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亦张了张嘴,“我到底也没做什么真正伤害你的事情,我只是···”
苏砚忽然高了声音,“你只是什么?只是沉默着不敢说?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只是被迫的?你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可笑?”
苏砚一步一步走过去,声音里带着厉色,“我就是想让你尝一尝被人背叛、一无所有的滋味。”
后来,苏砚再没在学校里见过付亦,有人说是负债太多退学了,也有人说是在到处兼职赚学费,无论怎样,苏砚已经不在意了,他的结果都是他应得的。
其间,齐捺还发过信息给自己,或许她并不知道那是自己,因为只是个信息虚假的小号而已。
齐捺被劝退之后,学业没了,赚钱的账号也没了。
连带着付亦,也因着高额的债务,早就在她父母的逼迫下离了婚。
她的名声也臭了,每时每日承受着互联网的网暴、周遭异样的眼光、父母的抱怨。
没有一个人可以倾听自己内心的情绪,哪怕是一点点。
生活被大片大片的黑暗湮灭,快要窒息。
对了,还有一个人或许是自己的希望。
那个曾经说过可以带着自己制茶的“知心人”。
齐捺的眼里燃起一丝亮光,慌忙的打开手机,点开熟悉的头像,编辑了一条问候的信息就发了过去。
此时,苏砚的手机一响。
点开头像,苏砚了然,利落的操作了一番便关了手机。
齐捺见对方迟迟没回复,耐不住性子又发了个表情。
这次的回复很快。
是个红色感叹号。
齐捺眼里的光瞬间灭掉,手机滑落在地上,她的眼神里呆了些癫狂,网上那些难听的话语一句句的浮现在眼前。
她无助的蹲到墙角,将被子蒙到头上。
高声尖叫,“啊啊啊,不要再说了,不是的,不是的···”
齐捺疯了。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随着事情落定,夏日的青葱和蝉鸣也渐渐盛了起来。
苏砚除了每日里安心上课、做视频外,这段日子忙着的便是找一间合适的农房。
倒也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就是希望能有个大院子,方便视频拍摄制作,还有便是能长期租用。
苏砚平日里要上课,故而也就只有周末的时候有时间去找寻。
毕竟是去乡下,一个人到底有些不便,正好陆斐这段时间外出实习去了,苏砚便下意识的想到了盛岳。
但托人办事,到底是要有所求的。
苏砚思来想去,最终决定给盛岳做点糖豆儿。
糖豆儿是苏砚儿时最常吃的零食,小时候经常看着奶奶在大锅旁做出一锅又一锅,虽是没亲手做过,但那玩意想来也不难。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盛岳这段时间似乎很是清闲,几乎日日在家逗着“来钱儿”。
苏砚实在等不下去,试探着开口,“今日天气不错啊?”
盛岳专心逗着猫,随意的“嗯”了一声。
苏砚凑近了些,“一日之计在于晨,趁着大好晨光,不出去转转?”
盛岳似乎是有什么心事,兴致不高,“太热,不想出门。”
苏砚有些着急,他不出门,自己如何偷偷做糖豆?
于是声音也带了些急切,“或许,来钱儿想去?你看他那个样子,兴致勃勃的呢。”
盛岳疑惑的瞅了眼趴在地上被摸的舒服了,正眯着眼睛享受的“来钱儿”,疑惑的瞅了眼苏砚,“这?兴致勃勃?”
苏砚真是急了,答非所问,“我突然想起来,厨房没醋了,你去那个城西那边的超市买一桶回来,谢谢。”
说着捞起不情愿的“来钱儿”送到盛岳手中,便把他往外推。
盛岳此时才意识到苏砚在支他走,有些可怜兮兮,“那我买醋大概需要多久?”
“一个小时吧。到时候我自己会把门打开。”
盛岳“哦”了一声,眼见着苏砚把自己推出大门,又“砰”的一声关上了铁门,一人一猫在晨光里被晒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想起厨房里那刚开封的一大桶醋,有些拿不定主意还要不要去买?
家住在城东,让他抱着几斤重的胖“来钱”去城西买?
脚步有些踌躇,最终还是往着城西的方向去了。
或许她此举有自己的道理吧。
苏砚见他走远了,才跑到厨房忙活了起来。
制作糖豆的步骤并不复杂,但苏砚第一次做且又没有完备的准备,故而做起来到底有些手忙脚乱。
先是将面粉里加鸡蛋、清水和白糖搅拌成面絮状。
苏砚虽然知道面絮状是什么模样,但不知怎的总也做不成心里的那个样子,要么面稀了加粉,结果粉多了又加水,来来回回几次之后,终于算是接近心中的状态了,但大盆子显然已经快满了。
苏砚咋舌,好像有点多了。
多点就多点吧,倒是也无所谓。
接下来就是撒一些干面粉,将面团擀薄,将面片切成条状,再竖着切成颗粒状。
这一步倒是进行的很顺利,苏砚看着满满一大盆形状均匀的颗粒,不由的用还沾满面粉的手掐着腰自豪的笑了。
接下来就是裹上芝麻,将小颗粒面团搓成圆形。
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是不容易,苏砚不太确定盛岳的口味,于是做了三种,分别裹的白芝麻、黑芝麻和原味的,搓完一盆子的小圆球,只觉得胳膊都要断了。
搓完圆球就是放入锅中炸了。
这一步苏砚倒是驾轻就熟,也不心急,用小火细细炸透了,等糖豆漂浮上来炸至颜色呈浅焦糖色才捞出。
又改大火,升油温,再次倒入糖豆复炸一分钟,又捞出认真控了油。
苏砚拿起一颗放入口中,甜度刚刚好,酥脆微甜,第一次做也算是很成功了。
苏砚满意的眯了眯眼。
做完才想起来看了看时间,一看,离盛岳出门已经过了快两个多小时。
苏砚忙跑到门边打开了门。
果然就见到一人一猫正蹲在门口的树下躲着阴凉,眼巴巴的盯着大门,一副受了委屈不敢言的无助可怜小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