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好打虎的事宜,李介丘和林青锋相伴往家里走,走到岔路口的时候林青锋突然停了下来。
他扭头说道:“我去一趟月儿家,也和赵家叔婶说一声,让他们多注意。”
李介丘点点头,顺着说道:“是应该说一声,你赶紧去吧。”
这是应该的,他是赵家的准儿婿,是该去说一声。不过赵家离村口近,离山头远,家里的房子也结实,问题倒是不大,只是也该告诉一声,让他们平日里多注意一些。
林青锋点点头,就在这岔路口和他分开走了。李介丘出来得急,又担心家里的夫郎记挂,脚上速度又提了两分。
天色渐渐暗沉,西边天际的云越来越红,像是抹了胭脂的大姑娘。李介丘快步回了家,把院门拍得啪啪响。
“小尘!我回来了!”
没多久,院子里就传出急促的脚步声,大门被立刻打开。一道细瘦的身影扑了上来,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
李介丘笑着接住投怀送抱的夫郎,还来不及调侃两句,就听到叶小尘不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不是说、很快回来!怎么去了这么久!”
李介丘嘴角的笑意越漾越深,环住叶小尘的腰身,连连认错道:“我的错我的错,让夫郎为我担心了。”
叶小尘瞪他一眼,倒没有再说什么,拉着李介丘的手反身往家里走,一边走一边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急急忙忙的。”
家里似乎已经烧好饭了,李介丘刚进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如今家里有了钱,在吃食上是没有马虎过的,更是隔三差五地炖肉炒肉。这不,李介丘闻到了烧鸡的香味,勾得他肚儿里的馋虫开始作乱。
“先吃饭吧,桌上再和你们说。”
他拉着叶小尘进了灶房,看到叶杏花和小满排排坐在一个铫子前,里头似乎还煨着汤,冒着股股的白烟。
小满看到阿爹回来,小脸一亮,立刻站起来也扑了上去,抓着李介丘的衣摆要抱。
叶杏花则是隔着抹布掀开了铫子的盖子,往里望,又朝叶小尘说道:“哥,汤好了,可以熄火了吧?”
叶小尘点点头,走过去接过了叶杏花手里的盖子,说道:“烫得很,我来盛吧。你去装饭。”
杏花点点头,却没急着去打饭,而是先给叶小尘拿了一个超大的汤碗。
见兄妹二人都动了起来,李介丘颠了颠怀里的小豆丁,再把人放到地上,拍了拍他软绵绵的小屁股,说道:“准备吃饭了!爹搬桌子去,你自个儿玩会儿。”
小满不玩,他抱着自个儿的宝贝小杌子,后脚就跟了上去,就看李介丘要把桌子放到什么位置,等安置妥当,他就立刻把他的小杌子也放好!
新修的房子是有餐厅的,摆着大方桌和长条板凳。但家里人口不多,入了冬后一家都是在灶房吃饭,这儿烧着炭火更暖和些,摆一张折叠的小桌子,一家四个人也够用了。
叶小尘今天做了土豆烧鸡,这土豆似乎是最近十来年传入大燕朝的,好种植产量也高,又容易保存,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种植。只是这边似乎不管它叫土豆,叫什么山药豆,别别扭扭的,李介丘有些不习惯这个名字。
土豆烧鸡是叶小尘的拿手好菜,汤汁熬煮得澄黄香浓,土豆炖得软烂,裹满了汤汁最是下饭!鸡肉更是鲜嫩多汁,辣子入味,吃起来也格外爽口,闻着就喷香。
这现代的小娃娃爱吃土豆,可古代没米没粮是吃腻了土豆的,小满从前也不爱吃。是后来日子越过越好,这炒菜也舍得放油放料,他忽然就品出土豆的美妙之处,那吃得比鸡肉还欢!
还有一个铫子煨藕,是用筒骨炖的,骨头上没多少肉,但汤香极了,藕块也炖得粉糯。再配上一碟酸萝卜,一盘炒素菜,这晚饭已经算是很丰盛了。
叶小尘给每个人都舀了一碗汤,一边舀一边说,“用腊排骨炖也、特别好吃!等我们的腊、腊排骨熏好后,炖给你们尝尝!”
杏花和小满吃得格外香,听了话连连点头。
李介丘心里还装着事,他喝了一口藕汤后就停了筷子,接过叶小尘手里的勺子,将人按着坐了下去,“坐下吃饭,他们要吃自个儿会盛。小满要喝的话和阿爹说,阿爹给你盛。”
李介丘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手上却已经给叶小尘装了汤,放到他跟前,还小声叫他趁热喝。
小满正在扒土豆,听到李介丘的话连头也没有抬,边吃边敷衍地“嗯”了两声。
虽说要趁热喝,可汤还烫着,叶小尘也不急着吃,他捧着碗看向李介丘,也不说话。
李介丘也没有动筷,顿了顿才说道:“你们最近少出门,也先别去镇上了。”
叶小尘忙问:“是出什么事儿了!”
李介丘慢慢说道:“青锋今天上山,在罗地沟发现了大虫的痕迹。”
叶小尘:“!!!”
叶杏花:“!!!”
兄妹二人都惊得瞪圆了眼睛,一桌子美食都没心思吃了,也就小满这个小家伙儿不知道害怕,也不知道啥是大虫,专心致志地啃土豆呢,啃得一嘴油。
叶小尘惊道:“大、大虫?!”
叶杏花年纪小,吓得脸都白了,“真有大虫!是那个吃人的大虫吗!在罗地沟?!”
这罗地沟她没怎么去过,但偶尔也听别的村民提起过,要是汉子砍柴打猎偶尔也会路过。
村里不只林青锋一个人会打猎,只是他打猎最厉害,又是村里唯一一个以打猎为生的人,所以提起猎户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但村里好些年轻汉子都会上山打兔子打野鸡,家里没什么油水,偶尔靠这些野物打打牙祭,运气好的话能捕到一只。
李介丘点头,又答道:“是,就是那个大虫,那个老虎。我们刚刚去找里长商量了一下,这冬天太冷,山里可能没什么猎物,怕老虎下山吃牲畜。”
叶小尘忙担心道:“那、那你呢?你每天、早出晚归的,遇上了怎么办!”
李介丘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道:“没事。我动作快些,不在村里多留,也没那么倒霉偏偏被我遇到了。”
叶小尘的担忧也不无道理,谁也不敢赌拿命赌运气,可李介丘要去医馆也是必须的事情,只能路上多注意了,没得别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