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酒站在岸边双目微沉,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白玉笛,尝试和吴偕戴着的乾坤戒沟通。
信息很快传来,吴偕还是处于幻境之中。
这不对劲,按照原本的剧情,吴偕马上就能突破幻境,可是时间过去这么久,吴偕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能再等了,吴偕的氧气快要耗尽了。
宣酒重新催动湖面上空的白玉笛,她掐诀的速度快到只能看出残影,接着沉声念出另一道咒语。
她的声音仿佛带着混响,传遍了湖面的每一个角落——
“天地无极,万法无碍。”
“奉祖师赦令,拜请真君降临。”
“以笛为凭,以血为引。”
“破障于此,速速开通!”
随着咒语的响起,白玉笛的旋转速度陡然加快。
湖水仿佛沸腾起来,水面荡起了阵阵涟漪。
不一会儿,水面波纹越来越大。
忽然,一阵清脆的铜铃声突兀地响起,仿佛要越过水面直破上空。
六角铜铃声带着蛊惑,好像要把人带入到沉沉的睡梦中去。
随着血液的流逝,宣酒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强行维持着破障咒。
一遍不行就来两遍。
她收起心中杂念,闭目清心。
等睁开眼时宣酒的双眸闪过一丝熟悉的暗金色,她再次重复了一遍咒语,而这一次她掐诀念咒的速度更快——
“天地无极,万法无碍!”
“奉祖师赦令,拜请真君降临!”
“以笛为凭,以血为引!”
“破障于此,速速开通!”
“吴偕,还不醒来!”
宣酒的话音刚落,六角铜铃声也倏地中断。
而监控屏幕上却‘滴’的一响,吴偕的信号终于恢复!
——————
眼前的世界光怪陆离,发生的一切都符合吴偕的记忆,却又不符合常理。
吴偕站在角落里,看着落云观内熟悉的摆设。
小哥、胖子、小九、小花、还有瞎子,他们都围坐在院子里,石桌上还放着各样的蔬果和肉类。
他们说说笑笑,各自准备着晚上烤肉要用的东西。
原来又是一年的中秋时节。
他们刚刚不是还在格尔木疗养院里吗?
小哥还用膝盖踢踹飞了禁婆,怎么这会儿他们又出现在了落云观?
吴偕的头昏昏沉沉,记忆越发的模糊,眼前的一切好像多了很多重影,他使劲闭眼,忍不住甩了甩头,想要努力记起些什么。
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现在好像有些记不清了...
“吴偕...吴偕?”
吴偕缓缓睁开眼,只见宣酒俏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原本大大的眼睛因为生气显得更圆。
她试探着在吴偕眼前摆了摆手,见他终于睁开眼,担忧的说道,“吴偕,你到底怎么了?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不回我。”
见吴偕还是愣在原地,宣酒生气的赌起了嘴,嗔道,“小三爷好大的威风,你离开这么久到底去哪儿了,大家可都在等你呢!”
是啊,他之前去哪里了呢,怎么想不起来?
宣酒看到吴偕还是一副呆愣愣的样子,干脆拉起他的手将他带到桌边坐下。
吴偕下意识的看向解雨辰的方向,潜意识里好像感觉到这样不对。
可解雨辰却淡定的喝茶,翘着二郎腿悠闲的看着他们忙活。
感受到吴偕的视线,解雨辰转头看向他,眼睛里只有着淡淡的疑惑。
宣酒往吴偕嘴里塞了一个大青提,然后轻轻地掐了一下他的手臂,“你看花儿爷干嘛?”
吴偕还没说话宣酒就生气的揪起了他的耳朵,“花儿爷不干活是因为这次的食材都是人家承担,你刚才在那儿站了那么久,说,是不是想偷懒!”
吴偕将心头的异样抛在脑后,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他牵起宣酒的手,紧紧的握在手中。
“我没有想偷懒,我只是...”
“只是什么...”
吴偕看着眼前好像又在生闷气的女孩儿,不在逗她,接着像是变戏法一样,凭空从口袋里拿出两枚钻戒,将其中的女戒戴到了宣酒的手上。
“我只是想娶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宣酒死死的捂着嘴巴,颗颗泪珠顺着她柔嫩的脸颊落下,她连连点头,喜极而泣。
“我愿意!”
院子里的众人都有眼色的都退了出去。
吴偕把另一枚男戒放到宣酒的手里,轻柔地替她擦干眼泪。
“帮我戴上它。”
宣酒擦擦脸上的泪痕,将那款碎钻男戒戴到吴偕的无名指上。
“你怎么突然花样这么多...”
吴偕将宣酒轻轻地揽入怀里,怀中的少女虽然嘴上强撑着,可她的眼睛却灿若星辰,脸颊红红的像是个红苹果,脸上的梨涡仿佛盛满了桂花酒,让他心甘情愿的沉醉。
时间好像过的飞快,他们好像在落云观里住了好久好久。
久到胖子和云彩有了个贴心的小棉袄,久到小哥再次从斗里出来,久到小花的商业版图又大了好几圈,久到黑眼镜又在他二叔那里捞了好几笔。
久到他和宣酒并着一只白狐狸在长白山中度过了漫长的岁月。
吴偕的中指止不住的发烫,可他却视若无睹,自顾自的做着早饭。
这些年他的厨艺提升很大,所以早上做了小九最爱吃的皮蛋瘦肉粥,小九说她最近胖了要少吃点节食。
吴偕尊重她的意见,并且打算中午做她最喜欢的鱼香肉丝盖浇饭。
吴偕止不住的轻笑,明明不胖就爱减肥,他仿佛已经看到小九纠结了半天还是选择吃饭的样子了。
他摇摇头,将皮蛋瘦肉粥放在托盘内,然后一路小跑着然后向屋外走去。
今天做饭的时间长了些,他怕小九等急了。
“吴偕!快醒醒!”
“啪——”
皮蛋瘦肉粥混着托盘一起砸到了地上,碎的四分五裂。
这是吴偕第一次不想听到这道,已经极其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