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篝火堆里的木柴噼啪噼啪地燃烧着。
上面架了一口小小的铁锅,咕噜噜地炖着腌肉和蔬菜,火堆旁插了一堆长长短短的细树枝,上面扎着果子、馒头和小肉干。
空气中弥漫着木头燃烧的气味,混杂着肉香和果香,令人感到宁静和愉快。
经过一天忙碌,连三个娃都无心打闹了,认真埋头吃饭。
从遥远的地方,悠悠地传来了狼的叫声。
听到狼声,众人的神色都变得有些紧张。
如果有两三只狼一起来,四个男人也能应付得了。
最怕的是被狼群盯上,即使是顶级的高手,也会觉得吃力。
禾渔已经在商城看好了超强光手电筒,如果有动静,一人发一把,强光一照,别说狼,人都要被吓懵。
“不用怕,我们这个火堆生得又高又大,周围都照得透亮,野兽轻易不敢靠近。”
负责收集柴火的定风和司云骄傲地挺起小胸膛。
那边可不,他们捡的木柴从不掺假,生的火大概也会特别有威慑力!
如此一想,几个孩子又放松下来,开心吃喝了。
萧凌雪虽经历一遭,但也从未在野外如此过夜,一时有些慌张,看孩子们都不害怕,心里也跟着变得平静。
禾渔哪能不知道众人的心思,她提议到:
“夜里确实有点害怕,这样吧,我给你们唱个歌,大家消消食,一会好好休息,还要接着干活!”
听到禾渔要唱歌,孩子们是最激动的,一个喊着好!好!三双期待的眼睛屏住呼吸看着她。
禾渔看向天空,月亮只有细细的一弯,但古代的夜空没有一点光污染,纯净得像一条浓稠的黑丝绸,上面点缀满了星星,夜再深一点,大概能看到银河。
她心里想起一首歌,缓缓地开口唱道:
“向云端 / 山那边 / 海里面 /
真实的我 / 应该 / 走向哪边……”
在她压力大的时候,这首歌治愈了她无数次,唱给大家听,应该也会把心情传递到。
悠然的歌声,在寂静的山间飘的很远、很远……
好像慢慢地,就能将人身上的疲惫都梳洗掉……
大家都听得呆了。
孩子心里不由得想:娘是仙女吧,就是仙女吧!仙女才会唱这么好听的歌吧?!
萧凌雪他们则是:没听过,没听过这么好听的!怎么才可以让她再唱一首啊?!
一曲毕了,禾渔看着没有反应的众人,疑惑问道:
“怎么,我唱得很难听吗?”
不至于吧!她好歹没什么名气的时候还当过唱歌主播,一个月也有几千收入啊!
听禾渔说话,他们才如梦方醒般。
“好听!好听!这好听!”
三个娃绞尽脑汁,也只能这样夸。
萧凌雪还是有文化,描述也丰富点:
“实在是天籁之音,荡涤身心,让凌雪心醉神迷。”
四个男人只会说:
“对的!对的!太好听了!”
比小孩子没好到哪里去。
“娘!你要不再唱一首吧,我还想听!”
司云眼睛亮晶晶的,她没听过这么悠扬的歌谣,她还想听仙女娘亲唱歌!
娘的歌声里好像有法术!
饶是禾渔听夸奖听得够多的人,在当下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我再唱一首,不好听可不要笑我!”
众人齐齐托腮,像一群小朋友一样等着禾渔开口。
禾渔噗嗤一笑,唱起第二首歌来……
歌声悠扬,夜露微凉,篝火慢慢跳动,星星也静静睡了……
……………………
接下来几日,禾渔他们就这样持续着白天开路,晚上休息的安排。
没有人有怨言,反而都很享受一起努力的过程。
几日下来,萧凌雪也从白净的贵妇人,晒得黑黑的,休息时也就随意往地上一坐 ,拿了水壶就吨吨喝水。
刘嬷嬷笑道:
“小姐现在有几分少女时的模样了。”
萧凌雪说话也没了那股子距离感,变得粗糙许多:
“小渔啊小渔,你今天手脚没昨天麻利啊,是不是昨天太逞强了啊?”
禾渔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原来你是这样的萧凌雪,端庄都是演的,如今到我山头来放飞自我了!
嘴里还是反驳道:
“雪雪啊雪雪,你砍东西那么用力,莫不是怨我?”
“那我可怨恨大了,来让我多砍几刀!”
一开始两人还装模作样客客气气,相处了几日,不仅干活速度要比,嘴巴扎人也要比一下。
比着比着还比出感情来了,两人处成了斗嘴的闺蜜伙。
互相吐槽也不介意,反而觉得好玩。
萧凌雪也喜欢,无人和她明着掰扯那些阴暗的怨气,都只叫她忍,叫她扮演好妇人角色,唯有禾渔让她说真话,借着话里话外将心里的不快慢慢吐露出来。
刘嬷嬷是最开心的一个,她就喜欢看小姐这个模样,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人啊,一旦走在自己真正适合的路上,就很难再去想旁的破事了。
她的小姐遇到禾渔以后,就像是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鸟儿,冲破笼顶,飞得远远的、远远的。
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杜明杜亮他们,一开始还以下人的身份自称,山上一起厮混干活了几天,都敢使唤起萧凌雪去休息了。
渐渐地,这个队伍的心都靠在了一起,没了身份和地位,也没了陌生和隔阂。
禾渔内心疯狂点头:
新团队果然还是要搞团建,这就是凝聚力。
他们开出的路蔓延得越来越长,在山顶回看,就能看到一条清晰的路线。
杜光杜晴将拦在面前的最后一根荆棘砍断,回头跟大家说道:“通了!到大石头这了!”
将马车和板车往前赶,他们终于通过了最难的一关,就要踏上未来属于他们的土地了。
马和驴子这几日只能短暂地往前走几步,又停下,更多时候就是在附近啃啃草蹄子都长毛了。
一看那个斜坡可以跑,都不要禾渔怎么哄,自动自觉带着这一群人就往山脚下冲去。
禾渔拉着缰绳,提心吊胆地,风呼啸着给她糊上了一脸头发。
马和驴子才不听话,嗷嗷地一直冲,把一路上的泥沙都扬起。
本来禾渔想缓缓下山的,现在大家都跟坐了过山车一样,脸色惨白。
直到冲到山下,马被大树拦住,才不情不愿地停下来。
禾渔从马上翻下,作呕几声,注意力很快被地上青青的小草吸引。
这块土地,就是他们千辛万苦要找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