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酒顿时有些泄气,算了,就知道他听不进去。
眼睛大果然藏不住事儿,她算是知道吴偕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中吴三醒的计了。
帐篷顶部的野鸡脖子越来越多,压的帐篷不断晃动,马上就要塌了!
“小心!”
小哥和吴偕护住宣酒,扑倒在另一边的床上。
帐篷瞬间坍塌。
密闭的空间越来越热,头上就是蛇群不停地在蠕动,黏腻的声音让人不禁头皮发麻,他们维持着姿势谁都不敢乱动。
宣酒想起来小哥还戴着头盔,得给他解毒丹。她缓缓伸手往口袋处探去,触手的感觉是有些磨手的棉麻布料。
她忽然脑子抽风摸了摸,好像有点软...
下一秒,她的手被身后的吴偕一把抓住。
“别乱动!”
宣酒有些尴尬,幸好帐篷里黑漆麻黑,什么都看不见,“咳,我拿解毒丹,要不小哥一直戴着头盔太闷了。”
她感觉到手被松开,赶紧掏出解毒丹给小哥。
小哥一把摘下头盔,吃下解毒丹长舒了一口气。
宣酒伸手擦了擦汗,还好有小哥在,场面还不至于那么尴尬,否则她直接用脚趾扣个地洞钻进去。
良久,吴偕忽然出声,“蛇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退去,今天都累了,睡会儿吧”
“不行,万一有情况呢?”宣酒轻声开口,“我们低声交流,唠唠八卦...”
“对了吴偕,我听小花说,你小时候说过要娶他......”
十几分钟后,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消失。
她脑海里最后闪过的念头是,她这边遇到了蛇潮,那小花那里还安全吗...
吴偕感受到身侧之人的身体慢慢放松,靠在他身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吴偕的身体僵硬的绷着,手脚有些发麻,他轻轻挪动找了一个轻松点的姿势调整身体,就在他也快要睡着的时候,靠着他的人脑袋不自觉地往他怀里钻了钻,呢喃出声——
“小花...”
吴偕的身体再次僵硬。
他若有所感的抬起头,对上了小哥在黑暗中也熠熠生辉的双眸。
一夜无话。
——
翌日清晨,宣酒悠悠转醒,帐篷里只有她一个人,说好的不能睡,结果两个人都不在了她还没起...
丢撵。
宣酒回想起昨天晚上她干的蠢事,猛地捂住脸,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她揉揉脸深呼吸,掀开帘子,面前是正好过来叫她吃饭的吴偕。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没有提昨晚的事。她艰难的出了帐篷,放眼望去,营地一片狼藉,众人都在外面围着锅吃早饭。
胖妈妈递给宣酒一个搪瓷盆,继续喂潘子吃饭。
胖子看着端着饭盆哼哧哼哧开炫的宣酒,纳闷道,“我说妹子,吃慢点,没人和你抢,而且我还特别好奇一件事,你的伤比潘子重,怎么潘子现在肩不能抬你却生龙活虎的?”
宣酒看着吴偕和小哥含笑的眼神,埋在饭盆里的脸赶紧抬起,老脸一红“我这是身体恢复能力好,而且昨天的消耗量大了点,再说了能吃是福!谁让我光吃不胖!”
“哎?大妹子你这可就是人身攻击了啊,胖爷我这身肉可是战时储备粮啊,能救命的...”
众人嘻嘻哈哈吃完早餐,胖子用望远镜观察过,不远的高处有一座神庙,他们准备捯饬一下,整装上路。
——
宣酒本以为整装只是收拾一下装备,谁知道有三个人竟然开始犯病。
吴偕和胖子正在讨论泥人的身份,猜测那人是陈文锦,因为顾及到队伍里可能有‘它’的存在,所以不敢现身。
小哥在一边心虚搓着脸上的泥。
呵呵,小哥这下不敢说话了吧,看他要瞒着吴偕到什么时候。
三人互相拽脸验证身份,确认对方都没有带人皮面具。
吴偕表示,他测过潘子没有问题。
有人可能会疑惑为什么宣酒能知道小哥的心虚,为什么能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因为下面有人在嚷嚷。
胖子凑近他俩,调侃道,“还有一个人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
“服务员!你有没有戴着人皮面具啊,而且这水怎么越来越小了!加大点儿!”
宣酒坐在木箱上看着远处目不斜视,提起水桶哗啦一下倒在他们三个的身上,冷笑一声,“我要是‘它’的人,刚才倒下去的就是一桶硫酸!”
“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啊,虐待伤员还要求那么多!说潘子伤比我重让我来给你们倒洗澡水就算了,还敢诬陷我是‘它’的人!”
“还有,兄弟们是不是没把我当女人啊,跟我一点也不见外。”
宣酒恨恨道,越说越来气,“更过分的是,你们洗的干干净净我和潘子还是一身的泥,而且这水还是我存在戒指里的干净水!”
胖子连忙打岔道,“诶~大妹子,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身上都有伤口,我们这是关心你。”
宣酒眯眼假笑,然后提起另一桶水朝着胖子泼了下去,然后跳下木箱,扬长而去。
“宣酒!!!”
——
宣酒回到营地和潘子收拾装备,把能用得上的物资分配到每个人的包里。
宣酒自己有乾坤戒,只用背个小包轻装上阵掩人耳目,其他四人则是受到宣酒满满的队友爱,反正潘子的包也是他们背,谁让她多少也算个伤员。
听到三人的脚步声,宣酒没好气的看过去,她的衣服没带够,自从受伤后穿的都是吴偕那一件亚麻衬衫,他们洗完澡都人模人样的,还换了新衣服。
宣酒一脸的阴阳怪气,“呦,这洗干净了就是帅哈,看看我们小三爷,这才叫清新脱俗小郎君,出水芙蓉弱官人啊。潘子大哥,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吴偕摸了摸鼻子,面上闪过不自然的神色,她怎么小词儿一套一套的。
潘子来回看了看他们,他也对干干净净的三人有些怨念,点了点头,“我觉得大妹子说的对,你们肯定没干好事,肯定是你个死胖子,带坏了小三爷和小哥!”
胖子立马不干了,“我说潘子,你这是双标啊,怎么就是我带坏他们俩?这馊主意还是天真提的呢...”
胖子话还没说完,就被吴偕拐了一胳膊。
胖子黑人问号脸,天真怎么了?
宣酒又亮了亮她的虎牙,笑眯眯的看向吴偕,挤出了她的小梨涡。
原来罪魁祸首在这儿啊。
吴偕还没有反应过来,宣酒就以迅雷不及掩耳响叮当之势,一把将地上的泥抹到了吴偕的外套上。
宣酒得意摇头,脸能洗,衣服可不好洗。
她赶紧跑到小哥身后吐出舌头做着鬼脸,小哥笑着在中间拦着打闹的宣酒和吴偕,跟上次宣酒刚到营地时的情形掉了个个儿。
日头初升,清风如丝,碧空如洗,温暖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照到了他们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