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宇达刚出驿站不久,便遇到了他父亲身边的手下。
“少庄主,庄主有请。”
邢宇达顿时皱起眉。
他害得庄中的人受了如此重的伤,只怕少不了邢兴的骂。
尤其是,还是因为女人的事。
邢兴一直都看不惯他这沉迷女人的性子,不过只要他不惹出大麻烦,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邢宇达深深叹了口气,认命地回去挨骂去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邢兴的怒火竟然如此猛烈。
他刚进门,邢兴震怒的声音便响起:
“跪下!”
邢宇达愣了一下,看到邢兴手上拿着竹条,高大的身影站在暗处,更显得脸上神情晦暗不明,阴晴难定。
邢宇达的心脏都猛地颤了一下。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邢兴动这么大的怒。
他立马撩袍跪下,嘴里从善如流地认错:
“爹,孩儿错了。”
“你错哪儿了?”邢兴两步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邢宇达,脸上是恨铁不成钢。
邢宇达唯唯诺诺:
“我、我不该害得庄中的人受伤……”
“还有呢?!”邢兴抽出竹条。
“我不该对那些女人起非分之想!”邢宇达连忙急忙喊道。
邢兴以前虽生气,却从未对他动过手。
他觉得自己这次也并未酿成大错,只不过是惹得那人受伤了罢了,他爹怎么动如此大怒?
邢兴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心中都在想些什么,气得胸膛起伏,手中的竹条狠狠地朝邢宇达脊背打过去。
“你可知道那些女人是些什么人?!”
邢宇达受了一竹条,痛得惨叫一声,愈发不满,
“不就是些流放犯吗?说不定早就被那些解差给睡过了,又不是些什么惹不得的人!”
邢兴听着他的顶嘴,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地又是几竹条下去。
邢宇达痛得呼天抢地,认了怂,
“爹,爹,好痛!你别打了!我知道错了!”
“那些人,你勿要再接近。”邢兴总算停了下来。
邢宇达还是不解。
邢兴坐下来,看着邢宇达身上的伤,又有点心疼了,缓和了声音开口:
“这批流放犯人从前都是些朝廷重臣,其中就以沈府为之最。他们手中有兵权,皇上忌惮已久。”
见邢宇达还是有些懵懂,他皱眉,
“就算沈家的父子全都死了,皇上还是不可能会留下沈家其余人。流放只不过是表面之计。”
邢宇达立刻肃然。
同时心中也染上了惧意。
他知道他爹和京中的不少大臣都有来往,这种消息自然也是极为灵通的。
他爹都这么说了,那说不定是皇上那边都已下旨。
见邢宇达的神情终于出现了变化,邢兴欣慰了些,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莫要再闯祸。”
邢宇达连忙点头。
邢兴让人送了伤药上来给他。
看到伤药,邢宇达不由得想到了方才那男子莫名受的伤。
他便跟邢兴一五一十地说了,心中控制不住地后怕,
“爹,那会不会是皇上已经派人来到了这儿?”
但他又想不通,如果皇上是要将沈家等流放之人全都赶尽杀绝,又为何要插手呢?
难道,是怕打草惊蛇?
邢兴也紧紧皱着眉,摇头:
“不知,又或许,沈家也许有高手一直在暗中保护沈家人,总之,你勿要再打他们的念头了。”
邢宇达点头应下。
在性命和女人面前,他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的。
父子俩又说了会儿话,随后邢兴才因为庄中有事情要处理,这才离开。
而在他走后的后一脚,一道身影也悄然从房后走出。
秦霜表情凝重。
不管邢兴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她都得早做打算。
并且,按照皇帝那猜疑心深重的性子,只是轻拿轻放地将沈家流放,的确不太像他。
不过,她们上路也好些天了,路上除了遇到狼群,并无其他意外。
皇帝究竟会以那种方式对他们下手?
一时想不出答案,秦霜暂时将这个疑问搁置。
她打量了一番这府邸。
看上去和吴县爷的一样平平无奇,普通的外墙高高筑起,但其中却内有玄机。
且不知是不是因为邢兴做的总是些刀尖舔血的事,这府中非常多的菩萨、佛的摆件。
有些更是用美玉和金子雕刻而成。
秦霜不可抑制地眼馋了。
不过她没轻举妄动。
一开始尾随邢宇达进来时,她便发现这府中外围有着不少会武功的人。
也是因为邢兴此次跟邢宇达说的是要事,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屏退了不少人,秦霜才能如此顺利。
但即便如此,她也是跟得老远,生怕被邢兴发现。
秦霜从空间中挑挑选选了好一会儿,总算挑出了一种效用最强的迷药。
她先自己服了解药,然后将迷药、身上的暗器、保命的护心等全都准备好,这才悄然地朝房间摸去。
狡兔三窟。
她过来时有关注这府中的设计,发现不少地方都似乎做了暗道和密室。
因而她猜测,这些地方也许都有财物。
再加上这府中安排了不少人,她的判断便更具真实性了。
希望不要让她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