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肃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呐喊吓得惊倒在地。此时在心中揣测无数遍的事情发生了:夺关!
李肃急忙将关内尽数士兵全都召集在关上。
“放箭,放箭!”李肃心中恐惧万分,若是让敌军攻入关中,就算侥幸逃脱,以董卓暴戾无常的性格,留个全尸恐怕已是万幸。
可是关下情况李肃一无所知,连曹谠在何处都不知晓,一通箭矢过后,却无一人中箭。
“两翼架云梯,中军用冲车攻关门!弓箭手掩护!”
随着曹谠有条不紊地指挥下,士兵行动迅速有力,云梯一排排被搭在城墙上。
李肃一介文官,倘若出谋划策,尚能出力,如今指挥士兵却焦头烂额,不光李儒焦头烂额,就连将士也不知所措。
“杀!给我杀!”李儒如同魔怔一般,一遍遍重复这一句话,五千士兵原本尚有一战之力,此时却不知所措,只能各自为战。恐怕华雄此生最大的失败之处便是让李肃守关。
此时只听“轰”一声,这一声巨响,牵动着所有人神经。所有守关将士,心里都清楚:关门已被攻破!
“废物,一群废物!”李肃坐在关上嚎啕大哭,不知是自觉愧对董卓还是惊吓过度。
众人慌不择路逃兵,一副官见李肃坐在地上大哭,于心不忍,上前搀扶道:“大人,关门被攻破,快逃吧!”
李肃此时哭声戛然而止,瞪大双眼看向副官,副官心里直发毛。突然抽出副官腰中佩剑,发疯似的砍向副官,副官闪身一躲,佩剑劈在地上。
李肃发疯般大叫道:“谁敢逃!就地正法!”
此时的李肃渺小至极,声音还未传出,便被淹没在嘈杂的喊叫声里。
“去你妈的,老子好心救你,你砍老子!”
说罢一脚踹向李肃,自顾逃命去了。李肃跌跌撞撞,一脚踩空,从关上跌落,伴随一声长叫,最后“砰”一声,来不及哀嚎,便与世长辞。
随着涌入关内的士兵越来越多,守关士兵心中也越来越没底,逃的逃,降的降,仅有少数士兵还负隅顽抗。
“将军有令!放下兵器,停止抵抗,饶尔等性命!”
随着最后一声呐喊,兵器碰撞声愈来愈小,最后整个汜水关重归往日寂静。
“赵云!迅速接管汜水关,有抵抗者杀无赦!”
“张辽,率并州铁骑速速支援友军!”
“其余人入关驻守!严防以待!”
“诺!”
胜利来之不易,越在关键时刻越不能骄纵,毕竟谁都不知道董卓是否会对汜水关增援,增援多少兵力。
……………
曹谠这边虽易,可苦了孙坚。孙坚仅有一万五千兵马,面对华雄四万五千多人,只能且战且撤。
不成想那华雄越战越勇,摆明架势,今日就要去孙坚首级!孙坚一边掩护大军撤退,一边与华雄厮杀,逐渐力气不济,险象迭生。
就在此时,西面传来阵阵铁骑声。华雄一想,心中大喜西面来的定是援军,直以为是董卓精锐西凉铁骑前来支援!
孙坚此时心中亦大喜过望,猜测定是曹谠拿下汜水关,转来支援!忽然仰天大笑。
“孙文台,死到临头,还如此高兴作甚!”
“哈哈哈莽夫,汜水关早就被拿下,今日你也得命丧于此!”
说罢,只听得后军传来阵阵惨叫声,华雄顿时确信孙坚之言为真,刹那间脸色苍白。
“某家就是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华雄如同野兽一般嘶吼道。汜水关已丢,他华雄就是能侥幸逃脱,又有何面目回去?双目通红的华雄,心一横不管阵脚大乱的后方,眼神流露出滔天杀意,刀刀向孙坚要害劈去,将满腔怒火都发泄到孙坚身上。
困兽犹斗!逆境之下的华雄犹如发疯猛兽一般,每一招都凶狠万分,每一刀都在挑战自己的极限!
“唔……”
此时孙坚明显不敌,胯下战马哀嚎,似乎亦支撑不住。
“主公速撤!我等挡住这疯人!”
危急关头,孙坚部下四将从军中冲出,与华雄纠缠起来。危急关头,孙坚不再逞强,急忙引入军中。
华雄此时虽斗志昂扬,但双拳怎敌四手?纠缠不过数十招,华雄身上伤痕累累,臂膀上巨大的裂口触目惊心。
“哈哈哈,快哉!熊死亦无憾!”此时华雄似有无尽神力,抡起大刀虎虎生风。
可惜华雄毕竟肉体凡胎,斗志再强也有力竭之时,五人又拆了百余招,华雄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伤口由于不断活动,血流不止,额头冷汗直冒,华雄心知今日定要命丧于此,突然暴起,大喝一声,众人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喝声惊得一颤。
华雄找准时机,将手中大刀奋力砍去,只听一声惨叫,却见祖茂身首异处。程普见状一枪从华雄后心贯穿,随后轰一声倒在地上。
华雄一死,身后士兵犹如无头苍蝇,刚开始尚还各自为战,但面对张辽和孙坚的前后夹击,何况主将已战死,谁又甘心在这荒郊野岭丢掉性命?
能战者愈来愈少,最后散去大半士兵,降者更有数千人,死伤者不计其数。
此时天也刚蒙蒙亮,一场大战结束,以联军的完胜而告终。看着倒地都祖茂,孙坚痛心疾首。此战损失大将一员,数千江东儿郎埋骨他乡。
看着眼前华雄尸体,孙坚激起满满恨意。“将头颅送往联军大营。”孙坚冷冷地说道。这就是他下血本换来的荣耀,不能让江东儿郎白白牺牲!
清晨阳光照在众人身上,众人甲胄上都是血迹斑斑。伤兵在默默包扎着伤口,如同垂暮的老牛在舔舐自己的伤口。喧嚣半夜之久的原野,重归寂静,将士们无声地打扫战场,看着满地的残肢断臂,众人早已习以为常,此时的他们只有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