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辰双手撑在大腿上，饶有兴致地看向涂山为。
“哦？你说说看。”
涂山为抬起头，不卑不亢地看着炽辰，“伯父，自您被......如今白黎重归贱籍，男子生而为奴，女子生而为婢。贱籍可以再脱，但白黎百姓的生计恢复不是一日之功，或许要耗费数年才能有起色。”
炽辰起初神色还有些无所谓，此刻听着涂山为的话，倒是变得有几分严肃。
他朝涂山为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继续说。
涂山为目不斜视，继续说道，“我早前有幸随商队去往白黎。那里山高水险，到处都是瘴气毒虫，凶禽恶兽，物产十分贫瘠。若是百姓囿于方寸之地，能做之事有限。我私以为，破局之路惟有一条。”
涂山为顿了顿，视线缓缓扫过在场诸人，见他们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由微微勾起了嘴角。
“涂山家的小狐狸，别卖关子了。说出你的想法。”俊帝浅笑着催促涂山为。
涂山为拱手朝俊帝行礼，再抬眸，眼中光华流转，夺人心魄。
他说，“修路造桥，连通白黎与中原，通商通婚。”
颜沫直接暗叫了一句卧槽。
想致富，先修路？
尼玛涂山为这一计策与她那个时代的某条国策一模一样。
俊帝笑意更甚，“白黎族百姓天性向往自由自在，若他们不喜中原规矩束缚，生出反心，当何如？”
涂山为拧起眉心，思索片刻便成竹在胸地回道，“可为白黎单设一名地方长官，总体国策按照国之大统，细节处可适当放权，允其一定自由。”
颜沫已然瞪大了眼睛，一句卧槽一键三连。
这，这这，不就是一/国/两/制？
原来小狐狸不沉迷于情情爱爱之中当绿茶，脑子是真的好使！
颜沫转念想到原著中就是涂山为为苍玄想出了取道中原的计策，看向涂山为的眼神蓦地变得有些“慈祥”。
大体是麻麻在边上看孩子写作业，发现自家孩子是个天生学霸时的那种欣慰与骄傲。
檀柳在旁，感知到了颜沫的种种心理活动。
他唇边噙上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知道这只骚狐狸心眼子多，竟是打着先把长辈拿下的主意。
他一开始确实还有些担心颜沫会对涂山为的智计产生几分兴趣，在感知到她老母亲的心态后，檀柳不得不承认，自己心中的欢喜越来越甚。
颜沫此刻一门心思都在感慨小狐狸终于做个人了，倒是没立即发现檀柳的情绪。
等到炽辰和俊帝拉着涂山为开始细问这个方案具体的实施细节后，颜沫回过神来，给檀柳使了个眼色。
“檀柳，走，咱们去我屋里，给你加餐咯。”
两人悄悄溜了。
苍玄冷眼看着妖妖和檀柳的背影，回过头来再看场内这一幕，眸底闪过一抹厉色。
涂山家的狐狸，倒是有几分本事。只怕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妖妖啊妖妖，哥哥该怎么做？
——
颜沫拉着檀柳直接进了她卧室，药房与卧室相连。
檀柳的视线落在床榻上那随意摊开的肚兜和亵衣上，一时有些无语，“你这是自己带头，让我来探访你的香闺？”
颜沫顺着檀柳的视线看过去，当即嚎了起来。
她飞也似的奔到床榻那，把内衣一股脑塞进被子，梗着脖子倒打一耙。
“还不是昨夜要去见你，特意挑选了几件衣服，一时忘记收起来了。女为己悦者容好不好。嗯，我没有说错，就是我欢喜你，才愿意花心思打扮。”
檀柳的表情带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他不禁挑了挑眉，嘴角勾勒出一个暧昧的笑意。
“特意选了肚兜，嗯？”
颜沫的脸腾一下全红了，她大叫着跳到檀柳身上，像只考拉一样牢牢挂在他身上。
“不许说了！”
檀柳身上挂了个人，行动却是丝毫不受阻碍。
他施施然走进相邻的药房，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在桌上那一堆毒药里挑挑拣拣。
颜沫转过头，扫了一眼那堆瓶瓶罐罐。
“那个绘了桃花的白瓷瓶里是掺了归墟玉髓的鸩酒，我用冰晶做瓶，酒的口感就如冰冻的桃花酿。”
“红色的那个瓶子里，是像红豆一样的砒霜丸子。红豆代表着相思，我做这个丸子的时候就是一直在想你。”
“本来也想给你做个鱼戏莲叶的图案来着，后来越想越憋屈，就没做，而是换了那个凤求凰的。不过，其实咱两应该算是凰求凤？”
颜沫絮絮叨叨地说着，檀柳则是耐心听着，漆黑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檀柳挥手将桌上那些瓶瓶罐罐都收了起来，桌上瞬间空出一片地方。
檀柳把颜沫放到桌上，欺身而上。
檀柳的吻随即落下，唇与唇的相贴很快便转为唇齿间的交缠。
药房里满室静谧，颜沫甚至能清晰听到两人亲密接吻时发出的轻微吮吸声。
情色，又隐秘地挑动着她的神经。
迷迷糊糊中，颜沫在脑海中嗔道，“你先前是怎么装的像个人呢，在这种事情上这么凶。”
檀柳轻笑一声，没有回答。
良久，檀柳终于停下动作，颜沫喘息着大口攫取稀薄的空气，迷离湿润的眸子映在檀柳的妖瞳里。
颜沫伸手抚上檀柳的眼睑，他的睫毛微微刮过掌心，带起丝丝缕缕的痒意。
“檀柳，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的眼睛真美。”
檀柳想到先前在海上，颜沫亲吻了自己本体的眼睛，一时只觉得心口发热，“喜欢？那你再亲亲它。”
颜沫像是受了蛊惑一般，抬起上半身，桃花瓣般的唇瓣轻轻贴了贴檀柳的上眼皮。
檀柳浑身一颤，猛地收紧手臂，把颜沫强势扣进自己怀里，两人身体曲线紧密相贴。
察觉到某个特殊的触感后，颜沫倏然睁大了眼睛。
她凑到檀柳耳边，再度好奇发问，“你还没回答我呢，你那里到底什么样子？”
檀柳露出一抹蛊惑的笑容。
“你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