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那消食汤的功效,苏砚那天晚上睡得格外的好。
伸了个懒腰,苏砚从宿舍小床上坐起,轻手轻脚的起床拿盆洗漱。
虽是动作轻悄,但因着宿舍桌床年久,再加上苏砚体重不轻,所以仍是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旁边正在熟睡的室友似乎被扰的接连翻了几个身。
苏砚住的是一个四人间宿舍,记得刚上A大的时候,苏砚和几个室友的关系还算不错,但是现在···
苏砚摇摇头,清了清头脑,先走好当前的路子吧。
因为是大体重,目前还不能剧烈运动,所以苏砚结合着实际给自己做了一整套的减重计划。
轻轻关上宿舍门,苏砚穿着运动衣便开始了快走,清晨的校园并没有很多人,苏砚圆滚滚的身子沿着学校大外环走了两圈后,朝阳的金黄已经洒满了校园。
苏砚大汗淋漓的出现在学校四食堂。
看着食堂窗口里热气腾腾的大肉包、糯米鸡、米粉儿、煎饺,苏砚不争气的咽了咽口水,最终苏砚的盘子里出现的是一个白煮蛋和半截玉米。
苏砚像只兔子般小口小口的咀嚼着眼前的食物,秉持着咀嚼次数越多就能骗过大脑的原则,苏砚确实感觉好像没那么饿了。
等吃完回到宿舍时,苏砚的室友们已经洗漱好准备出门了,苏砚推门进来时,他们似乎很是惊讶,但也仅仅是一瞬便也恢复平静,三人便默契的拿着书一起往教室去了。
作为茶学专业的学生,今天要上的《茶文化学》是主课,苏砚自嘲的摇了摇头,之前因为忙着给付亦和齐捺“打工”,每学期的几门主课几乎是门门不及格,甚至还有1门被禁考,最后落得个连毕业证都没有的下场。
仔细想来,正要去上的课就是那时被禁考的科目了,也是本院系主任的课。细细看了课程表,虽是带了两年的授课教师,但苏砚却只是在开学的时候见过一两次,怕是之前能让自己去考试都得感谢老师法外开恩了。
苏砚进教室的时候,人已来了大半,主课老师也已经站在讲台上等待开课,带了两年的学生,基本个个都脸熟。
所以在苏砚猫着身子坐到第一排的时候,这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拿着茶杯的手一顿,面上难免露出几分欣慰,“讲课这么多年,果然还是有学生来旁听的,还坐在第一排,一看就是认真听课的好学生啊”,心里这样想着,他朝着旁边的助教招了招手,想问问是哪个年级的学生。
助教站在一旁吞吞吐吐,“老师,她似乎···就是这个班的学生,叫苏砚。”
一听此名,上一刻还满面笑容的教授立马变了脸,瞥了苏砚一眼,“就是那个我的课只来了两次被上学期被缓考的?”
助教在旁边默默点了点头。
老教授似乎被这沉默的点头动作所激怒,又是一记眼刀瞥向苏砚,怒气冲冲道“上课!助教看看今天有谁无故旷课,让他亲自到我这来解释,无故旷课超过三次直接记录禁考!”
苏砚缩了缩脖子,总觉得老师这气来的好像跟自己有那么三分关系。
大学的课堂,黄金座位永远是中后排,前排往往只孤零零的坐了一个助教,要是助教又是不在,那么前排将是空空萧条的模样。
那老教授讲课讲到一半,战略性的喝了几口水,只见后排学生一个个或低头玩手机或埋头睡觉或笑嘻嘻的聊作一团,一眼望过去认真听课的竟然没有几个,眼里的怒气又上升了几分,拿着激光笔就拍了拍桌子。
“嘭嘭嘭”的声音响起,教室瞬间安静。
“我们这门课有个核心词叫作“茶文化”,这个词我上学期也曾反复提过,老师现在想问一下,我们课程所说的“茶文化传承”你的理解是什么?
问题说完,老教授一眼扫过去,全是鹌鹑缩着脖子的模样,顿时长长叹息一声,正要收回目光,却看见前排这个胖胖的小姑娘目光炯炯的等着自己,老教授拿起自己的大茶杯轻轻喝了口茶水,点道:“苏砚,你来回答一下。”
顿时耳边传来细碎的笑声。
苏砚站起来,挺直了背。
趁着假期在家的时候,她已经将落下的几门课认真复习了一遍,是故此时她一字一句,字正腔圆的将上学期老师讲授的含义背了下来。
这时已经有同学手速够快找到了上学期ppt,对着苏砚背的内容竟然一字不落,不由得讶异的戳了戳旁边的学生,窃窃私语起来。
相较于其他人悄悄的讨论,坐在后排的齐捺却是沉默了下来,她总觉得自假期过后,苏砚变得不一样了。
听着苏砚的背诵,这台上的老教授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肯定的看了看苏砚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苏砚顿了顿,按着自己的了解将重生以来在家制作花茶的一些感悟说了出来,重点却只在制茶技艺传承。
老教授欣慰的低了低手示意苏砚坐下,似是看穿了苏砚的心绪,“技艺传承固然重要,但‘和’字是中华茶文化的灵魂,茶文化传承的是一种和谐价值观”,苏砚低头敛了神色,不置可否。
老教授见此,不知想起了什么,临下课时叫住了苏砚,“本来以你数次逃课的行为,上学期的重考也是参加不了的。”
苏砚早已料到,这话并没有勾起她情绪的变化。
“但是,念在你课堂上表现良好,破例一次,过几天的重考你就去参加吧,能不能过就看你本事了”。
苏砚确实没料到老师会这么说,愣愣的睁圆了眼睛。
老教授见此笑了笑,“去吧,考试加油”。
苏砚连连道谢,重生以来终归是有一些东西能被改变的。
齐捺此时正在门口的长走廊处等着苏砚。
苏砚到她的身影,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苏砚,你怎么突然来上课了?付亦今天上午的篮球赛,你之前不是说会去看,怎么没去?”
苏砚一副委屈模样,“我也想去看,可是我这个月的生活费也不多了,不好空着手去”,说着她低下了头。
齐捺有些不屑的看了她一眼,“也是,之前过去得买几瓶水带着吧,没事,想来付亦哥也不会介意的。”
苏砚拉了拉齐捺的衣袖,一脸乞求,“你们关系好,可不可以帮我找个理由解释一下?我怕付亦会不开心。”
齐捺笑着拍了拍苏砚的背,一脸骄傲,“那当然了。刚才老师跟你说什么呢?”
苏砚一脸开心的模样,“老师说这门课让我补考啦。”
齐捺笑着道了个好,眼睛里却闪过一丝冷意。
齐捺平时心思并不在学习上,是故上学期挂的科目也不少。
但人的劣根性总是想着“抱团取暖”,所以上学期总拉着齐捺一起,是故二人几乎重考的科目也几乎相同,更甚至使了些小手段瞒着苏砚,导致苏砚有一门主课禁考,下面有这人垫底,即便自己不如意,看着比自己更差的人心里到底是得了几分安慰。
但苏砚现如今被禁考的科目居然能够重考,齐捺心里自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