息吗?上午……我陪你一起去?”
李介丘却摇摇头,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角中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说道:“不用,我明日起得早,你不用跟着我忙活,多睡一会儿好。”
叶小尘也不说话了,盛了一碗汤重重磕在李介丘的桌前,碗里的汤都被晃得渗了出来。
李介丘:“???”
向来聪明的李介丘竟难得没有反应过来,还心切地抓过叶小尘的手翻来覆去看了起来,“怎么了?烫着了?”
自己的手被李介丘握在手中,还小心翼翼地捧着检查,动作轻柔,眼底的情意也不似作假。
叶小尘忽然又想,自己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他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叶小尘摇着头,想要抽回手却被李介丘紧紧捏住了,还抓起来放在唇边吻了吻,说道:“擦了冻疮膏,今年果然没有长冻疮。”
小满和杏花还在呢,这人越来越不知避讳了。叶小尘忙不迭抽回手,紧张兮兮地看了小满和杏花一眼。
杏花还好,这丫头已经司空见惯了,不觉得稀奇。但小满可最爱玩贴贴游戏了,小手一翘,甜呼呼地说道:“也亲亲。”
李介丘含着笑,抓过小满的小爪子,也贴过去重重亲了一口,哄道:“好好好!也亲亲小满!”
得了父亲的亲亲还不够,小爪子又凑到了叶小尘眼前,用同样黏糊糊的声音撒娇,“小爹也亲亲。”
瞧着小豆丁撒娇卖乖的小模样,叶小尘也没那么愁了,重重说了一声,“好!”然后抓着小满的手啪啪亲了两口,然后又呼一把他的小脑袋瓜儿,“快吃饭!”
吃过饭再歇了歇就洗漱上床睡觉了,但叶小尘夜里又翻来覆去睡不着了,要不是李介丘闭着眼将他箍进怀里,怕他还要踢腿伸手地闹腾好一阵。
次日,天光大好。
叶小尘一早起来就去找杨禾,拉了人干坏事去了!
他昨天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做梦梦见李介丘寻了新欢,新欢是个扁嘴方脸还长着麻子的哥儿。这哥儿鸡贼得很,把人哄得团团转,最后卷了五百两银子跑了,梦里的李介丘回来冲他哭,一整个鬼哭狼嚎。
叶小尘给吓醒了,立时整个人都麻了。
醒来后李介丘还睡着,睡梦中也伸长手臂将自己圈在怀里,只是……只是再看看阖着眼睛熟睡的李介丘,他立刻又想到梦里鬼哭狼嚎的某人,不忍直视就要扭过头去。奈何李介丘抱得太紧,压根动弹不得,只得这样僵了半夜。
叶小尘打着哈欠拉上杨禾去了宝塘镇,看他睡不够的样子,杨禾觉得奇怪,还问道:“你怎么了?昨天没睡好?这着急忙慌地是要去干什么?”
是去干坏事!
叶小尘握了握拳头,正色道:“我们去跟踪、我相公!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杨禾:“……”
杨禾能怎么办,杨禾只能点头,顺着说:“……哦,行吧。但他人呢?”
叶小尘也沉默了。李介丘比他早出门,如今连人影也寻不到,这跟踪从何跟起啊!
别无他法,两人一路寻一路找,摸瞎子碰运气。
还真就运气好了!竟然在后市街遇到了从一间牙梳铺子出来的李介丘。
“在那儿!”
叶小尘咋呼叫了起来。
杨禾忙站起来捂住他的嘴,小声说道:“跟踪呢!谁家跟踪闹这么大的动静!咱悄悄的!”
叶小尘点点头,被捂着嘴瓮声瓮气道:“好,悄悄的。”
俩哥儿悄悄跟了一路。还别说,这李介丘还真挺忙的,他跑了好些地方,逛了好多铺子,什么牙梳铺子、簪子首饰行、布行……转了好些地儿!
杨禾不解了,“你俩到底干啥嘞?他好像也没做什么啊,就逛铺子了!”
叶小尘也不解,这确实也没干什么事情啊,怎么就非得瞒着自己?难道是怕自己心疼钱,不肯给他花?不过……这花钱确实有些大手大脚了,这些铺子的东西可都不便宜!
又跟了一路,除了有些费钱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叶小尘渐渐放了心,正开始反省自己小题大做,不够信任李介丘,没有哪家夫郎像他这样的!
叶小尘这边正反省到一半,李介丘忽地脚步一转,往柳儿街去了。
柳儿街!
这次连杨禾也瞪大了眼睛,惊道:“那是去柳儿街的路!他……他去那边做什么!别……”别是买了东西讨好女人吧!
柳儿街都住着一群无家无夫的孤苦女人,没有人依靠,没有钱财傍身,于是在屋门口挂了灯笼做起了暗娼的营生。
“他不会!”
叶小尘下意识替他辩解,可心里又气得很,瞪着眼睛追了上去。
走在前头的李介丘忽然顿住了脚步,也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好一会儿没有动静。叶小尘一颗心提了起来,忙拉着杨禾躲到了身旁的大树后,攥着杨禾的袖子噤声不敢呼吸,生怕被发现了。
过了好久,猜着这人该走了,这才悄悄探出头。
没瞧见人,叶小尘愣了愣,忙跑了出来,惊道:“人呢!”
“这儿呢。”
回答他的不是杨禾,是慢悠悠从另一头转出来的李介丘,他抱着双臂无奈地看着叶小尘,笑道:
“夫郎这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