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
辛德江喊了一声,当着他的面杜成慕牵着人家姑娘的手就没放下来,姑娘家倒是坦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除了紧张之外还真有点天造地设的感觉,看来是他多虑了便问:
“杜成慕,你想好要跟你身边的这位女同志结婚了吗?”
“报告副站长同志,我想的很清楚了,请您批准我和钟离清同志的结婚申请。”
辛德江手里拿着结婚申请,看了钟离清一眼,转而看向老婆钱春杏,钱春杏站在钟离清的面前和颜悦色的问:
“你?”
“报告!”
钟离清声音洪亮的喊道,她不知道自己该学杜成慕那样敬军礼还是应该像太阳的后裔里面的姜暮烟把手放在心口表示忠诚?本能的从杜成慕的手心抽出手,两手垂直紧贴裤缝,站的笔直,以立正的站姿,抢先一步回话阐明自己的立场:
“我也想清楚了,我要跟杜成慕同志结婚。请两位领导放心,结婚以后我会全力支持杜成慕同志的工作,我本人绝不给领导添乱,也请组织相信我,我会以陈兰同志为榜样,努力做一名合格的军嫂!请您批准我和杜成慕同志的结婚申请。”
辛德江板正严肃的脸庞瞬间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
“有困难可以找组织寻求帮助,这不叫添乱!”
“军嫂不易,不要过度自我牺牲。”钱春杏拍了拍钟离清的肩膀希望缓解她的紧张,“消防战士的工作也没那么的不近人情,希望你能对他本人多一点耐心,多一点信任,对组织多一点谅解,除此之外,你依旧是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是!明白!”钟离清斩钉截铁的回答。
“杜成慕?”钱春杏转而看向杜成慕。
“是!”
“不论你有没有藏着其他小心思,我希望你能珍惜这段缘分,钟离清跟别人不一样,你在任何情况下权衡利弊,不要因为她的和善,就让她成为你舍弃她的理由!”
钱春杏的这句话毫无征兆的戳中了杜成慕和钟离清的心坎,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虽然他们的小算盘只有自己知晓,但是这一刻似乎忘却了往昔种种,结婚变得纯粹而神圣。
杜成慕擅自放松了姿态,暂时不以军人的身份同钱春杏对话而是以晚辈聆听前辈经验之谈的心态,做出郑重承诺:
“嫂子,我记住您说的话了,一辈子我都不会让她受委屈,更不会成为我的附属品,我会尊重她,爱护她!”
前半句他是看着钱春杏说的,后半句是看着钟离清的。
一时间,钟离清恍惚了分不清是真还是假,杜成慕那双炙热的眼睛太过深情,让她沉浸其中,竟然在庆幸“她”选对了人。
只是当看到辛副站长把盖好章的结婚申请递给杜成慕时,杜成慕的脸上呈现出大战告捷的欣喜,方才的欣喜荡然无存。
一盆冷水将她扯回现实,这才意识到他们是有“口头合约”在身上的,随之而来的失落感莫名的心塞,瞥了杜成慕一眼,不禁遐想要是真的该有多好?
片刻失神之后恢复常态,一起接受辛副站长和春杏嫂子的嘱咐,但是他们两个人说了什么再也听不清了,心里就是好失落。
从办公室出来,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吐了一口长气,上紧发条的神经顿时垮了下来,好歹是撑了下来。
杜成慕一直在默默关注钟离清的动态担心副站长太过严厉被吓到,他忽略了自己的感受,直到方才后背的汗珠滚落滑入腰际,他才意识到自己比钟离清还紧张。
“总算完成任务了。”钟离清藏起那抹不合时宜的失落感故作轻松的说,“我的表现还行吧?”
“很厉害!”杜成慕竖起了大拇指称赞道。
“哈哈哈……没想到两位领导这么好说话。”钟离清笑嘻嘻的说,转而面向杜成慕诚恳的道喜,“祝贺你,朝着你的人生理想迈近一步,祝你得偿所……不,祝你平安喜乐。”
“谢谢!我会尽……”
不用猜钟离清都知道杜成慕想说什么,可是那些话太煞风景她不太想听,虽然今天玩的很开心但是好像成了她的负担。
这么久以来,她一直把杜成慕当不太熟悉的陌生人,可是在办公室里的对话,好像动摇了,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人心不是钟摆哪能想拨回去就拨回去?只有保持安全距离才能守住本心。
孰轻孰重,想了很久那颗烦躁不安的心趋于平静,她低头一看身上还穿着杜成慕的作训服,若无其事的问:
“这身衣服你着急用吗?”
“不着急,我还有好几套作训服,我们消防员哪能靠两套衣服训练?”
杜成慕笑着说,也许是开心过了头,他并没有发现钟离清有什么异样?以为钟离清跟他一样高兴。
“那我就先穿回去了,等你下次休假回家的时候,我洗干净再还给你吧!”
“你现在就要走?”杜成慕有点惊讶,“马上就要开餐了,和大家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不了,咱们俩既然领证了,以后这样的任务还有很多,有空再吃。”
钟离清加重了“任务”两个字,走下台阶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杜成慕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出合适的借口挽留钟离清在队里吃饭,他本该好好谢谢她的,要不专程约一下?于是直截了当的说:
“钟离清?”
“什么?”钟离清回头了。
“周一你有没有时间?”
“有是有,最好是下午,早上我有很多会要开,等你预约好了告诉我民政局的地址,我过去找你!”
杜成慕无奈的摇了摇头,忍不住感叹春杏嫂子说的没错她跟别人真不一样!他没有催钟离清领证的意思,难道他们之间就只有这一件事情可以探讨吗?
“我理解错了吗?今天周六民政局不上班受理业务,你在着急也得等周一,不是吗?”钟离清反问。
“不……不!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哪个意思?”
杜成慕看钟离清较真的样子突然没有解释的欲望了,顺水推舟的说:
“周一联系。”
钟离清没说话提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杜成慕想起那天她从军区医院离开时做了同样的手势,他让她感到无语了吗?连话都懒得说了?
可是方才在副站长办公室,他们还是很默契的,尽管在进门前他们有预演过但是钟离清说的话是她临场发挥的,说的很好也都是他想听的,怎么这会全变味了?
“杜成慕同志……”
听声音就知道是凌淼,钟离清看到凌淼朝杜成慕跑了过来,她学副站长的口吻笑着打趣道:
“杜成慕,凌淼是个好同志,你可以试着跟她交往看看。”
“这话可不能乱说!”杜成慕立马否定。
钟离清不怀好意的笑了,转身的瞬间,浅显的笑容早已消逝,冷冰冰的脸色看起来很是沉重。
杜成慕望着前面的背影却步了,也许她需要独处,跟一个陌生人领证对任何来说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正如在办公室承诺的一样,他一定不会食言,对于这份缘分,他突然有种想要抓在手心的冲动。
回想起搬家的场景,当他推开门看到床上睡的正香的钟离清,说他没有动心?自己都不信,站在床边凝视钟离清,第一次感谢自己能活着从北灵村回来,再次见到她时,那种感觉很满足也很幸福,只有一个念头:珍惜,守护!
如果真的到了一定要说再见的时候,钟离清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犹豫?刚刚她的转身干脆利索,也许自己的挽留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是他越界了,路是他选的,注定一辈子孤独,有幸能遇到钟离清走一段平凡而美好的路,已是万幸,哪能贪得无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