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老六他们刚刚把徐来连人带桶放到马车上的时候。
所有人的忙碌之下都没有注意到蒲夫子两人的情况。这也就给了他们浑水摸鱼的机会。
“爹,这条驴又发驴脾气了!怎么都不肯套上啊!”
两人手忙脚乱的正在给驴套车,要知道现在的店小二可都被老六他们叫去套马车了,这些人也是人哪,多多少少有些势力。
就像放到后世酒店门童愿意从车库将破二手车911送出来,还是搞个皮薄馅厚的拖油塔?
这还用选吗?
没有办法被冷落到一边的他们就只能亲自动手, 不过有一个疑问一直萦绕在打铁的脑海中:三位老大人送礼又不是送给他们的,他们着急忙慌的没劲儿啊!
还是说他们这次出来根本就没有带回去的路费,想要跟着徐来他们蹭吃蹭喝?
虽然这种做法很蒲夫子,但是打铁的还是愿意相信他们只是一时慌了头。
可问题是他们忙活了半天,都没有成功驯服那条驴的脾气,关键时刻尥蹶子,气的蒲云狠狠的抽了它几鞭子,想借此让它长长记性。
可如果真的这么容易的话驴脾气还能算脾气?
只见那头倔驴聪慧的转过了身,猛然使出了一招凤凰~野驴摆尾,直接将浮云那个货踹翻在地。
得罪我驴哥还想有好日子过?
不过也正因为这一脚,让他们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
“不要管这头驴了,咱们得赶紧出城才行!”
“怎么出啊!爹,难不成咱们跑过去?”说到此的时候蒲云还拉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长衫,透过印子都能看清楚他有几个肋骨,也从侧面反映出了这家人吃的连某某社都不如。
“蠢呐!”蒲夫子恨铁不成钢的戳着蒲云的脑袋,“门口不就有一辆套好的马车吗?还是当朝大员的,咱们要是能做上一回那才叫威风!”
事实上确实挺威风的。
一路上车夫于闹市策马狂奔,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
车速着实有点快,让两人在马车里不住的摇晃。
“爹~~我~快~吐了!”
“忍着!一看你就享受不了这些好玩意,这可是朝廷一品大员的座驾,你能做一回可算是祖坟上烧高香了!”
哪怕蒲夫子此刻也止不住想要呕吐出来,奈何在自己儿子面前还是要绷足面子才行。
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丢,尤其是他为这次上京城专门剃了一个野猪皮同款,这头发可不能出问题啊。
他们的头发出没出问题还没来得及看,小刀会埋在周围的陷阱立刻就教他们做人。
坐土飞机的感觉从一开始的跌宕起伏,飘飘欲仙, 到后来的惊恐绝伦只在短短的几秒钟来了一整套。
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快了,虽然没有像师爷那样头股分离,可蒲云依然是丢掉了一条大腿。
还是齐根断的!
这可怜巴叉的样子让在澡盆子中的徐来大呼庆幸!
“幸好老子没走第1个,要不然~啧啧。”说完这个还不够,徐来还特意补上了一句,“看看看看,这就叫人在做天在看,不是自己的福,想了也要遭天谴~”
“别白话了。”荣成赶紧将徐来从浴桶里一把拽出,就这样赤身裸体的让老六他们给他穿上了衣服。
得亏他们带上的是徐来改进后的衣服,要不然就那长衫短打,没个四五分钟穿不起来!
内衬都没穿的徐来顾不得舒服不舒服了,一边缩头缩脑的躲在以老六为首的防御圈内,一边不住的询问。
“这就是朱匪吗?”
“应该是。”曾大人送过来的护卫中出现了一个大胡子,细心地给徐来讲解着。
“这帮人应该是小刀会的人。”
“小刀会?”
