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骆星怀疑自己在做梦。
和初来这个世界一样的情形。空荡荡的房间,赤身裸体的自己,还有身边躺着的男人。是的,还是他。
燕王明启。
第六感催促着她赶紧离开这里,骆星已经顾不得什么了,手忙脚乱地穿衣服,只是衣服穿到一半,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骆星僵楞在原地。
门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司徒平南。
她的夫君,司徒平南。
床上的另一个男人也在这时候悠悠转醒,将手搭上她的肩膀,慢慢坐起身来,看到门口的人并不意外,反而看着司徒平南轻轻吻了吻她的侧颈,故作惊讶,”呀,我们好像被发现了。“
神啊,天啊,这是什么样的地狱啊。
”···你,你听我解释。“
知道现在这场面自己是百口莫辩了,骆星心如死灰地最后挣扎了一句。
司徒平南面色苍白,很平静的走进来,顺便带上了门。
“穿好衣服。”
“我们···先回家。”他哑声道。
骆星感觉自己穿衣服的手都在颤抖,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才穿戴整齐。
“我原先只知道宰相肚里能撑船,今天才知道,原来我们的骠骑大将军也有这样的气度,实在让小王敬佩。”
正要离开之时,床上的明启悠悠然来了这么一句。
真是作得一手好死。
果然,一直压抑自己情绪的司徒平南被惹怒了,只是一个转身之际,闪着寒光的短剑已经抵上了他的脖颈。
“你最好,是真的喜欢她,而不是为了报复我,否则,臣可能会,以下犯上。”
明启并不害怕,反而笑出了声,“喜欢?喜欢是什么?人生在世,讲的是及时行乐。”他看了看站在门口的骆星,然后拍拍司徒平南的肩膀,“将军啊,玩玩而已,别太认真了。”
他的脖颈上已经渗出了血,司徒平南眼角发红,握着刀柄的手在颤抖,最后,刀刃刺在了他的腿间,刺破了床板。
“回,家!”司徒平南一字一顿道,然后拉着她的手腕离开了这里。
出来的时候,夜已然深了,街上的摊贩陆陆续续收摊回家,方才热闹的街道冷清了不少。骆星跟在他身后,不敢多言。
司徒平南的脚步慢慢顿了下来,垂着头,颇有些失魂落魄的意味。
“···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想去看一看,呵。”他凉凉笑了一声,“长乐真是好单纯。”
听出他话里的讽刺,骆星自知理亏,但还是想为自己争辩几句,“我说我被明启打晕过去,醒来就在他的床上了,你信吗?”
“长乐觉得呢?”
司徒平南转过身,眼尾发红,“我还能信你吗?”
都被捉奸在床了,她还能解释什么呢?更何况,面前的人本就是个多疑的人。
骆星无力的垂下了肩膀。
“为何长乐要来醉仙楼,为何那朵花偏偏落到我的身上,为何醉花楼头牌百般拖延时间不许我出门,长乐不觉得一切都太巧了吗?”
是啊,一切都太巧了。
骆星猛然抬起头,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燕王。这些都是燕王的诡计罢了,将军千万不要中了他的计!”
司徒平南愣了愣,也恢复了理智,“···燕王。”
“对。我跟他根本就没什么,你若不信,我证明给你看。”
被冤枉了一晚上的骆星迫切想证明自己的清白,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拉着他的手上了街对面候着的将军府马车上。
本来昏昏欲睡的马夫清醒过来,“将军,夫人,回府吗?”
骆星没空理他,只将一脸懵的司徒平南按到座位上后便没有犹豫地搂着他的脖子坐到了他的腿上。
“既然将军不信我,那我便证明给将军看。”
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的司徒平南此刻眼里都是无措,“长乐你,唔。”
后面的话,被一个温热的唇堵了回去,司徒平南睁大眼睛,脑子无法思考,只能跟随本心,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感觉自己的理智要被烧毁了。
什么体统,什么斯文,都被抛到了脑后,只想将面前的人拥得更紧一些。
怀里的人衣衫半褪,紧紧闭着眼睛,他轻轻吻她的后颈,却在月光下,看到了一片淤青。
显然,那不是什么吻痕,也不是胎记,而是被人打过留下的印记,而且,用的力气并不小。
“我希望,我的夫君是真心悦爱于我,而不是因为任何其他什么东西。”
“所以,等我什么时候看到将军的真心了,我们再把红烛点上好不好?”
······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新婚那日少女含羞带怯的模样,心好像被什么揪了一下,既酸又疼。
不该是这样的,他应该用真正的爱得到她全身心的托付,而不是因为要证明什么所谓的贞洁,在这个逼仄的马车上,将她逼入这般难堪的境地。
于是,他便什么都不想做了,只紧紧地抱住她,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哑声说,“好了,没事的,我信你,信你。”
”可是,我不信你。”
他听到怀里的人说。
“你不明白。”他在黑暗里苦笑,“我在乎的,不是你的贞洁,是你所托非人啊,顾长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