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娘子,郑修齐和秦清莹消失了许久了,我让陈七他们到外面找了一下,但都没找到踪迹。”
孔镇看样子是早已将汇报的东西给整合了,只等秦霜出现。
此时不用秦霜问,便条理清楚地继续讲起来,
“秦清莹不知是什么时候不见的,也没人注意到她,但郑修齐是我们不少人亲眼看到他出去的,出去前还和他那个庶妹说了一小会儿话,所以当时我也没有当回事儿。
直到两个人过了许久,都没有回来,我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秦霜问:
“陈七他们找了多远的范围?”
“这方圆大概三四百米吧,外面的雨太大了,真要是有点什么踪迹,一会儿也被冲没了。”
孔镇的声音带着怀疑,
“沈家娘子,这两人不会一起偷偷跑了吧?”
他的猜测有理可循,毕竟在之前秦霜带着他们来到宅院时,郑修齐和秦清莹又是呈反对意见。
虽然这两人似乎在之前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但两人年纪相当,又是俊男美女,说不定一拍即合就私奔了。
秦霜并未回答,道:
“秦清莹不用管了,辛苦你传达一下,让所有人多注意一下郑修齐的踪迹。”
孔镇点了点头,心头虽然有点细微的好奇为什么不用管秦清莹,但一句多话都没有,立刻去照着秦霜的话办了。
两人的失踪除了两人的家人,流放队伍中的其余人都没有当回事。
他们和孔镇的想法差不多。
先前两人那般反对要留在这里,说是会有危险,现在跑了也正常。
沈灵也是这么觉得。
她在心里不满两人就这么跑了,甚至没有通知她一声。
不过,她心底也清楚,要是郑修齐两人“逃跑”的时候真的喊上她,她也没有胆量走。
在大部队里面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有家人,要是跑了,遇上些什么事都说不准。
整整一天过去,两人都没有回来。
而流放队伍则是受到了牛力二人的热情招待,吃的是上好的新米和荤素齐全的家常菜。
并且分量也很足。
众人都有些不敢置信,直到看到秦霜动筷了才敢去吃。
真是他们多虑了?
这牛力简直是个绝顶大善人啊!
他们人多,这一顿下来对于普通人家中肯定不是个轻松的数,但牛力竟然丝毫不快都没有,还笑着跟他们说让他们留下来休息几天,等雨小了再走。
众人都有些犹豫。
秦霜却表现得一点儿都不客气,笑眯眯地看着牛力道:
“那就麻烦你们了,还有,能给我们安排一下房间吗?”
牛力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当然,我先去收拾一下很久没住的客房。”
他任劳任怨地满足秦霜得寸进尺的要求。
心中却很是疑惑。
按照毒王对毒药的痴迷,有了药引不可能不用,怎么还会让秦霜好端端地活在这里呢?
不仅如此,还刻意交代他,这几天让这群人住好一点,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
这下好了。
他光是为了做这一顿饭,腰都要累断了。
现在还得跟个管家一样,给他们安排睡的地方。
牛力心里骂骂咧咧,去收拾许久没有人住、落了许多灰尘的空房间。
……
洞府。
毒王坐在那被炸得已经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药炉前面,手中攥着秦霜当时用来装毒药的玻璃瓶,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
又失败了!
他在尝试将这毒药中所运用的药材找出来。
可从白天试到晚上,竟然毫无头绪!
这仿佛已经脱离了他所知道的毒药领域。
直到此时,毒王心中才蔓延出无限细细密密的恐惧出来。
万一……
秦霜说的是真的。
这种毒药以及解药只有她一个人有,其余人根本没办法研制出来呢?
毒王知道有些人体质特殊,其血肉能为药增添不同的性质。
若是这种人成为药师,那么其研制出的药物自然也只会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毒王越想越心烦意乱。
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
他该不会在这次栽在一个小丫头片子头上吧?
“神、神医……”
毒王不耐地抬眼看过去,
“做什么?”
他现在已经火烧眉毛了,完全顾不上秦清莹。
已经后悔让牛力将秦清莹送到这儿来,她的呼吸声时时刻刻在打扰到他。
还不如杀了算了!
秦清莹没有忽略毒王的杀气,被吓得嘴唇都在颤抖。
她连忙喊道:
“我、我有办法让你除掉秦霜!”
毒王眯了眯眼,他烦躁或是陷入困境时有自言自语的习惯,因而秦清莹知道他在为什么而恼的事情并不奇怪。
但……
“你要是有办法,还能被她下毒折腾成这样?”
秦清莹狠狠地咬了下唇,
“我有办法,但我有条件。”
毒王沉吟片刻,冷冷笑了下,
“我给你一次机会。俗话说最毒妇人心,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
翌日。
清晨。
孔镇习惯性地早起出去查看天气情况。
刚将宅院的大门推开,视野中便闯入了一个有些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看清那人的打扮和面容,更是微微诧异。
他拧着眉看了看那道人影的附近,走上前去,
“你是……秦小姐?怎么就你一个人?郑修齐呢?”
孔镇在此之前并未见过秦清莹的长相,只能从身形判断出。
秦清莹微微笑了笑。
嘴角抿出一个她练习过千百次的完美弧度。
她皮肤白皙,容貌秀丽,不说话时显得文静又端庄。
和从前那个京城中被称为贵女之首的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差别了。
“郑修齐?我为什么会知道他在哪儿?”
秦清莹将耳旁洒落的一缕发丝轻轻别到耳后,并不再看孔镇,步伐袅袅婷婷地走进宅院中。
孔镇看着她的背影。
眉头越皱越深。
秦清莹竟然一个人回来了。
甚至还说并不知道郑修齐的下落。
并且……
她为什么将一直蒙面的面纱突然取下来了?
面纱下,原是这么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