“就相当于前朝的锦衣卫一样,专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说着大胡子露出满脸不屑的表情,鄙夷的看着那一群真的打生打死的家伙。
“一帮阴沟里的老鼠罢了,徐公子不用在意。再等几分钟要是他们就这么多的人的话,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怎么个不客气法?”哪怕生在混乱之中,可前有老六护卫,又有曾大人赠予的悍卒保护,说实话他还真不需要担心什么。
在挺过了最开始的慌乱之后,徐来逐渐的开始四处张望起来。
而大胡子护卫在听到徐来的询问之后,则是轻视的看着那一群乌泱泱的人头,就像是在看赏钱一样。
“不就是老三样吗,这些年也不知道变一下。”
“埋地雷, 全员冲杀,风紧扯乎,也就那么个样。”
突然间大胡子看到了小刀会的人有逐步退却的趋势,于是乎他便毫不犹豫的招呼起自己的部下。
“兄弟们!挣赏钱了!”
说着他便拔出腰刀,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只见手起刀落之间人头四处翻飞,看似凶猛的小刀会成员竟然没有一丁点的还手之力。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刚刚还勇不可挡,将那些差役杀了个片甲不留的朱匪,竟然在这一瞬间变成了绵羊。
还是说真不愧是曾剃头都部将,反手之间杀人如杀鸡一般容易。
“少爷,您可算是高看他们了!”
哪怕学习悍卒表现的极其勇猛,在图伦眼中也不过一合之敌。就像当初关二爷看华雄一般轻蔑。
“所谓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当时朱匪气势正盛的时候,这家伙选择呆在安全圈里避敌锋芒,等到这些人撤退的时候,士气衰竭,他才跳出来抢人头。”
说着图伦还朝地上不客气地啐了一口。
“他们还有脸说别人呢,他们的战法和当年血战长毛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区别。”
“苦仗呆仗硬仗咱们给他拼光了,等到敌人撤退的时候立刻就窜了出来,跑的比兔子还快!”
这浓浓的怨气啊!哪怕是徐来都感受到了图伦心中的不舒服。
其实徐来也能够理解。
就像你在打游戏的时候老是遇见一个傻逼抢你的大残人头,还他妈闪现、点燃加大招的抢,这种东西遇见一个是个人就不舒服。
“呸~人头狗!”
虽然图伦不知道徐来口中的人头狗是个什么玩意儿,但是从他的语气中自然而然的能听出其中蕴藏的意味。
一时间他就像是找到了知己一样,目光炯炯的看着徐来。
“怎么?图伦叔,你们不去挣点赏钱?”
“不用了少爷。”图伦一脸憨厚的笑道,“老爷给的月钱可是相当的丰厚,咱们现在可看不上那一点散碎银两。”
徐来诧异的看着眼前这群曾经穷的发疯的索伦人,徐老太爷究竟给了他们多少银子,能让他们飘成这样!
不过看着他们那憨厚的表情,徐来也用不着追问太多。毕竟才散人聚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也就在说话间,战局的形势开始逐渐明朗起来。
主场优势加上气势恢宏,那一群朱匪很轻松的就被杀退了。
“少爷,您先在这待一会儿,我先去顺天府衙门把赏钱领了,再来寻你。”说完也不管徐来同意不同意,那些人一手提溜着仨脑袋,喜滋滋的朝着衙门跑去,就像过年似的。
“这是~曾大人手下的兵?”徐来不敢置信的指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就这副模样?一点纪律都没有?”
“要什么纪律啊,少爷,要知道当年曾剃头走过的地方可谓是天高三尺,就连地里的井水他们都要抽干了才肯罢休。说真的,这帮人除了顶着个官身以外,和土匪没有什么区别的。”
说着图伦赶紧招呼着手底下的人,检查完东西确定没有遗漏什么之后,再一次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更何况就顺天府衙那乌龟般的办事效率,以及深得国粹乒乓球的办事态度,用屁股想都知道他们留在这里根本什么用都没有,反而会引起极大的麻烦。
兵匪一家,官匪一家,地主豪绅和土匪一家,便是现在压在所有老百姓头上的三座大山。不到走投无路没有人愿意去和当官的人打交道。
那帮东西吃人的手段可比土匪还要强大!
