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萝的话,她没办法反驳,甚至有些心虚的垂下脑袋,耸眉搭眼,吞吐道:“我是准备……不让他担心。”
云萝挑眉,对上女人的视线,唇角扬起一抹玩味,饶有兴味的上前,弯腰,附身看着眼下女人的小脸,一本正经道:“祝你好运。”
她抬手做了一个祝祷的手势。
从云萝的视线里,南芷似乎已经看到了霍厉珩知道事情以后得结果,一阵心虚,低头又看了一眼自己包扎好的伤口……
霍族和凤族的关系这么差,或许,应该,不太可能……这么快知道?
南芷抱有侥幸心理。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当天晚上,男人就来了。
夜色寂静。
因为伤口隐隐作痛,南芷根本没办法安睡,轻叹了一声,翻来覆去,没睡着,可是下一秒,一道逼仄的寒意扑面而来,没等她惊呼,随即,熟悉的气息又让她放心下来。
“你怎么来了?”
她难以置信的看向头顶那道黑影,灯光昏暗,男人的五官半明半昧模糊不清,可是周身冷气十足,居高临下看过来的时候,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寒意。
虽然看不到男人的表情,但是南芷知道,他此刻,很生气。
心猛地一跳,她下意识收起自己受伤的胳膊,可是下一秒,就听到男人的低沉,“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来?”
“……”
南芷脸抽了一下,对上男人的视线,这个时候笑,是不是,不太合适……
可是要是不笑,似乎,更不合适……
南芷越想越不安,对上男人的视线,轻轻地眨了眨眼睛,然后,伸出完好的那一只胳膊,委屈巴巴的撒娇,“疼。”
南芷眨了眨眼睛,月光正巧投进来,柔和的月光洒落在她的身上,显得她整个人都更娇弱,让人更怜惜。
霍厉珩的黑眸凝了几分,视线从她的小脸落在了她受伤的那只手上,随即,原本温缓的情绪,又再一次沉了下来。
“哼。”
霍厉珩轻哼了一声,面上冰冷,可是坐下时却动作轻柔的将她揽入怀里,目光垂落在她的胳膊上,抿唇道:“那个女人,不能留。”
南芷一愣,抬眸,不期然撞入了一双漆黑如墨的深眸,眸底拂过一道诧异,顿了顿,语气清冷,“霍族在凤家究竟有多少眼线?”
她问。
虽然不是关心凤家,但是她却也觉得心惊。
霍族的强大,远超过自己的想象,霍族眼线遍布整个世家,而凤族,怕是远不止一个,伍一,欧阳,甚至……
“欧阳还在关就手里。”
南芷垂下眼帘,说。
“不重要。”
霍厉珩答得干脆,对欧阳的死活根本不在意,满心都是眼下女人的伤势,轻手轻脚的抬起她的胳膊,低哑的声音透着一丝罕见的慌——
“只是骨裂。”
“你还希望更严重?”
南芷轻笑了一声,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住,仰头,对上男人垂落的眉眼,轻轻地眨了眨眼睛,笑意嫣然——
“霍主,你这晚上进来,也不怕,被人看到……”
“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的身份,还是有妇之夫……”
“不是了。”
没等南芷说完,对方已经悠悠丢下一句。
什么?
南芷愣了一下,对上霍厉珩的视线,脸上多了一丝意外,“不是?”
言下之意。
颜钰已经不是霍家夫人。
“这……”
可以吗?
南芷蹙眉,有些难以置信,毕竟霍家能同意在这种事情节外生枝,毕竟霍厉珩如今顶着的是霍钰穹的身份。
“为什么不行?”
霍厉珩漆黑的眼眸多了一丝讥诮,提及霍家的时候,那一份倨傲更甚,目光落在不远处,语气缓慢悠扬——
“他们也不会允许,一个赝品的老婆,作为的我的妻子。”
此话一出,南芷了然。
虽然霍厉珩在凤族宴会上这么一闹,是胡作非为,但是霍族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颜钰滚蛋。
确实。
颜钰确实已经配不上霍厉珩了,曾经是赝品的妻子,而如今,自然不可能继续留在霍家。
但是……
南芷垂下眼帘,单手扶着小腹,心里一处柔、软被刺到,抿了抿唇,忍不住道:“可是这么说……感觉,有些可怜。”
颜钰那个女人,虽然又蠢又坏,但是……其实在这件事上,她真的有些可怜。
可怜吗?
“同情?”
对于南芷的情绪波动,霍厉珩的目光依旧深沉,静静地看着眼下的女人,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很意外,南芷摇了摇头,抬头又对上了男人的视线,一本正经道:“我只是觉得她可怜,但是同情……不至于,最多是,唏嘘吧。”
唏嘘。
确实。
一个曾经众心捧月的女人,如今却成为了众矢之的,回娘家也是被抛弃的命运。
“成为霍钰穹的妻子,是她自己的选择。”
霍厉珩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平静的解释,“当初……他给了颜钰选择的机会,只有他知道霍钰穹的真实身份,所以给了颜钰选择。”
“可是,颜钰依旧坚持这么做了。”
所以……
事到如今,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闻言,南芷的目光多了一丝复杂,动了动唇,眼底忽而闪过一道细芒——
“你说……他和霍叔叔,像不像?”
霍岐山是两人心里最深的痛。
南芷对霍叔叔,就像是对自己的父亲一样爱戴,她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凤清愠对她而言,也不过是一个父亲的代名词,可是霍岐山不同。
霍岐山是她从小到大,最敬爱的人。
所以,虽然自己从未喊霍叔叔一声父亲,但是在心里早已经将他当成是自己的父亲。
所以……
当知道霍叔叔是他的影子,其实心里也曾经想过这个问题。
那就是,他和霍叔叔是不是很像。
而霍厉珩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环着怀里的女人,眉眼深沉,沉吟片刻,轻声道:“你有机会见的。”
南芷心里五味杂陈,闻言,却也沉默下来。
而就在此时,窗户响起三声轻敲,她看去,结果就看到绑着攀岩绳掉在阳台外的易霁行,满脸仓皇偷偷问:
“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