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心不在焉的,不就是想去看你男人吗?喏,现在东西也买齐了,还不快去看!”
杨禾一句玩笑话揭了叶小尘的老底,他有些别扭地侧了侧身子,吞吞吐吐地说道:“来都来了,肯定、要去看一看呀。”
杨禾笑了笑,从他手里牵过小满,又扶了扶叶杏花的胳膊,点着头说道:“去吧去吧,瞧你整颗心都飞过去了,我哪儿还留得住你!孩子我帮你看着,你先去看,我去买些粮食,家里吃的都快吃完了。那个姓羌的吃得可多了!顶得上两个汉子!明明之前说好了不用我管饭的,结果现在是又要蛋又要面!”
他说得有些气,可又害怕那个高大凶悍的汉子,对着羌原压根不敢说一个“不”字。
叶小尘也笑起来,把小满推进他怀里,弯着眉眼道:“好好!我很快就回来!我等会儿去小仓街找你!”
小仓街离这儿隔了两条道,那条街有很多粮铺,里头粮食齐全,所以杨禾要买粮食应该就会去那儿。
杨禾点点头,看着他小跑着往北街的南山医馆去了。
这急急忙忙的样子,还真是等不及了!杨禾笑着摇摇头,又牵上小满领着叶杏花转身往反方向的小仓街走。
这一路小满吃糕饼吃栗子都吃饱了,已经过了午时都没有喊饿,眼睛滴溜溜转着打量四周的小摊。
叶小尘是真有些迫不及待,一路小跑着到了南山医馆。等他看到医馆才渐渐停下来,放缓了脚步慢慢走到医馆的门口,他没急着进去,就攀着门朝里望。
坐堂的李介丘正给一个老妇人把脉,又喊着她伸出舌头察看,神色认真,并没有留意到医馆门口的叶小尘。
叶小尘忽然又不急了,就趴在门口瞧他治病。他从前就知道李介丘生得好看,要说起来就和杨禾绣的四君子一样,像挺拔的竹子,修长挺立,有君子风。
不过好看是好看,只是那个好看和他治病的时候又不一样,他把脉开药自有一种不一般的专注,让他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只觉得这样更好,更夺目,更吸引人了。
李介丘没注意到他,坐在门前拿药碾子碾药的阿春倒是看到了,这药童认真又热情,瞧到叶小尘就立刻站起来,忙问道:“哥哥是要看病还是抓药?”
偷看男人被逮了个正着,叶小尘有些窘迫,又忍不住用眼神往李介丘的方向扫。
那药童眼睛尖,人又很机灵,注意到他的视线就以为是要来看大夫的,立刻转过头冲着李介丘喊道:“李大夫,又来病人了!”
李介丘刚刚送走了那个看病的老妇人,闻声朝门口看了过去,一眼就瞧到了手足无措站在门口的叶小尘。
他明显也怔了一瞬,眉毛轻轻挑了挑,随后又噗嗤着笑了一声。
片刻后,他才压下笑意,朝叶小尘招了招手,指着跟前的座椅说道:“小夫郎快过来,让我给你看看是哪里不舒服。”
叶小尘还没说话,热情的阿春已经抓着他的手把人扯了进去,亲自送到了李介丘面前,拉着叶小尘坐下,还说:“哥哥快坐,我们李大夫可厉害了!保管你药到病除!”
李介丘装模作样地点头,抬手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把脉枕往前推了推,又说道:“快坐吧,千万不要讳疾忌医,快叫我看看。”
叶小尘被推着坐了下去,又红着脸被阿春抬了一只胳膊放上去,想说话都没机会,“啊、不是。我……没。”
李介丘全装听不到,假模假样把手放到了叶小尘的脉搏上,静静把了一会儿,又说道:“啧啧。这病棘手啊,这是相思病啊!”
叶小尘的脸红得更厉害了,但阿春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劲,古怪地看着李介丘。
李介丘还说:“这相思病还得心药医,不然相思入骨就难治了。不过我看小夫郎红光满面,想来是已经找到心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见了如我这般倜傥英俊的男子,心病已然去了大半?”
叶小尘的脸越来越红,阿春的小眉头越皱越紧。
小药童跑开了,跑到郭观跟前,小声嘀咕起来,语气有些生气,“李大夫,好轻浮!”
郭观也撇了撇嘴,很是鄙夷地看着李介丘,骂了一句:“不要脸的登徒子!等师父回来,我肯定告他一状!”
正说着,医馆外有个真病人进来了,是个穿青色襕衫的书生,这书生还是个熟人。
孔闻孝一路找到了南山医馆,进门就问:“请问李介丘李大夫是不是在这儿?”
他刚问完就看到了坐堂把脉的李介丘,急忙走过去,高兴地笑了起来,“李大夫您真在啊!我正想找您瞧瞧我的腰……诶,您还有病人在啊?”
李介丘盯着突然出现的孔闻孝又愣住了。既然是要看病,他当然也没耽搁时间继续逗弄叶小尘,连忙笑着解释起来,“不是,这是我夫郎,过来看我的。”
“呀,原来是李夫郎,小生有礼了!”孔闻孝听到这话,立刻拱手施了一礼。
这“小生”看着至少有三十五岁了,这委实不太“小”了。
想要给惊喜没给成,还被捉弄一顿的叶小尘瞪了李介丘一眼,又立刻站起来把位置让给了孔闻孝。
李介丘含笑扫了叶小尘一眼,才请孔闻孝坐下,把了脉才问:“最近还痛吗?有继续针灸吧?可有按着方子吃药?”
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他才起身请孔闻孝往后面的小屋子走,说道:“我们去里室看看,脱了衣服再帮你检查检查。”
他站起身领着孔闻孝往后走,路过叶小尘的时候,顿了顿,低着头朝他小声说了一句,“等我一会儿。”
叶小尘红着脸没说话,但听话地站着没走。
倒是阿春惊得大叫起来,又跑到叶小尘跟前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叫起来,“哎呀!哥哥是李大夫的夫郎啊?那他刚刚怎么连自己夫郎都没认出来!”
这有个老实人,这不得笑笑他!
打算盘的陶老都忍不住摸着胡子开怀笑了两声,叹道:“年轻啊,还是年轻好啊!”
而郭观嘴巴撇得更厉害,连声啧啧,“啧啧啧啧,太腻了!实在是太腻了!”
叶小尘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