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芷是霍厉珩的逆鳞,动了南芷,就是动了霍厉珩的底线。
所以,当底下人告诉丁尔堇南芷被霍厉珩抱回霍家的时候,丁尔堇的脸阴了彻底,尤其是知道这件事和自己的妹妹脱不了关系。
“丁尔乔!”
丁尔堇大动肝火,顾不上心疼,几步冲回了别墅,指着丁尔乔的鼻子指责,“你疯了是不是,对南芷下手,而且是大庭广众之下,你是把我们整个丁家往火坑里面推!”
“你不是答应帮我的吗?”
相较于丁尔堇的失态,丁尔乔的目光定定,望着丁尔堇,一双黑眸没有一丝波澜,平静的宛如死水一样,片刻,将手覆在纱布上,原本的花容月貌已经变的狰狞可怖,尤其是说话的时候,牵动伤口,哪怕是有纱布遮掩,还是能看到里面糜烂的皮肉。
丁尔堇敛眸,下意识别开脑袋,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道:“妹妹,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是现在……不是时候,你应该清楚,霍家,不是我们可以得罪的……”
“那我这辈子都不能报仇了是不是!”
随即,丁尔乔跟疯了一样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死死地盯着丁尔堇,眼眶一片通红,“是不是!哥哥,我已经毁了,一如所有了,我凭什么……凭什么南芷要过得幸福,都是南芷把我害成这样的!都是她!”
丁尔乔的歇斯底里吓退了佣人,偌大的客厅只有丁尔乔一个人尖叫,丁尔堇还想说什么,偏在此时,凤清莲牵着景儿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下意识护住了景儿。
“姑姑……”
景儿有些害怕,听说姑姑受伤了,央着母亲带着自己来看姑姑,可是一进门就看到姑姑歇斯底里,吓得不觉颤了颤,连带着想要看的心思都淡了。
“妈咪……我想回家……”
景儿下意识拽住了凤清莲。
可是景儿的害怕,却极大地刺激到了丁尔乔,眯起眼睛,看着被凤清莲护在怀里的景儿,这个时候,他不是往日里自己疼爱的侄子,而是……
云萝的儿子。
云萝是南芷的至交好友!
所以,景儿就是自己讨厌的阵营之一。
“景儿,姑姑很难看吧,姑姑是不是很恐怖,给你看看姑姑现在的样子,姑姑变成这样,都是你亲生母亲害的,你亲生母亲就是个贱人!她是帮凶!”
“尔乔!”
丁尔堇看出丁尔乔的疯狂,眼底陡沉,下意识阻拦,可是丁尔乔动作更快,突然扑向了景儿,抄起一个花瓶就砸了过去……
“景儿!”
“丁尔乔!”
“碰——”
花瓶应声粉碎,一时间,整个别墅乱作一团。
……
与此同时。
南芷是在霍厉珩的怀里苏醒,不期然对上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眸,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下意识想要起身,却被霍厉珩按住。
“这是意外。”
南芷看着霍厉珩谨小慎微的样子,忍不住叹了一声。
“不是意外。”
霍厉珩言辞笃定。
南芷抿唇,这个时候,确实没办法说假话安慰眼前的男人,很清楚对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且,目的就是要自己的命……
但是这么拙劣的手段。
会是谁?
凤家,丁家,或者,霍家……
南芷垂下眼帘,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男人的胸前前襟,片刻,忽而一笑,抬头,对上男人漆黑的眸子,“阿珩,我突然觉得,挺累的。”
霍厉珩一言不发,听出了南芷的意思。
敛眸,他伸手,握住了南芷的柔荑,温热的大掌将她的紧紧地护在怀里,薄唇微动,声线比刚刚更清冷,“我也明白了一件事。”
南芷一顿,眼底闪过一道迷惑。
霍厉珩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冷戾和严肃,仿佛,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斩草,除根。
南芷压下唇角,陷入了沉思。
片刻,她启唇,语气比刚刚多了一丝自嘲,“这一次,我没办法说服你,或者说,根本没办法说服自己……”
顺势靠进了霍厉珩的胸膛,南芷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享受着难得的两人静谧,片刻,做出了决定,“我支持你的决定。”
她,也要做点什么了。
敛眸,就在南芷沉思的时候,忽而,手机响了起来,看向床头,霍厉珩长臂伸了过去,看到来电,眼底一黯,“云萝。”
南芷一顿,随即接起,没来得及慰问,下一秒,听到对方的消息,微微一怔——
“景儿因为丁尔乔受伤了。”
什么?
与此同时。
云萝正跟着易霁行的车赶往Y国的医院,一路上心神不宁,如果只是简单的受伤,根本不需要出岛,但是丁尔堇通知自己的时候,已经是在直升机上,赶往Y国的医院。
所以,云萝怎么能放心,就连易霁行都是一路飚速,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云萝便迫不及待的往手术室赶。
颅内出血,情况堪忧,可能会伴随后遗症……
“丁尔乔!”
听到医生的话,云萝直接崩溃,踉跄退了一大步,差点失衡摔在地上,猛地反应过来,看向罪魁祸首,一字一顿的喊出了她的名字。
而丁尔乔虽然一路跟来了,但是神色涣散,听到云萝喊自己的名字,还一副状况外,抬头的那一瞬间,被纱布遮掩的脸上只有恍惚和空洞。
可是不是她装无辜就真的是无辜的!
云萝恶狠狠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哪怕是看着女人魂不守舍,还是忍不住动怒,跳着就要冲过去,却被易霁行按住——
“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儿子,放心,交给我,这个手术,我来替景儿做。”
易霁行平日里虽然吊儿郎当,但是这个时候,却极具安全感,郑重其事的保证一番,随即拨通了院长的电话,准备进手术室。
易霁行的医名是国际享有盛名的,哪怕是不属于本医院的医生,院长也二话不说答应下来,立刻安排对方进手术室。
见状,云萝的心情稍稍缓和,希冀的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对方却只是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交给我。
易霁行无声的吐出这三个字。
而进病房的时候,丁尔堇也难得出声,清冷的嗓音透着罕见的局促,“景儿,拜托你了。”
如果不是关于景儿,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对易霁行主动开口。
而易霁行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丁尔堇一眼,眼神和平日里的玩味不同,此刻只有清冷和严肃——
“我可不是帮你,景儿也是我老婆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