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请宋大夫宽容我几日,好回去做一下安排。”
“自是可以的,元小兄弟先回去安顿一番再来不迟。”
“多谢宋大夫,那我先告辞了。”
“不送。”
等走出宁世居远了,小玲才小声问:“哥,你是从哪里学来这些的?”
“无师自通。”
“什么意思?你现在讲话我怎么有点听不懂了?”
“就是,没有谁教,自然会的。”
“刚才卖那个好贵啊,一斤就是百钱了,也是你无师自通的?”
“对的。”
“那个你是在哪里挖的?”
“就在我们家田对面的山上找的。”
“那等下我们回去有去哪里找找看,那个可比砍柴挣钱多了。”
“我也是有这个打算。”
“哥,之前是我错怪你了。”
“没事的,我知道你也是担心嘛。”说完摸了摸小玲的头。
小玲不好意思的躲开了,“我感觉你变了好多,从小咱俩一起长大,从来没有见你这样过,自从上次你摔傻了之后,就不一样了。”
“这是摔伤了脑袋后,上天给我的补偿。”
“真好,之前我还以为你摔伤之后就变懒了,嘿嘿。”
“我那是在另谋出路,以后我俩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嗯嗯,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呢,回家我一定要好好数数。”
“回去给你数个够。”
“哥,有你真好,我感觉现在轻松多了,日子终于有盼头了,终于不用每天担心这担心那的了。”
“这是当哥应该做的。”
两人回到了家,元也把钱给小玲藏好,随后带着她去找草药去了。
虽然宋郎中答应留他做账房学徒,但这草药还是要挖的,这个来钱可比当账房快多了。
趁着回来安顿这几天,好好的再去找找。
他这一回卖的钱差不多顶上当账房半年的薪资了,这诱惑,试问谁能顶住?
他选择去当账房,主要是想学习认字,不识字,很多时候非常不方便。
还有便是这个草药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万一就那么几根,以后还得另谋出路,而现在就有一条摆在面前,元也就干脆先占上了,免得以后不好找。
就算草药有多,他也不敢挣太多。
经常进进出出医馆,还时常拿着东西进去,空手出来,时间长了,有心之人多半会猜到其中一二 ,元也怕引起这些人的觊觎。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换个稳当的来钱路子还是有必要的,虽然比起挖草药少了些,但也比一年到头种粮食挣钱许多。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
两人进山后,元也去挖了之前发现的那两根血藤,他没跟小玲说。
所以当小玲那两根血藤后,很是激动,念叨着:“哥,我们发财了!发财了!”
为了取出藤蔓的根,挖了大概一米深的坑。
但是也没有挖完,留了些细小的根在里头,这些是很难取出的了,希望到来年这些根须还会重新长出来。
然后又把挖出来的土抛回去填上,盖上枯枝烂叶,把首尾处理干净。
这是他们的挣钱路子,还是别让人知道的好,不然他们见多了总会猜疑的。
因为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总会想方设法的把你拉到和他同一水平线或者更低,这样他才觉得有伴,有些存在感。
小玲见元也把土抛回去很疑惑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直到元也说出他的理由后,小玲便沉默了。
要不是眼前这个人确实和她哥面孔一模一样,她都不敢认了,她感觉她哥变得有些陌生了。
唯一让她放心的便是,她哥是在往好的方向变,是在为他们以后的生活努力着,她再也不用像之前那么盲目的活着了。
随后两兄妹又在山里转了许久,并没有其他的收获,太阳快下山时,两人便回去了。
元也自己掂量了一下,那两根血藤加起来大概也有十来斤重,这又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啊。
回到家后,小玲又煮了一锅绿油油的粥,元也疑惑不解。
见此,小玲便说:“才挣了一点点就大手大脚的,早晚又要回到原点。都吃了那么长时间的粥了,一挣到钱了就吃不下了?”
