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就是来扫兴的,比如现在。
那人身后跟着几个跟班,步伐嚣张不可一世。
宣酒向他身后看了看,总觉得有几个人十分眼熟。
“呦,这不是吴家的小三爷吗?”
宣酒上下打量了几眼,这人谁啊,怎么嘴比她还臭?
胖子身为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倒是听过这号人,“他就是琉璃孙,在京城文玩界他就是风向标, 只要是他出现的地方,哪儿就有尖货。”
宣酒扯了扯嘴角,原来是他啊,怪不得那两个跟班刚才低着头不敢看她,感情她说的话人没有放在心上啊。
解雨辰淡淡地看了一眼,“不就是一个倒腾破珠子的。”
胖子惊讶道,“花儿爷也认识这号人。”
“听过。”
解雨辰的语气没有太大波澜,可宣酒却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听过=有仇。
看来解家堂口的那回他还没长记性,这人明摆着不怀好意。
“小三爷,听说最近道上没了吴三醒的消息,那他人去哪儿了?”
吴偕身为吴家唯一的孙辈,道上也叫一声小三爷,他虽然一副白白嫩嫩看着好相与的样子,但也不是谁都可以捏的软柿子。
“我三叔人就这样,三天两头没影的。”
琉璃孙啊了一声,怪声道,“他不会是死了吧?难不成道上传的是真的?”
吴三醒不仅是陪伴了吴偕二十多年的三叔,更是解雨辰的亲叔叔,他这话明显惹了众怒,坐着的众人齐齐的看向他。
吴偕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你谁啊?什么时候一个阿猫阿狗都能打听我三叔的事儿了。既然你对我三叔的安危这么关心,不如找到我三叔亲自问问他。”
吴偕身为吴家人,今日在场这么多人,他不能落了吴家的面子。
吴偕连个正眼都没给他,“胖子,我没怎么听过他,你认识这人吗?”
刚刚还说认识的胖子瞬间改口,他站起身走到吴偕身旁,“我天天混在潘家园也没听说有这号人物啊,再说了,三爷神龙见首不见尾,那是你相见就能见的吗?”
“道上叫你一声小三爷那是给你们吴家面子,你别以为有人叫你一声小三爷你就真的是爷了!这里是京城不是你们长沙,到了这里石龙也得给我盘着!”
琉璃孙的话越发嚣张,大厅内坐着的其他人都开始窃窃私语。
“吴三醒要是听到背后有人嚼他的舌根子,那这个人的舌头可就保不住了。”
解雨辰缓缓起身,冷冷地看着他,“而且解家堂口和你找人在饭店堵我的事儿,不如今天一并结算?”
小哥虽然仍旧一声不吭地喝着茶,可他的身体已经入进入备状态。
宣酒这时也站起身,她虽然笑着但脸上的笑意却不达眼底,她没有看琉璃孙而是看向了他身后的伙计,“看来两位这几天睡得不错,那今晚也祝你们能睡个好觉。”
既然好言相劝不听那就别怪她把事儿做绝。
琉璃孙身后的伙计看向宣酒的目光越发惊恐,似乎想到了很不好的回忆。
琉璃孙想到之前伙计传回来的话,他的目光越发不善,“这新月饭店是什么地方,还轮到你在这里口出狂言?更何况,我琉璃孙想去什么地方也轮不到跟你报备。”
宣酒遗憾地摇摇头,好言相劝该死的鬼。
宣酒短短时间就掐算好了结果,她笑弯了眼,“看来今天果然是个好日子,宜动手,算旧账!”
“我的这卦不收钱,你今天必有横祸!”
宣酒的话音刚落,她优雅的按住旗袍的边角,瞬间抬脚就踹了出去。
琉璃孙被一股力道猛地踹倒,被身后的伙计扶起时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在新月饭店还真的有人敢动手!
宣酒刚才的动作太快,众人还没看清时她就已经收回了脚。
这时新月饭店的人才姗姗来迟。
原本台上身穿暗红色旗袍的女拍卖师穿过人群走了过来,她直直地看着解雨辰,“花儿爷,您的人这样不太好吧?这里是新月饭店,新月饭店有新月饭店的规矩...”
解雨辰还不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你们新月饭店有新月饭店的规矩,我们解家也有解家的规矩。琉璃孙辱及长辈,身为九门中人,岂有坐视不管的道理?”
周围看热闹的声音越来越大,宣酒轻声告诫吴偕,“今天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拿到想要的东西,而且在新月饭店里,有些话不要随意说出来。”
吴偕点点头,他的目光有些躲闪,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宣酒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袋,重新挽上解雨辰的手臂,在女拍卖师紧盯着她的眼神中上了楼。
就在宣酒刚打开包间门的时候,她感受到了两股不一样的视线。
她向三楼的最里边看了看,又向旁边的包间看了看,轻轻一笑,走进包间关上门隔绝了其余人探究的视线。
解雨辰替她倒了一杯茶,这时身后的服务员走了进来放下茶点。
“花儿爷,这是您新添的点心。”
解雨辰点点头,随后将点心推到了宣酒的方向,“尝尝这个,你早上没吃多少,肚子饿了可以拿它垫一垫。”
解雨辰说完就给了身后的伙计一个眼神,解家伙计点点头,最后让服务员离开了包间。
新月饭店的这些伙计说是服务员,可实际上他们从开始就有意挑选从小就耳力出众或者行动配合默契的孩子,也就是‘听奴’和‘棍奴’。
‘听奴’从小就收到了特殊的训练,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练习,耳力极为过人,可以在嘈杂的环境中提炼出他们想要的信息。
‘棍奴’则一般是挑选一母同胞的孩子进行培养,他们之间配合默契,每当拍卖会开始的时候,棍奴就会挑起拍品给二楼包间的客人看。
如果说听奴是新月饭店的耳朵,那棍奴就是新月饭店的打手。
只是可惜,新月饭店的威名犹在,却忘了最初从不店大欺客、从不拦布衣之人的规矩了。
大厅的吴偕三人此时正被听奴邀请到二楼,他抬头向包间内看了一眼却没看到什么。
吴偕的视线一转,看向了另一处包间之内正端着茶望向他们的宣酒。
二人隔着大厅遥遥相望,吴偕抬脚上楼。
好戏正式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