···
“那小家伙就这么走了?”
官邸之中,三位大人稳如泰山的坐在太师椅上,悠闲的品着南方送过来的新茶,一边古井无波的听着手下的汇报。
“那帮朱匪抓干净的吗?”
“是的,全员37人无一人逃脱。”曾世东疼也不抬的汇报着,得益于他主动请缨给徐来送官服官印,他才有幸再一次见到了自己的这位“族爷爷”。距离上次他们见面好像已经过了6年了吧。
“小家伙没受伤吧?”
“当然没有,除了最开始的地雷袭击,将李大人的马车炸掉之时,有他们两个同伴受了伤以外,其他人全都安然无恙。”
“那就好!”
曾大人这才放下了担忧,安安心心的品质热茶。真不愧是南方的新茶味道就是不一样。
“把人带上来吧!”
李大人一声令下,只见一道人影飞快的窜了进来,来了一套滑铲土下座,恭恭敬敬的跪在了三位老大人面前,砰砰砰的不住地磕着头。
“奴才汪传明叩见三位老大人!”
“起来吧。”左大人头也不抬的随口应答,“这一次你可是有功之臣,要是没有你的忍辱负重,那帮朱匪可不会这么容易的听我们的调遣。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一听见赏赐汪传明脸上的笑容就如同菊花一般绽放起来,察言观色这份功夫修炼到小成的他,肯定不会就这样直愣愣的说出来。
谦虚,一定要谦虚才行!
“能为皇上办事儿是奴才的福分,那需要什么赏赐呢。”
要是他的嘴角没有流出幸福的泪水的话,他的这句话一定能赢得三位老大人的赞叹。即便是这样,站在一旁观察着这一切的曾世东,也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句。
“狗奴才!”
有功必赏,有过必罚是三位老大人能够屹立朝堂多年的基本精神,不管这家伙之前是什么人,他们只管这人今后是谁的人。
赏,肯定要赏,不仅如此还要重重的赏才行。
要是不这样的话他们又怎么能兵不血刃的平定南方的朱匪呢?要知道当年朝廷入关的时候,用的也是这一手啊。
正当汪传明满怀期待的看着三人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突然闯了进来。
“三位老大人好雅兴,竟然都在这里品茶论道,真是羡煞我也!”
“康大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
说着这个家伙猥琐的不住打量汪传明这个家伙。
“我听顺天府衙门报告,有一名朱匪闯入了三位老大人的官邸,这不本官出于担心,变马不停蹄的带着人马前来保护三位大人。要知道三位可是朝廷的鼎石之臣,不论是谁有个三长两短的,可都是朝廷的损失。”
话里话外透露着他的谦卑,他那副表情却是嚣张异常。
“朱匪不会就是这位吧~”
“不错!正是他。”一瞬间李大人就在心中作出了决断,或者说从康大人刚一进门开始,眼前这枚用着还算顺手的棋子就已经不是他们所能掌握的了。
毕竟现在朝廷的话语权和司法权都在眼前这个家伙的手上,是非黑白都在他的嘴皮子之间。
于是他当机立断,便要舍弃这个家伙。
康大人自然听得出李大人的意思,施施然行完礼之后,便示意手下的人将汪传明给绑了。
“老大人!我为朝廷立过功啊!我为皇上流过血!你们不能这么对我,这和咱当初说好的可不一样啊···”
“闭嘴~”
是不可能闭嘴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汪传明要此刻不说话的话,那他以后也就用不着说话了。
在被人粗暴的用裹脚布堵住了嘴之后,他的喋喋不休才算正式告一段落。
“好了,既然三位大人已经没有危险了,那本官也就告辞了。”
“不送!”
正如他们急切的来,也像平常一样急切的离开。一切事情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惜了~”
曾大人暗道一声,不过随即又画风一转。
“咱们的目的也算达到了,一条狗而已不算什么。”
“同意x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