嘿,还给妹妹教育了一顿。
元也没有辩解,低头专心喝粥。
忙完后,天还没有黑,夏天黑得晚,小玲便把藏起来的钱全部拿了出来,全部细数了一遍,铜钱有一百多个,超过一百她便不会数了。
数数还是从小妈妈教她的,不过也只教到了一百,再多的妈妈也不会了。
小玲笑盈盈的看着元也说:“哥,我们现在有好多钱呢,我都数不过来了。”
然后元也便告诉她,说数到一百了又从一开始数,然后她便照做了,最后数完了,是一百个又二十一个。
随后元也便告诉她,读作一百二十一,以此类推便可以数道一千,然后一千又以此类推,便可以数道一万。
小玲很聪明,这样一说她便明白了。
小时候妈妈教她,也只是从一数到十,而后又从一开始数,两个十就是二十,以此类推,十个十便是一百。
随后几天,两人把周围的山都转遍了也没能再找到血藤。
不过找到了一些其他的草药,装了小半麻袋,大概也有数十斤,这些是几钱一斤到几十钱一斤不等的。
元也把不同草药捆成一把一把的,都装在一起,这样方便拿,也好区分。
这也确实印证了之前的想法,要是一心想靠草药为生,这会儿怕是要捉襟见肘了。
随后元也找到村里一个和他爹关系很好的中年汉子,名叫俞梁,他喊俞叔,请他帮忙打理田地,说他两兄妹在镇里找了个打杂的活计,等粮食收成的时候再回来收。
俞梁一口便答应了,还说元也有出息了,能自己出去找活计做了。
这里民风淳朴,元也并没有许诺什么,大家都是邻里,平时多有帮忙的,
元也想着,到时回来收粮食之后分一些给这位俞叔,但是此刻却不能说出来,要是说出来就有些见外了。
可能还会惹人不快,到时人家还不乐意帮这个忙呢。
随后俩兄妹收拾好细软,便离开了村子,能带的也不多,考虑到是去帮人家做活,那么太破烂的衣服便不能穿了。
元也除了身上穿的,便也只剩下一套勉强能带去穿的,小玲则还有两套,还有些女孩子的贴身衣物。
鞋子元也也只剩穿着的那双了,小玲有两双,并不是说他们家里偏心,
而是女孩子没有那么调皮,衣物鞋子这些就要比男孩子穿得久一些。
元也的早就穿坏了,剩下一双舍不得穿,这还是很早以前他们妈妈就给他俩做好的。
那时,他们妈妈一有空闲便帮着家里人做鞋子,做衣物,做了许多存放着。
元也俩兄妹还在长个子,所以他们妈妈在做鞋子衣物这些,有许多都不是按当时的身高尺码去做的,而是像阶梯一样,一件比一件大,想着等他们长高了就能穿了。
他们妈妈过世后,就剩父亲一个人了,又要种田,又要去服徭役,根本没空挣钱给他们买鞋子穿。
家里的田地也多是请人帮忙照看着的。
当时妈妈过世时,小玲还小,才八九岁,所以并没有学会妈妈的手艺。
这些年也是一直穿妈妈当时做的。
后来小玲想找邻居学学针线活,可是她们并不太愿意教,小玲在那干看着也看不懂,问了她们也不怎回答。
小玲心里其实也很敏感,去过几次后,便再也没去了,只是她一直藏在心里没有表露出来罢了,见到邻居婶婶阿姨同样会笑着打招呼。
而后的时间,她也自己稍微摸索了一番,可是那些实在太复杂了,靠一个人从零摸索基本不可能完成,随后她便放弃了,只是平常的补补衣物这些。
但是补得也不怎么好看,原本平整的布料,补好之后就变得皱巴巴的了,怎么也捋不齐。
之前元也还笑话她来着,那回小玲怄气了两天,父亲得知后,教育了一他顿后,往后便再也没说过了。
征徭役,许多地方官府还算是比较讲人情的,不会在种植季节去征,而是等过了后。大概官府也担心服徭役回来后的农民没有吃的,引起暴乱,那时也是他们的麻烦。
徭役是每家去一人,也可交钱免了徭役,或者那家很困难,别家也可以多去一人帮他顶替,这些官府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只要人数够就行了。
服徭役通常是一个月,有的也会延迟,心好的官府,会发一些钱财补贴,心不那么好的,就拿皮鞭强压着他们继续干,谁敢跑直接把他打得半死,工地每天都有官府的监工巡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