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都包好了,叶小尘蒸了几个,想要先尝尝味。
叶小尘说得很有道理,但杨禾好像听不进去了,他看着往锅里放包子的叶小尘,半认真半玩笑似的说道:“那说不定我是个空壳的稻谷,干瘪的,吃也吃不了。”
说罢,他又挥了挥手,抢在叶小尘前头又开了口,说道:“哎呀,说这些做什么呢。我当真没有再找的打算,如今觉得一个人也挺好。成亲这事,赌不起呢。”
正说着,灶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两个小哥儿转头一看,就看到高大的羌原就站在门口,他实在太高,灶房的门又修得低矮,他得弯着腰才能进来。
叶小尘:“……”
杨禾:“!!!”
这就尴尬了!
杨禾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你你,什、什么时候来的?!”有、有没有听到?!
后半句,杨禾是不敢说的。但看羌原的脸色如常,仍是和以前一样板着脸,看不出什么情绪。
羌原也没有回答,就抄着手靠在门框上,淡淡说道:“姓王的和村女私通,闹起来了,好像又被打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也不连贯,杨禾琢磨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姓王的是说的王大根。
他呀了一声,惊道:“又被打了?!等会儿、私通??他和谁?!”
羌原哪里认识,他丢下一句话后扭头就走了,留下杨禾一个人一头雾水,也忘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听到羌原的话,叶小尘才顿然想起自己和李介丘在山里看到的那对野鸳鸯!
他下意识看了看杨禾的脸色,试探着问道:“杨禾哥,你、要去看看吗?”
叶小尘以为他不会去,因为杨禾最近对王大根的态度太淡薄了,自和离后他一次都没有提起过,好像已经忘记这个人了。
结果杨禾想了想,说道:“去看看?瞧他被打,我真是一百次都看不厌。不过他怎么还在村里,赌坊的打手没找他了?”
杨禾难得起了些恶趣味,他厌烦王大根,按理来说是一次都不想再看到的。但听说他又被打了,杨禾实在想再看一看他的惨样,最好像上次那样被打得皮开肉绽,鼻青脸肿才好。
杨禾想着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到一半他又觉得这个想法似乎太坏了,忙抬起手捂。
叶小尘没什么好反驳的,杨禾想去就陪他去,大不了他们站远点悄悄看两眼就走。
说着两个小哥儿就出了门,临走前还招呼了叶杏花看着火,等包子熟了就把柴火熄了。
两人一路到了王家,没靠太近,只远远看着。
那与之私通的是柳家姑娘,柳若兰。
这女子是十里八村最标致的姑娘,当年还在村子里的时候就把好多汉子迷得晕头转向。后来听说是傍上了富贵人家,嫁到县上去了。可最近她又回了村,再也没有离开过,村里人都传言她是被休回来的。
可就算是被休弃,年纪也已经二十多了,可她真就生得漂亮,是天生的美人坯子,就是在镇上也是少有的美人儿。所有哪怕坏了名声,可生得千娇百媚,村里仍有男人捧着。
所以柳家就指着这个闺女再发笔小财!村里的庄稼户他们可是看不上!可以瞧瞧镇上的商人,做个小也好,正头娘子肯定是当不起了,但她这样的好样貌当妾也是可以的。听说如果是妾室,那些老爷是不挑的,就是勾栏的女子也能迎进门。
但柳家好好的算盘落空,这闺女被毁了。
大概是因为样貌好,柳若兰在家里是娇宠着长大的,她亲爹亲娘连碗都舍不得让她洗,就说要养得软嫩才讨男子喜欢,能找个好人家。找个好人家才有钱拿,柳若兰被娇宠了一辈子,忽然就发现爹娘兄弟爱的不是她,爱的是靠她得来的钱财。
这不,柳家人半点不怕坏了闺女的名声,在他们眼里,这女子已经养废了,不中用了!什么话都敢往外面说!
“给我狠狠的打!这个不干人事的狗杂种!”
“你一个染了脏病的恶棍也敢勾搭我妹子!如今给我妹子也过了病,她后半辈子还怎么活!”
“和他废什么话!往死里打就是了!妈的!之前还敢上门来威胁要钱,说不给就要把奸情抖落出去!要不是想给若兰再讨个好人家,能把钱给你!”
“对!还钱!还钱!”
柳若兰有两个兄弟,父亲也很硬朗,三个汉子围着王大根一顿好打。这王大根之前的伤还没有养好呢,他躺了两天就爬起来去找柳家要钱,这是他躺了两天才想出来的好法子!他知道柳家人的心思,这事如果捅出去了,柳若兰肯定改嫁不成了。他拿捏住了短处,柳家也有闲钱,真把赌债的空缺补上了。
真说起来,王大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得了病!被柳家人找上门的时候,说什么赔了银子又赔了人,然后拿着木棒给他一顿好打!足有手腕粗的棍子打在背上、腰上、腿上,痛得他吱哇乱叫,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现在王大根是旧伤再添新伤,没过多久果然如杨禾所料打得是皮开肉绽、鼻青脸肿。
但他还嘴硬,骂道:
“是你妹妹那婊子勾引我的!不睡白不睡!”
“你妹子浪得很,屁股大奶也大!不知道被多少人干过呢!老子还说是她过了病给我的!”
“村里人不知道,以为我也不知道!这婊子在县里给人当外室,是被正房发现了赶回来的!你们还真以为她嫁过人?!”
……
围着王家的破草屋子看热闹的村民们可是吃了一口大瓜!议论纷纷起来。
“这啥意思?王大根和柳家闺女搞到一块儿了?”
“呀……这是给人养在外头的?这不是比给人当妾还丢脸哟!”
“重点是这个嘛?!重点是这王大根得了病,得了脏病!啧啧啧,真的是,以后可得离他远点,离陈家的也远点!”
“诶……你们说,王大根得了病,那禾哥儿他……”
“嘶……这,说不准说不准。啧啧,不过禾哥儿和尘哥儿玩得好,指不定李大夫能救了,李大夫医术好啊!”
……
这越说越没谱了,杨禾也没了继续听的心思,垮着脸想走。
就在这时候,柳家那伙人已经打疯了。柳老爹举着粗长的棒子闷头打下去,连看都不看,其中一棒子直接打在了王大根的脑袋上,霎时鲜血淋漓。
王大根腿一伸,不动了。
后脑勺下流出一大滩的血液,打红眼的柳家人终于回了神,吓得脸色煞白。
其中柳家老大蹲下去,哆嗦着探了探鼻息。
“……没、没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