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迟疑着问:“禾娘子,这里……和这里,是怎么回事?”
在相处中,杜明也十分钦佩禾渔,愿意听从禾渔的安排,但这些明显不是暗河里有的东西,禾渔从哪里变出来?
他第一反应就是要弄明白禾渔是妖是魔,会不会对萧凌雪有威胁。
“明哥!”司云一直也担心禾渔的事情会被发现,怕别人会觉得禾渔是妖怪而伤害她,这会听杜明这样问,马上拦在禾渔面前。
定风也意识到问题,将禾渔的腿抱的紧紧的,只留了一个厚实的小背影给杜明。
被两个小娃娃紧紧护着,禾渔心里一暖,但她没有回答杜明,只看向男孩说:“既然你们来了,那就帮我把他背上去吧,我一个人力气不够。”
说罢拉着司云定风的小手,帮她一件件收拾好地上的东西,然后又默默地将东西放到储物仓库里。
一张可以轻松睡下一人的气垫床,禾渔不知道拨弄了哪里,就变得又扁又小,她用身子压了几下,还将那床收成了豆腐块的大小。
最神奇的是,她手不知怎么地又一摸,地上的碗、锅等杂物就通通都不见了!
杜明杜亮此时紧张得一声不吭,喉咙仿佛被谁掐住一样,一口气怎么也不敢轻易呼吸。
他们的脚不由自主地往河道边蹭,若是禾渔暴起吸食他们精气,那就干脆跳水逃生,总比被妖物残害好!
男孩也还醒着,看着这一切,差点连呼吸都忘了。
他一路观察,是能感觉到禾渔一行人物资丰富,只当是禾渔聪明有实力,但绝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样的法术!
他真是异想天开了!自己不似司云定风,从小勇敢正义,当下又何德何能入得了她的法眼!
男孩失落的神情被禾渔看在眼里,她轻声开口:“若是没有别的问题,我们就从这上去吧,我已经打好钉子了。”
杜明杜亮还在震撼中,一时不知道应该再问些什么,只得听禾渔吩咐,将男孩背了,又将她们几个都一一送上洞穴外。
洞穴外,李有成和萧凌雪都在紧张地等待着,见他们安全回来,都如释重负,喜不自胜。
萧凌雪扑上来就是给禾渔一个扎扎实实的拥抱:“小渔小渔,你可要把我吓死了!”
又去看了司云,见都是安然无恙的、整整齐齐的,才把已经红肿的眼睛看向杜明杜亮:“你们两个怎么了,下去救人回来以后脸色那么难看,是受伤了吗?”
两人对视一眼,萧凌雪这么信赖禾渔,该怎么把他们看到的告诉她啊!
杜明脑子还是比四肢粗壮的杜亮活络些:“方才见到水流滚滚,又想起那夜掉落水里了。”
“那快都来烤火休息吧,我们从山洞马不停蹄地过来,也没来得及吃东西,这会大家也都饿了吧。”
还是昨夜的营地,帐篷是重新维护过的,篝火生得是昨夜的三倍大!
几只狼的尸体堆在帐篷后的山脚下!
萧凌雪准备极妥贴,还带了更换的衣服,众人又将湿衣服都换下,坐到火边,喝一碗热乎乎的稀饭,将从暗河沾染的一身冷意驱逐掉。
众人间的气氛很是微妙,各有心思。
司云和定风跟禾渔更是寸步不离,坐下来也要紧紧挨着她,眼神总是防范着男孩和杜明杜亮。
还是禾渔主动打破了沉默:
“有成哥,你一个人昨夜可还好?”
李有成不好意思地笑笑,将身上的伤口展示给禾渔看。
昨晚禾渔和孩子们落水后,他被狼群包围,无法去救人。他先将从隔壁村借的驴子砍了个小口出血,再将它放了,驴子带着血腥味一路跑,吸引走了部份狼,剩下的几只非要盯着他的狼,先被他用火烧了眼,借着地势纠缠磨掉体力,他捡到禾渔落下的弓箭,射死两只,又用砍刀砍死两只。
他再勇猛,也是一个人,不免被狼抓了几下,但他反应快,够敏捷,致命伤没多少,都是一些皮外伤。
“禾娘子不必担心,我在镇上是出了名的打猎能手,借的驴子回头我拿张狼皮过去,也能抵了!”
他砍完狼以后,剩下的狼比较孱弱,都不敢再上前,但也对他狼视眈眈,等到将近天明,狼才悻悻离开。
狼一走,李有成便骑了禾渔的马,赶着驴子回了山洞,把事情一说,带着人过来帮忙,还用马车装上了要用到的东西,一来一回,幸而来得及。
听完这一切,禾渔再三道谢,又拿出伤药,仔细为李有成擦上,在心里默默记下了他的恩情。
为免狼群再来,他们决定连夜回程。
李有成骑着驴在前头打着火把照明引路,杜明杜亮驾着马车。
马车顶上还放了三头死狼,还剩一头放不下,李有成就说不要了,禾渔还是偷偷将它收进了空间里。
回程这条路,少说也走了四趟了,还没到子时,众人就到了山洞外。
夜里的丁点儿声音都分外明显,留守的人隔老远就听到了动静,早早守候着。
随着马车越来越近,旭阳一张焦急的脸也变得清晰,杜光和杜晴也伸长了脖子张望着。
“娘!司云!定风!大家!”
他飞快地扑进马车,将所有人都看了一遍,才说道:“你们回来了,太好了!”
说罢紧紧抓着禾渔的衣摆,不愿意撒手。
禾渔又安慰了一番,才带着大家回到山洞。
刘嬷嬷看护着熟睡的娇娇和小女孩,看到众人回来,脸色也十分惊喜。
又是一番解释,众人才收拾了睡下。
半夜,男孩又开始发起了高烧,禾渔仍是细心照顾,顺带昏睡的小女孩,她也仔细地给擦洗了身子、润了嘴唇,中途娇娇醒了哭闹,她又柔声安抚。
几个孩子轮流照顾下来,直到天明了,才看到她眯了一会。
杜明和杜亮 ,在黑暗中悄悄地看了许久,也跟着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