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坐了好久,直到确定自己完全掌控了这具身体,陆冰心才慢慢起身,走到陆予深那边,蹲下身,查看他的情况。
脸色潮红,呼吸急促,额头上虽然被砸出了血,但是现在已经结痂了,也没有往外渗血了。
“幸好不是很严重,要不然我就脱不了干系了。”
陆冰心必须在他醒过来之前,把他安顿好。
因为陆冰心怕他在自己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醒过来。
他体内的药效不会那么快过去,到时候他兽性大发,就凭陆冰心这个小身板,怎么可能打得过他那么大的块头儿。
“得想办法把他弄到浴室去,泡在冷水里,这样可以缓解一下他身体的热量,醒了也不会完全没有理智可言。”
陆冰心走到他的头那边,两只手抱起他的头,想要把他拖进去,但是陆予深太重了,根本拖不动一点儿。
陆冰心又换到胳膊,想把他架起来,然后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她再把他扶进去。
好不容易托起了上半身,下半身怎么也架不起来。
因为陆冰心身高只有一米五多一点儿,而陆予深目测,应该有一米九那么高,显然陆冰心是无法将他完全架起来的。
抬胳膊不行,陆冰心又转到他脚边,本来打算一只手抓一只脚,把他就这样倒着拖进浴室的。
可是陆冰心一只手只能握住他一半的脚踝,抓不牢。
于是只好换成两只手抓一只脚,蹬起八字脚,用力往自己这边拉。
能拉动一点点,这个办法可行。
于是陆冰心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把陆予深挪到了浴室里面。
她放下抱着他脚的手,打开水龙头洗了一下手,再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绕过地上的陆予深,走到浴缸前,试了一下开关,开始往浴缸里放冷水。
浴缸很大,不止可以容纳一个人,水也要放挺久的。
陆冰心打算先把陆予深扛进去。
可是怎么扛呢?
浴缸那么高,他又那么重。
“有了!”
陆冰心过去抓着陆予深的脚,把他挪到浴缸旁边,又到另一头去,抱起他的头,靠在浴缸边缘上。
确定靠稳了之后,陆冰心手移到他的胸口的位置,手架着他的两只胳膊,两腿分开站稳,咬牙用力把他往上提。
试了几次都提不上去,陆冰心决定休息一会儿再试。
缓了十来分钟,陆冰心又开始提陆予深,这次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全力将他往上提,两条腿被压得直打颤颤。
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把他整个上半身弄到浴缸里了。
不过现在不能歇,陆予深的头朝下,浴缸里的水马上就要淹到他的鼻子了。
陆冰心赶紧抱起他的一条腿,往前推,扔进浴缸里,再把另一条腿也放进去。
陆予深的头因为这一系列的动作被淹没在了水里。
陆冰心立刻跑过去,捞起他的头,靠在浴缸上。
这时水也放满了。
陆冰心站在浴室里,看着泡在冷水里一动不动的陆予深,思考着该怎么固定他。
因为如果不把他固定住,他就会滑进去,他现在又没有意识,如果滑下去了,肯定会被淹死的。
陆冰心走出浴室,打算去卧室里看看有没有绳子之类的东西。
找了几圈,啥固定人的东西都没找到,最后只好把床上那张大大的床单扯下来,拿进了浴室。
这张床单又宽又长,陆冰心试了一下,刚好可以拴住陆予深的上身,再固定在浴缸的开关处。
陆冰心用床单穿过陆予深的胳膊下面,固定在咯吱窝的位置,再把床单的两头拴在他后面的开关处。
这个开关是一个有花瓶那么大的装饰品开关,是焊在浴缸上的,很牢固。
最后再打个死结,就大功告成了,不用担心自己走后,他会滑下去淹死了。
陆冰心拿出刚才在外面翻到的透明胶布,撕开一长截,抓起陆予深的十根手指,一根一根地沾指纹。
沾完后,陆冰心拿着胶布跑到门边,在指纹输入那里一个一个地试,试了好几个,终于有一个发出了“叮”的一声,门开了。
陆冰心欣喜若狂,刚才拼命开门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是个指纹锁,只有录入了指纹的人才可以打开它。
陆冰心刚准备离开,又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而且是很重要的事情。
“对!想起来了,还要给他留个纸条。不然明天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浴缸里,肯定会冲到我家找我算账的。”
“必须提前给他解释清楚,我这么做是在救他。”
陆冰心又返回去,在房间里找纸和笔。
没有找到纸,但是找到了一包卫生纸,姑且可以写一写。
还要有笔,哪里有笔呢。
陆冰心本来打算去翻翻床头柜,看看有没有,但是她走过去的时候,踢到了陆予深扔在地上的西装,差点摔倒了。
西装口袋里正好滚出来一支黑色的笔。
陆冰心捡起来,拿在手上,沉甸甸的,而且质感很好,是一支金属材料的钢笔。
“就用它写吧。”
陆冰心轻轻扯开笔盖,放在柜子上,摊开一张卫生纸,在上面写着:
我没有给你下药,让你在浴缸里是为了给你解除药效。
不求你感激,但求你理解。
写好后,陆冰心把纸完全铺开,把写有字的一面朝上,平放在柜子上,再把钢笔盖好盖子,横压在纸上。
只要陆予深醒来找他的笔,就会发现下面的卫生纸上有字。
确定一切都弄好后,陆冰心去浴室看了一眼陆予深。
不看还好,这一看,陆冰心里瞬间没底了。
不确定陆予深醒来看见自己的处境会不会当场发飙。
陆予深上半身穿着衬衫,下半身的裤子没有脱,皮带也还在,整个人除了头,全部泡在水里面。
衬衫打湿了,里面结实的胸肌和饱满的腹肌若隐若现,如果只是这样,那就是一幅无与伦比的美男图。
但是那条床单把整个画风都拉偏了,黑色的床单穿过他的胸膛,系在身后的开关上,加上他本人昏迷着,给人一种因为宁死不从而被捆绑、被囚禁的错觉。
陆冰心看得心里发凉,
“希望他明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床头,看我留的字条。”
“你一定要像我写得那样,一定要理解我的做法啊!”
“真的只是为了救你,没有别的任何想法的。”
陆冰心对着他祈祷了一会儿,便落荒而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