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柳只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被怀里这女人气死，她随时随地能把他的情绪吊起来，大起大落。
颜沫说完那句话也后悔了，尤其是看到檀柳眸底的暗涌，越发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可脚下是大海，哪里有地缝给她钻。
檀柳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他手一挥，两人蓦然到了海底。
这是一片美如幻境的海底草原，长长的海草，绿得发黑，随着海浪摇摆，像是看不到尽头。
海风的低吟像是情人间的絮语，拂面而来；五彩缤纷的鱼群蹁跹，自在嬉戏；水母磷光与微生物海萤发出的蓝色光芒形成了一大片蓝眼泪，仿若星河。
随着檀柳的动作，有一大片海草自动自发编织成了一张圆形的榻。
颜沫瞬间明白了檀柳的意思，她秒怂，惊呼道，“檀柳！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口味太重了，搞不来！”
檀柳嘴角勾起一抹轻笑，眉宇间氤氲开丝丝邪气。
“除了我们，此处无人敢来。”
话音刚落，檀柳便将颜沫扛在肩上，破开水流朝那榻走去。
颜沫再一次深知自作自受会要命，她徒然喊了一阵，可无济于事。
“海草有病菌，我皮肤会过敏！”
“檀柳！亲亲夫君！我错了！你没有不行，是我不行！”
檀柳再现海底妖王的排面，随着他的动作，不知从哪里抓来了好几条鲛纱，自动自发地在海草榻上铺了厚厚几层。
颜沫还在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檀柳，其实我是豌豆公主来着，你铺个十八层被子，我皮肤还是会被膈到。”
多亏了两人五感相通，檀柳才大概能听懂颜沫的意思。
他不置可否，径直将人甩在鲛纱被褥中。
随着檀柳外衫掉落，精实却线条流畅的胸肌腹肌露出，颜沫下意识催眠自己。
我可以，我能行！
檀柳则是真的要不行了，这种时候既想赶紧切断命蛊联系省的被气到笑场，又舍不得切断，毕竟感官相通，所体会到的也是成倍叠加。
颜沫睇着檀柳的神色，伸手轻抚他身上那些已然结痂的伤口。
“你要不要再喝两口我的血？一会伤口会不会崩开？”
檀柳深吸了一口气，沉腰，身体力行地回答了她这个问题。
有了海水的浮力，颜沫只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女鲛人，这种感觉很新奇，就好像全身每个毛孔都张开了，被温热的海水一一熨贴。
“夫君，老公......”
每次颜沫用软软的声音喊他，檀柳胸前就好像被她撒娇似的打了一拳，软的发绵。
他从鼻间逸出一声闷哼，“我在。”
待云收雨歇，颜沫翻了个身，背对着檀柳，将绯红的双颊埋在自己手心。
颜沫面红恼羞，身上仍然透着粉，此番情态落于檀柳眼中，却是再度激起了一层浪潮。
颜沫直起腰，起身想将衣服穿上，却被一条强而有力的尾巴一卷，她又重新躺回檀柳怀里。
也不知是适才这番体力运动将檀柳仅存的灵力消耗殆尽了还是别的原因，此刻他上半身仍是人形，下半身已然化为蛇尾。
直觉告诉颜沫，檀柳起了别的心思。
颜沫连忙闭起眼睛，装死。
“睡觉睡觉！晚一点咱们还得去帮大师兄赈灾，还有正事要做。”
檀柳不语，用手指轻轻捏着颜沫的耳珠，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身后那条该死的尾巴！
它替代了情人的手，游弋，摸索。
颜沫不自在地缩了缩身子，只觉得全身神经全部坏死，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是命蛊饲主，清楚地知道这坏蛇早就动了这种心思。
只是之前她装傻，檀柳便也没继续。
这一回，想来是被她那句不行气狠了，竟是旧事重提，且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渐渐的，它不再满足于不痛不痒的骚扰，转而强势起来。
颜沫猛然抬眸，眼中含泪。
“不要，我害怕。”
檀柳眸光一动，“试试。我不会伤你。”
颜沫像是做了一个甜腻又光怪陆离的梦，被随意摆布又无力挣脱，明明是在水中却像被烈火焚烧，整个人神魂俱烫。
大海似是感受到了妖王的愉悦，整整一夜都是风平浪静，海浪和缓地拍打着沙滩，温柔缱绻。
海里的所有生物亦是如此，海豚、鲨鱼等族群以及群居的鲛人纷纷跃出海面，欢快地跳来跳去，与那轮明月共舞。
这一轮双修后，檀柳只觉得自己体内的灵力重新汇聚，竟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他试探地招手，已认颜沫为主的炼妖壶竟是真被他召唤了出来。
颜沫除了情事后特有的慵懒，亦没有任何不适，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喃喃自语，“这是咱们总算找到了双修的平衡？”
见颜沫已经想歪了，纠结地看向他的蛇尾，檀柳却是打算将他的猜测咽进肚里。
多些夫妻间的小情趣，挺好。
檀柳抱着颜沫起身，心随意动，炼妖壶内收入的洪水全部汇入大海。
与此同时，壶内奄奄一息的烛九阴听到了檀柳平静的问话。
檀柳说，“你乃上古神兽，杀之炼丹可惜，可愿归降吾妻，吾便留你一条性命。”
烛九阴神情阴鸷，似是不想屈服，可炼妖壶内的烈焰不断灼烧着他的筋骨。
他清楚地知道，再有一日，他便会被这炼妖壶炼化。
檀柳又道，“吾再给你半炷香的时间考虑。若是不降，得你内丹助吾提升修为亦是幸事。”
烛九阴目眦欲裂，怒骂，“狗贼！”
檀柳施施然瞥向壶内，“我不是狗，我们都是蛇。”
烛九阴：......
颜沫噗嗤一声笑了，“你刚才一口一个吾的，倒还真像个样子。这会换了语气，好像那个王霸气质都秒没了。”
颜沫给烛九阴加了一把火，说道，“小红蛇，你跟着我吧，以后我让你做钟山山神，吃香的喝辣的是基本，最重要的是让你受世人供奉，说不定能一朝化龙。”
烛九阴这次没有再骂人，而是真的思考起来。
颜沫和檀柳也不催他，两人来到檀柳出生的海岛，颇有闲情逸致地烤起鱼来。
不到半炷香后，烛九阴那有了回复。
他同意了。
颜沫附耳给檀柳说了几句悄悄话，檀柳扫她一眼，到底是同意了。
檀柳放出缩小版的烛九阴妖身，用他自己的灵力给人下了一个禁制，又按颜沫意思打了一缕修为过去。
转眼之间，烛九阴竟是化了形。
红衣男子发丝长袍狂舞，额间印着赤色的繁复纹路，邪魅非凡。
颜沫没想到烛九阴竟也是个大帅哥，下意识多看了两眼。
檀柳却是黑着脸，手指一动。
刚化为人形的烛九阴变回一条小红蛇。
烛九阴：？？？
你礼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