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介丘吃过饭又收拾了碗筷,再将停放在灶房里那一浴桶已经冷透的浴水也都提出去倒掉,等他收拾好回房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他进了房间就看到叶小尘正弯着腰站在小满的小床边,轻轻将小娃娃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又轻手轻脚将不安分的小胖爪塞进了被子里,敛得严严实实。李介丘进了房间没有立刻出声,而是蹑手蹑脚走了过去,然后突然伸手圈住了他的腰。
主打就是一个出其不意!叶小尘险些被突然缠上自己腰腹的手臂吓得叫起来,他张了张嘴,条件反射就是猛地往那条手臂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李介丘:“嘶……”
李介丘吃痛地吸了口气,可手上的力道却半点没减,他还贴近叶小尘的耳朵,不满地嘀咕起来,“谋杀亲夫啊?”
刚刚说完,小床上睡得像小猪崽般的娃娃瘪着嘴翻了一个身,他伸手咬了咬手指,嘴巴翕合两下,仿佛在小声控诉些什么,眼见着下一刻就快睁开眼睛了!叶小尘气坏了,又听到李介丘还在嘴贫,立刻瞪过去一眼,就着被他拥在怀里的姿势用肩肘捅他的胸膛。
但小孩儿觉多,睡得也死,哪怕小满听到了一丝声响也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翻了一个身,又蹬了蹬被子,然后把他的小胖脚伸了出来。
李介丘瞥了一眼,慢悠悠伸手挑着被子往下一盖,又将小娃娃遮得严严实实。紧接着,他手上一使力,抓着叶小尘的腰肢直接将人提了起来,又适时勾住他的膝弯,把人打横抱在了怀里。
李介丘抱着叶小尘往床边走,叶小尘又被吓了一跳,突然的失重感让他下意识紧紧攀住李介丘的脖颈,但没过多久他又被李介丘安安稳稳放在了软绵绵的床上。他看着眼前高大的男子屈膝半跪在床前,抬手脱掉了自己的鞋子,然后将自己摁倒在床上,又抖开了被子把他从头到脚蒙得严严实实。
末了,李介丘又抽手隔着厚实的棉被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叶小尘的屁股,小声教训道:“大冷天还敢穿着这么单薄的亵衣乱晃,也不怕生病!”
已经入了冬,两人早就换了厚实的冬被,其实隔着被子拍打根本感受不到那片软绵的肌肤。
但叶小尘还是觉得臀上酥酥麻麻的,他有些难为情地往被子下钻了钻,小声辩驳道:“我、我只是看小满踢被子,才起来看看的,就一会儿的功夫。”
瞧着夫郎不知什么时候又红了脸,羞赧地钻进棉被下缩着,大被蒙过嘴唇鼻子,只露出一双水灵透亮的大眼睛,如受了惊的小鹿盯着自己看。
李介丘叹着气又将被子往下扯了扯,直到露出口鼻才松了手,仿佛一个永远操心不完的老婆子般絮絮叨叨,“别闷着,小心喘不了气。”
叶小尘听话地拽着被子,又往里侧拱了拱,再拍拍身旁空出来的床位,小声说道:“快来、睡!”
他乖巧得很,虽然脸上的红晕仍没有消褪,但动作语气却体贴温柔。李介丘没有再说什么,浅笑着掀开被子躺了进去,长臂一捞就将缩在角落里的叶小尘拥进了怀里。
别的不说,两个人霸占一张床的感觉是真的爽,要是床边没有这碍事的小床就更好了!
李大夫夫郎在怀,美得唇角带笑,夜里做梦都在想怎么把儿子撵出去一个人睡觉。
一觉睡到天亮,叶小尘以前醒得很早,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睡觉踏实了很多,夜里睡得熟。他第二天醒的时候身旁的李介丘已经不见了,手侧的床榻也已经冷透,想来是离开有一会儿了。
昨天还说着要起来帮他热包子吃呢!竟然睡过头了!叶小尘有些恼自己,立马翻身爬了起来,套上衣裳往灶房走。灶膛里的炭石倒还带着些余火,想来是李介丘舍不得扰了叶小尘的好梦,自己起来动手热了包子吃。
叶小尘咬了咬嘴唇,想着明天一定得起来给李介丘做早饭,没有哪家的夫郎像他这样懒的!
他一边想,一边热了一盘包子,往灶膛添了一把柴火后才扭头准备去喊两个小的起床。进门才发现杏花已经起来了,小姑娘将小满从小床上扯了起来,板着小脸给他穿衣裳。小豆丁大概是没有睡饱,虽说没有起床气,但人呆呆的,穿衣裳也不知道伸手伸腿。
“杏花,哥在锅里、热了包子,还磨了豆浆,你待会带着、小满一块吃啊。”叶小尘站在门口,单手撑着门框朝里望,提声喊道。
叶杏花正扯着袖子和小满斗智斗勇,抽空回头问道:“哥,你不吃吗?去哪儿啊?”
叶小尘答道:“哥去隔壁找、找一趟赵婶子。新房做工的汉子、吃得多,她今天正好要去镇上买粮,我请她帮我捎点肉回来。”
叶杏花听懂了,乖乖地点点头,继续扯着袖子往小满的手上套。
小满还睡意朦胧,人也不清醒,他分明听到了叶小尘的声音,可缓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开口,大声喊道:“小爹、小爹?”
此时,“小爹”本人已经站在赵家的院门前了。
他其实昨天刚去了镇上,该买的东西都买齐了,本来不应该再缺什么。不过这不是刚知道了钱家要找厨子置办寿宴的事,昨天夜里李介丘也和他说起了这个钱老太爷,好像是说这老太爷得了什么消渴症(糖尿病)?
消渴症忌重油重荤,吃些鱼虾牛肉最好,猪胰煲汤也不错。牛肉极贵,朝廷历来重视耕牛,轻易不允许屠宰,就市面上能买到的都是不能做活儿的老牛。量少,所以价格也贵,叶小尘舍不得买,只好请赵婶子帮他捎些别的。
东西是赵安月送来的,这小哥儿向来是个咋咋呼呼的性子,像是鞭炮般蹿进门。还没看到人影,就听到声音了!
“小尘哥!杏花!小满!是我啊!我给你们带好吃的了!快来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