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狸小狸看见有人闯进来,立刻呲牙凶他们,可看见捕快抽刀后,就灰溜溜的跑了,那群捕快本想连两只狐狸一起抓的,奈何他们实在太灵活,速度极快,连根汗毛都抓不到,只得放弃。
当两人被关进大牢时,彻底慌了神。
对方一问,便如竹筒倒豆子般全部说了出来,水晶镜的制作方法,还有家境情况,都悉数说了出来。
随后捕快汇报给了县令,县令听后也是有些意外,好巧不巧,这家刚好是他今年年初钦点的案首之家。
这前脚刚给人家点了案首,后脚就把人家给办了,这事传出去,确实在脸面上不太好过,而且那人现在已经中了秀才,将来未必不能像他一样当官。
可这诱惑属实不小。
一时间倒是让他有些犹豫不决,听捕头汇报,水晶镜原料竟然只是些石头,这石头漫山遍野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需要付出的只是些人力而已,完全就像是在挖金子一样,也是实在舍不得撒手。
他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人力,每年都会征徭役,有时候都多到没处使。
最后县令还是没能忍住诱惑,觉得要把坚持把此事办好,只是这由头得换一个。
不能让人觉得是,为官者与民争利,他决定出些钱财买断这项技术,让两人改口风,对外只说是他们自己献上的,而自己也适当的做出一些补偿。
不过当务之急是,先让自己的人把这项技术学到手,这东西看着挺玄乎,估计轻易做不来。
不然这么轻易把人放走,到时候自己的人做不出来可就麻烦了。
小玲和元平交代得及时,并没有受到什么皮肉之苦,不过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害怕不小心就被拉出去菜市场砍头了,担心得要命,在牢里惶惶不安的待了一天。
第二天被放了出来,不过依旧穿着囚服,随后让他俩现场制作水晶镜,有人观摩,有人记录。
只是在没收家产时,因为炉子太重,被拆了,如今想要重新打造一个,一时半会儿还完成不了。
众人也只能干等着。
次日,县令还在睡梦中,便被人叫醒了,说刺史大人派了人来,正在厅里候着呢。
他连忙爬起,穿衣洗漱,整理仪容,而后笑盈盈的去接待远道而来的贵客。
进入大厅时,见到一人正自顾自的坐着饮茶,后边站着两位随从,他立马笑脸相迎。
“不知贵客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啊。”
那人也随之站了起来,作揖还礼。
“于大人客气了,我是秦府的管家,奉秦刺史之命,前来迎接元先生家眷,昨日刚到此地,打听之下才知道他们被下了狱召,特此来询问他们到底犯了何罪?”
于县令闻言大惊,随即额头直冒冷汗,有种大祸临头之感,心想,这普普通通的一家农人,哪怕出了个秀才,也不该跟刺史扯上关系呀?
哪怕是他,想要跟刺史大人扯上关系,也都是难如登天,这事儿怎么来得这么巧?
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一个小小的管家他倒是不怕,他怕的是秦刺史,要是这个管家这他这里吃了瘪,回去告他一状,那他这个县令就难做了,他知道自己不干净,平时大家官官相护,可要是顶头上司要办谁,随便一查,便会原形毕露。
而其余人也只会避之不及,不会有人站出来替他说话的。
正待他暗自着急之际,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那个前来报官之人,于是当即开口说。
“这位贵客有所不知,之人有不知情的恶民报官,说他们从事邪教活动,整日在院子里烧石头,说这已经严重影响了他们,他们害怕会影响更多人,于是便前来报官,此事本官目前还在调查中。既然他们是您要找的人,本官可以先放他们出狱,再做调查。”
“于大人不用查了,我正是为此事而来,他们可不是在做什么邪教活动,而是制作水晶镜的小作坊,此前,我们刺史大人已经知晓这制作方法,并亲自督办此事,于是特命我来接元先生的家人去延州城,刺史大人不希望这秘方被外人知晓,还望于大人多加上心,不要让处了元家以外的人知晓了此秘方,我将元先生的家眷接走以后,还请于大人严查一番,不要让秘方流落到市面上去。”
“是,还请贵客转告秦刺史,下官一定办妥。只是那刁民差点误了秦刺史的大计,本官会替大人好好惩治一番的。”
到嘴的鸭子飞了,还差点因为此事被牵连进去,还反应得及时,不然怕是要栽跟斗了。
于县令如此想着,心中的愤懑无处发泄,随后又到了此事的起源,那个报官的刁民,差点就害了他,一定要好好惩治一下这个无知刁民。
发泄发泄心中的不快。
“此事于大人看着办就行,那元先生的家眷我便先带走了。”
“恭送贵客。”
那位管家至始至终都没有透露过姓名,也不知官场任职,所以叫‘大人’不合适,于县令思来想去,也就‘贵客’二字比较合适了。
地牢里阴暗潮湿,没有被褥床垫,满屋子的屎尿味,令人作呕,小玲与元平便是被关在这样的地方,困了也只能靠墙而息,地面潮湿,充满骚味,大概是尿液。
躺在这种地上睡觉,想想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还有狱卒给的吃食比泥土还难下咽。
这让她忽然想起了她哥说的科举,似乎也是被关在一个房间里,也是充满骚臭味,困了也是这般坐着睡觉。
一家人都经历过相似的场景,不过元也经历的事是令人敬仰的,而他们却是遭人唾弃。
她之前也问过她哥,这么大利润的东西,为何要拱手相让,当时元也说了原因她还不信,现在是深信不疑了,也见识到人性丑恶的一面。
所以当她慌张劲过去,开始静下心来想后,便明白为何会被抓了。
于是当那些人问起,水晶镜的制作过程和秘方,她就毫不犹豫的说了出来。
元也跟她说过,这东西他们守不住,所以要找有实力的靠山。
守不住的东西便也不属于他们,也就不需要拿命去守。
于是她也开怀了,既然不是自己的东西,那么谁拿去都一样了。
其中区别只在于谁给得多,谁给得少或是不给而已,如此想着,小玲也没那么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