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尽量在维持面部表情冷漠,但面对楚航那质问的眼神,有些心虚的咬了咬嘴唇。
“那你的意思是,本宫错了?本宫应该装作看不到,可大玄律法...”
“不,你没有错,起码你在此不能认为你错了,依据大玄律法罪应当斩,这是维护律法的公正,我也只是告诉你陈青岩这么做的目的,给他求得一个好点的身后事,如果你懂了心有愧疚就请你在没人的时候去给他道歉吧,作为上位者你就是律法的制定方,不可开擅自更改的先例。”楚航摇了摇头,反而安慰起了李令月。
既然事情因为自己的蝴蝶效应已经发生了,就只好面对并且补救,有自己这只大蝴蝶在,摊丁入亩完全可以由自己来发起,日后需要更加注意剧情的变化,提早预防今天这种事发生。
李令月揉了揉太阳穴,吐出一口气,对着陈青岩的尸体行了一礼。
“你们将陈公的尸体好生安葬,按战士牺牲的标准给他的妻子抚恤金,孩子日后要多加照顾,你们共事这么久应该了解他,待我回京后会为陈公求得爵位,粥棚的安排一切沿用陈公的规矩,县令那边我会去交代的。”
几名与陈青岩共事的衙役一起跪地叩首道“我们替陈主事谢大人大恩。”
楚航走到陈青岩尸体前,默念着对陈青岩道“陈青岩,如果你对这些欺压百姓腐朽的官绅阶级有怒气的话,就保佑我偷到有用的东西吧。”
“系统提示:恭喜宿主获得物品陈青岩的笔记*1。”
李令月抿了抿嘴转而问楚航“你可还愿意跟我去永乐县衙走一趟,总要有人为陈公陪葬。”
楚航一笑,翻身上了马车“愿为小姐驿马,来时碰了个道士说我今日宜杀生,可还未应验。”
“此话当真?”
“必然....”
....
王坤悠闲地躺在太师椅上,享受着新婚小妾的按摩,老七他盯了很长时间,她老爹一直不肯让闺女嫁他,要不是这饥荒自己答应老七让她顿顿吃饱,她也不能跟自己过门。
喝了口刘掌柜送的碧螺春,王坤舒服的闭上眼,准备再睡个下午觉,等一觉醒来就能去满庭芳吃一顿免费的晚饭。
正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小妾按摩的力道有些大,王昆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的道“老七,怎么回事,用那么大力是想捏死老子吗,最近吃的太多了是吧。”
等了半天老七都没有回话,王坤睁开眼,回过头一巴掌就向老七脸上扇去。
“啪”的一声,王坤的手腕被一只清秀的手掌抓住,定睛一看是一位面容俊俏,气质典雅的少年郎。
“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我的县衙,来人啊,陈青岩你是干什么吃的,把我的人都带走了谁来保护本官。”
来者正是楚航和李令月二人,听到王坤还敢侮辱陈青岩,李令月一巴掌挥上去。
啪的一声,王坤被一巴掌扇的摔下了太师椅,脸盘子上印了一个红手印,他一手捂着脸,挣扎着爬起,指着李令月大声呵斥道“好啊,你是谁家的小丫头片子,竟敢...竟敢对本官行凶,本官要砍了你的头!”
李令月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我是你头上祖宗家的小丫头片子,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啥。”
一枚红色的令牌从李令月袖口中飞出,王坤慌忙接住,意识到可能是皇城来的大人物。
只见令牌上正面赫然写着一个月字,背后则画着一只站立在枝头的凤凰。
王坤双手一抖险些把令牌掉到地上。
“不知明月公主微服私访我永乐县,有失远迎实在是抱歉,下官这就去让人安排接风宴,二位还请落座稍等。”
“哼,不用安排了,本宫是来问问你,朝廷拨下来的粮食为多少,你赈灾又用了多少,永乐县内可还有灾民没有粮食吃。”
王坤眼睛一转,冷汗从额头冒出,结结巴巴的答复“公主,这朝廷的赈灾粮是分批次到的,每次到的数量都不一样,我实在是记不清了,这样我把县衙的主事叫回来,他每天拿个笔在哪勾勾画画的肯定清楚,我们永乐县对灾民们是最友好的,赈灾粮都已经发放下去了。”
“可我这一路上怎么见到饿殍见野,灾民们还在往南方逃,而这城中的米铺却还能开张营业,楚航,拿着我的令牌去找把全城的米铺老板都给我带过来,要是反抗直接杀了,有修士出手我会用城内大阵直接镇压。”
楚航取过李令月的令牌,转身出衙门去抓人,刚走出县衙,一股压迫感突然从天上出现,仿佛有一只巨大的眼睛正在注视着楚航。
“应该是城防大阵打开了,不愧是皇家血脉啊,能随便调用城防阵法,有大阵保护自己在城里基本无敌。”楚航奔跑起来,抓紧时间在米铺接到通知前就把他们抓回。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楚航带着七八个米商回来,偷偷从妙妙背包中取出陈青岩的笔记,交给了李令月。
笔记的内容楚航已经看过,与游戏剧情中的内容相同,此时正好可以交给李令月,让她了解下陈青岩的过往。
“小姐,我跑了趟陈青岩家,从他床下秘密找到的,应该能借助这个了解永乐县。”
李令月接过笔记,看着上面经过主人日日翻阅书写,批注上的密密麻麻的小字点了点头。
一名四十多岁肥头大耳的米商对着李令月行了一礼“公主殿下,不知把我们这些小民叫来所为何事。”
李令月并没有理睬这米商,将他晾在一旁先翻看起手中的笔记,半柱香不到的时间,就看完了这几百页的内容,随后将笔记拍在王坤面前的桌子上。
“王大人,我看是不是需要升堂了。”李令月红色的瞳孔紧盯着王县令。
“是是是,公主说得对,升堂,快升堂。”
一行人移步到公堂,随着衙役们的吼声,四周的百姓们也聚集过来,一个个面黄肌瘦的百姓,堵在衙门口,纷纷注视着门内的热闹。
王县令换上官服,一边擦汗一边在李令月身旁点头哈腰的问“公主,咱们审什么案子啊..”
“就审一审这赈灾粮克扣流失案,为什么一万石的粮食,经过衙门手中发下去的只有五千,剩下的五千哪去了。”李令月坐在旁听席的首位,楚航则站在李令月身后。
王县令点头应是,踏着小碎步急急忙忙跑上公堂,拍了下惊堂木,朗声道“陈青岩可在,你是县衙的主事,你来说说粮食为何少了五千。”
一名衙役匆匆跑上前,在王县令身旁耳语了几句,王县令面色一白,险些晕死过去,靠在太师椅上哆哆嗦嗦的缓了好一会,才再次开口“刘员外,你也经常转运粮食,你告诉本官,这粮食怎么少了。”
刘员外心想“娘的,粮食怎么少的你自己还不清楚吗,分你钱的时候美的后槽牙都出来了,现在甩给老子擦屁股。”
看着那坐在旁听席的李令月,刘员外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是回答道“这粮草转运,路途遥远,路上人吃马嚼的有些损耗很正常,加上永乐地界有山贼劫道,这些都是亡命之徒被他们抢了一些去,即使后来被王大人派兵镇压粮食也被糟蹋完了,还有这批粮食都是陈米,很大一部分都已经霉变,我们永乐商会们为了解决百姓的吃饭问题,甘愿牺牲自己的利益,购买了这些霉米,以十倍的糠来交换,于是这一万米就只剩下了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