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流逝,各方人马都在有条不紊地各自行动。
李四回到城隍庙时,带回来两个五城兵马司的尾巴,但有靖德帝的命令,没人敢妄动。
又过一天,马车再次出现在城隍庙,几个黑衣蒙面人将一屋子小孩迷晕后全部装箱准备带走。
临行前,有人一剑刺出,将李四捅了个对穿,之后又把人拖去乱葬岗丢掉了事。
死人才不会乱说话。
可负责抛尸的黑衣人离开乱葬岗没多久,原本死透的李四又抽风似的弹坐起来,心有余悸地从心口处掏出来一张符纸。
“还好城隍老爷提前给了我保命符,否则我这条小命今天真就得栽在这里。”
感叹完,李四又跪在地上朝着城隍庙的方向虔诚地跪拜。
刚一抬头,一道黑影就出现在他面前,将他带离乱葬岗。
……
另一边,装满孩子的马车离开城隍庙后就直奔鸿胪寺。
马车混入使团车队时,天已经蒙蒙亮,北狄国使团正在收拾行李,为回程做准备。
不多时,天方大亮,鸿胪寺官员全部到位,靖德帝也亲临现场,准备送北狄使团出京。
一行人说着离别的客套话,气氛融洽至极。
可就在使团的车队开始发动时,一口大箱子哐当一声从马车上掉落下来。
箱子被撞开,小小一团云昭公主从中滚了出来。
变故突生,所有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融洽的气氛瞬间被打断。
靖德帝急步朝云昭公主走去,五城兵马司全员警戒,护在皇帝皇身侧。
北狄使臣心跳加速,暗骂装货工是废物,竟然连一口箱子都绑不好。
“阿若,你没事吧。”靖德帝将云昭公主扶起,满脸担忧问道。
云昭公主眼泪汪汪语气哽咽:“皇兄,我没事的,被掳走的孩子都在马车上,你快救救他们。”
靖德帝目光一扫,五城兵马司指挥张三立马上前查验货箱。
北狄使团有心阻止,却被张三挨个踹飞,倒在地上愤恨又无奈。
很快,马车上的箱子全部被掀开,一群昏昏沉沉的小萝卜头被放了出来。
靖德帝平静到冷漠的目光一一扫过北狄使臣:“诸位,需要解释一下吗?”
北狄使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抖着声音解释。
“这定是有小人栽赃陷害,为的就是挑拨两国关系,陛下可千万不能让奸邪小人称心如意。”
靖德帝平静地看着北狄使臣表演,鸿胪寺所有官员也平静地看着北狄使臣表演。
终于,使臣表演不下去了,随手抽过身侧守卫的剑就要自刎。
横竖都是个死,还不如在死之前留住最后的体面。
可五城兵马司又不是吃素的,三两下就夺走刀剑,将人救了下来。
李四被人带着赶到鸿胪寺,大声喊着要状告北狄歹人。
与此同时,一群小萝卜头陆续转醒,睁眼后大胆指证掳走自己的坏蛋。
人证物证俱全,北狄使臣全部被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消息传到北狄,北狄君王当即表示他们的使团绝不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希望靖国能还使团一个清白,还北狄一个清白。
此事若不能有个圆满结局,北狄绝不会善罢甘休。
靖德帝呵呵哒,在收到北狄国书第二天就把北狄使团全砍了。
尸体放城门口示众,提醒所有人,人贩子就这个下场。
至于他们的脑袋,则用冰块冻住并派人送去北狄,也算是给他们一个交待了。
原本给北狄使团的回礼也被靖德帝收回,其中一部分用来赏赐给差点被偷运出境的孩子,以安抚他们受伤的小心灵。
另一部分则留着,全当给南若攒嫁妆。
乱七八糟的事情忙完时,靖德帝的咳嗽又加重了几分。
御医挨个把脉,商讨一番后给靖德帝整了几副治不好病也喝不死人的药。
汤药天天喝,宽慰的话日日听,靖德帝脸喝得屎绿屎绿的,耳朵听得干巴干巴的,可咳嗽依旧没有一点好转。
某天清早,南若吵着闹着让靖德帝陪她出宫游玩,靖德帝拗不过,只好换上常服跟南若出了皇宫。
让靖德帝没想到的是,南若这次不买钗环首饰,也不去小吃一条街,而是直接将他带到一家医馆面前。
“皇兄,这家医馆的太夫可厉害了,什么病都能治。”南若高兴地介绍着:“你让他看一看,一定能药到病除。”
靖德帝摇了摇头:“阿若,为兄知道你是好心,可御医都看不好的病,这民间大夫又如何能治。”
南若扶着靖德帝的胳膊,央求道:“皇兄,你就进去让大夫瞧瞧吧,我费了好大劲才求到这个面诊名额的。”
迎着南若可怜兮兮的目光,靖德帝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任由对方扶着自己走进医馆。
靖德帝对民间大夫根本不抱有任何期待,可进医馆后没多久他就改变了看法。
因为这医馆大夫不仅精准地说出他身体的症状,就连他平时总想吃什么,晚上起来尿几次都说的一清二楚。
这哪里是大夫,分明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靖德帝又问大夫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大夫直言:“冇得病,就是被人下了慢性毒药,毒入心肺,所以身体才虚成这样。”
靖德帝如遭雷击,思绪乱飞。
皇宫有严格的检验和倒查系统,御厨和御医根本没能力买通所有检验官,下毒的几率微乎其微。
有能力和胆量给皇帝下毒的,要么是身边觊觎皇权的大臣,要么是谋权篡位的兄弟手足。
先皇就他一个儿子,兄弟手足直接排除。
难道是有大臣觊觎皇权?可那人会是谁呢?
靖德帝越想脑子越乱,然后......急火攻心,晕过去了!
见此一幕,医馆大夫直接把人摆放到榻上,转头就拿出七寸长的银针准备下手。
随行大太监差点吓掉假胡子,飞扑过去抱住大夫的腰身把人拖着远离靖德帝。
大夫懵逼大喊:“你这是干什么!”
大太监嘶声咆哮:“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伤害我家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