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谠深知此时不是以威严镇压的时候,向杨奉摆了摆手,当即安抚军心为首要之事。
“义瞻,今夜暂且安排信得过的兄弟驻守,其余人暂且撤下。”
“诺!”杨奉拱手领命。
“公明,用晋阳府库从百姓手中购买家禽,给兄弟们开开荤。”
“是!”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这一切都发生地太突然了,让人始料不及,根本不给曹谠缓和余地。
“呼……”
曹谠以为同戏志才相处时日之久,自觉耳濡目染,腹有良谋,不想自己在对方面前简直如同黄口小儿,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主公,都已安排好了!”三炷香后,杨奉前来禀告。
“义瞻,兄弟们如何?”
“情况不妙,方才我听军中传言……”
“嗯?”曹谠看到杨奉犹豫,自知是对自己不利之言,只有摸清军中情况,才能对症下药,于是说道:“义瞻但讲无妨。”
“言才时遇害,白波军惨败,都是主公有意为之……”
一切事情发生是在巧合,再加上今晚敌军的挑唆,众人心里难免有些狐疑。
曹谠在城墙上驻守,不知是箭矢不足,还是目的已经达成,敌军停止了骚扰。城下顿时陷入了沉寂,刚入春,天气微寒,凉风袭过,寒意席卷全身。
“主公稍作歇息吧。”杨奉在一旁劝道。
作为白波军将领,如今出了此事,杨奉难逃此咎。
“无碍。”
东方微白,城墙上火把依然在风中摇曳……
“主公,肉粥已经煮好。”徐晃走上城墙,禀告道。
“开饭吧。”
“诺!”随着一碗碗热粥呈上,一时间晋阳城粥香四溢。
曹谠在杨奉的伴随下来到军营,军中生活不甚艰苦,除了日常操练以外还要耕种公用田地,今日难得一次肉粥,让将士们胃口大开,吃了一碗又一碗。
曹谠等待众将士吃饱饭,然后聚在一起。在众人的疑惑中,曹谠缓缓开口道:“将士们!”
众人皆抬头看向曹谠。
“经昨日一战,我们损兵折将,责在谠!谠理解诸位心情,但此时莫要被敌人迷惑!谠在此约定,定会活着带着诸位回到雁门!届时想解甲归田还是回归故乡,谠定不阻拦!”
话音既洛,校场一片沉寂。此时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呐喊:“誓杀张扬,为兄弟们报仇!”
随后众人皆被鼓动,齐声喊道:“誓杀张扬!誓杀张扬!誓杀张扬!”
整个校场瞬间被将士们齐声呐喊声点燃,陈宫妄图瓦解军心的计划也彻底破产。
………
“明府,曹谠此时定无力抵抗,此时攻破晋阳定不费吹灰之力!”
“哈哈哈!全依公台!”张扬大笑道。随后召集众将领,全军出击,誓要拿下晋阳!
大军集结,日上三竿之时,张扬军队发起进攻。
“兄弟们,张扬欺人太甚!今日就叫敌军有来无回!”
城墙之上,众人严阵以待,此刻皆视死如归。漫天箭雨从城墙上倾泻而下,将多天以来的怨恨全都在此时宣泄出来。
城墙下边一排排敌军扛着云梯向城墙冲去,奈何一阵阵箭雨根本不给敌军冲锋的机会,只要进入射程之内,皆被无情射杀。
但依然头上顶着挡箭牌,冒着箭石,带着攻城器械,前队倒下,后队又跟了上来,没有张扬命令谁也不敢后退。
攻城持续了半日之久,张扬军死伤惨重,尸体堆砌在城墙边上,有的身中数剪,或者被倾泻的石头砸下,脑浆四溅,死状极惨让人不寒而栗。
久攻不下,事情超乎陈宫所料,最终迫不得已鸣金收兵。
另一边,傅燮带着五千铁甲经过一日奔袭,终于赶到盂县,张扬得知消息不得已分兵五千驻前往盂县,以防傅燮背后进攻。而此时张扬本部仅剩三千余人,攻城显然不是明智之策,继续僵持下去也没有结果。
“主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此时杨丑提议道,“撤守沾县,可保上党无忧!”
就在张扬犹豫撤退与否时,陈宫眼眸一转,说道:“明府,再信宫一次可否?”
只有陈宫第一次计策奏效,大败曹谠,让其损失过半,可是今日攻城,未斩杀曹谠一兵一卒,自己却损伤百人,此时张扬对陈宫计策开始产生了怀疑。
不等张扬所言,陈宫在其耳边轻声言道:“可假丧明府,若曹谠上当出击,可趁机斩杀,如若不上当,那时再撤退也为时未晚!”
陈宫一眼语妙天下,让张扬再次心动。倘若不是黔驴技穷,怎能甘心撤退?
“哈哈哈!只要击败曹谠,就是真丧又何妨?”
“明府英明!”
是夜,张扬部下皆身披缟素,失声痛哭。哭声震天动地,大张旗鼓收拾辎重,撤退而归。
此时曹谠正在城墙上巡视,徐晃禀告道:“主公,探子人来报,言那日张扬被主公刺中后,卧病在床水米不进,今晚命丧营寨!而全军身披缟素,准备撤退!”
曹谠听到徐晃禀告,曹谠第一想法便是趁机出击!但转念一想,事情蹊跷,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张扬乃三军主帅,若张扬去世,定然会扰动军心,匿而不发,隐秘撤退才是首要之事。三岁小儿亦明知的道理,张扬部下怎能不知?而此时全军发丧,还大张旗鼓撤退,唯恐曹谠不知,此间必有诈!
“义瞻,汝怎么看?”
“主公,几日以来张扬诡计频出,恐怕又是诡计。”
听着二人对话,徐晃此时脑子一团乱麻,分明是进攻的好时机,为何硬生生说成有诈?自己心中虽然急切,但没曹谠命令擅自行动可是杀头之罪。
“主公,要不要进攻?”徐晃问道。
曹谠没有言语,手托下巴暗自思忖。陈宫聪明反被聪明误,此计虽然精妙,但奈何弄目的有些过于明显,反倒弄巧成拙了。既然敌军露出马脚,若是不报仇,难解前些时日被埋伏的心头之恨!
“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