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芷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浇在连见鸿的头上,高举的手也悬在半空,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
有口难言。
“你什么意思?”
连见鸿死死地盯着南芷,眸子里氤氲一片猩红,看着她冰冷的态度,目光又落在了孟繁星的身上,忽然意识到什么。
她……
“你敢!”
连见鸿低吼。
可是南芷有恃无恐,连见鸿现在就是没牙的老虎,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眯起眼睛,她好整以暇的拉着孟繁星上前,没等连见鸿扑过来,已经伸手,覆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
“连先生,老来得子的感觉,不错吧?”
连见鸿:……
老来得子,所有人都知道,他多在意这个孩子,他可以命都不要,却对这个孩子异常执着,看着南芷清冷的眸子,他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没有谈条件的资本。
“这是违法的!”
连见鸿负隅顽抗。
可是南芷的笑容更嘲弄,指尖用力,看着孟繁星眉头骤紧,声音幽然,“你没资格谈条件。”
“更何况,这个孩子,是苏如秋和你婚姻续存期间,你公然出轨,你说要是抖落出去,给连家带来什么?”
连见鸿慌了。
“别……”
他知道南芷真的做的出来,自己的命运被南芷抓在手心,只能按照她的步骤走,死死地捏着拳头,连见鸿经过一番天人交战,终于,紧绷的力气,缓缓的松懈下来,那吞咽一声,无措的看着南芷,抿唇道: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不许……”
连见鸿目光灼灼的盯着孟繁星平坦的肚子,炙热的眼神,让孟繁星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向南芷的身后躲。
“你先出去。”
南芷并没有让孟繁星继续留在这里。
等孟繁星离开,房间里就剩下两人,南芷平静的看着床上的男人,反而越到逼近真相的时候,越不着急了。
“你想知道什么?”
连见鸿咬牙,在冰冷的气氛下,无法坚持,先开了口。
“你知道的一切。”
南芷不动神色道,将主动权,捏在了自己的手里,看着连见鸿一瞬僵硬的脸,不温不火的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屈膝,问:
“我有时间,慢慢说。”
连见鸿:……
看着女人好整以暇的脸,一瞬间,连见鸿觉得她和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叠,南茉音……
那个让很多人,魂牵梦萦的女人。
“南茉音,当初在榕城,确实是首屈一指名媛,追求者多不胜数,不过这么骄傲的人,不还是被秦如因那个女人给抢走了男人。”
连见鸿轻笑了一声,看着眼前的女人,眸底闪过一道讥诮,陷入了回忆,片刻,继续道:“你是,她是不是有点蠢?”
“你也喜欢我母亲?”
南芷蹙眉,定定的看着连见鸿,意识到一件事,榕城世家这么多,为什么偏偏连家出手,这里面,肯定有连见鸿自己的原因。
果然,当南芷说完,连见鸿的表情僵了一瞬,抿了抿唇,布满了不自在。
“南茉音太蠢,要是跟了我,何必会这么早死……”
连见鸿每一次想到都觉得愚蠢,“霍岐山有什么好,陪她出国的是我,我甚至放下连家的家业,陪她留学,可是不出一年,她就爱上了别人!”
连见鸿激动的吼道,一番话,让南芷的目光凝滞了几分,她很清楚,连见鸿口中的别人,是谁。
“对,你父亲,无家无业,被你母亲救了,倾尽所能供他,我那个时候都觉得可笑,堂堂榕城名媛,竟然喜欢上那样的男人……”
连见鸿每一次想到都觉得不屑,紧攥着拳头,更可恨的是,“所以,我用了一点小伎俩,不过没想到……那个男人,比我想象的要能耐。”
连见鸿觉得自己最后悔的就是招惹那个男人,更没有想到,南茉音竟然看穿了自己的算计,怒斥自己。
“他们结婚了,可是结婚又有什么用,他们的婚姻,根本不被承认,就算是没有我,那个男人也不可能娶你母亲,他家族不会同意,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家族钦定的未婚妻。”
连见鸿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布满了不屑,似乎是陷入了回忆,那段时间的憋屈,南茉音选择了那个男人却拒绝了自己。
所谓的童话世界的故事,最后,不还是以那样惨淡的结局收尾。
“他们,是什么人?”
南芷咄咄逼人,死死地盯着连见鸿的目光,觉得自己已经距离真相很近。
可是连见鸿却话锋一转,“我不说,其实也是为了你好,你父亲的家族,强大到,没有人可以护着你,你应该也查过,凤氏。”
连见鸿看着南芷,停顿了一秒,“查不到吧?因为,没有人敢传凤氏的新闻,他们的强大,你对上他们,不过是蜉蝣撼树。”
连见鸿不是说假。
凤氏能把他从京圈二流一度扶持至顶流,而且不显山不露水,单凭这样的能力,绝对足够人畏惧。
“更何况,现在凤家,是她做主,那个女人要是知道六年前没有要了你的命,你是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连见鸿冷嗤一声,想到这里,逐渐的轻松下来。
“那个女人,叫什么?”
南芷沉吟片刻,问。
看似平静的面容下,内心已经阴雨密布,死死地盯着连见鸿,强大的气场,让对方不寒而栗,对视半晌,终于忍不住,吐出了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让南芷有些意外。
因为,不算陌生。
蹙眉,可是没等南芷再开口,却又听到连见鸿说:
“他们要你母亲的命,是因为你母亲手里有他们的信物,不过这个东西,到现在都没有找到,甚至多年前,我们都怀疑,你父亲并没有把东西交给你母亲……”
“不过我倒是觉得不然,你父亲对你母亲,确实……比我想象中的要深爱,这样的一个男人,一定会把东西交给你母亲。”
连见鸿是第一次说出自己所想,或许是当年一念之差,竟然没有告诉他们,看着南芷,眼底闪过一道戏谑——
“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不过我劝你,有些人不是你能招惹的。”
连见鸿难得好心。
毕竟,当初南茉音的死,是他一手策划,但是,当时的他根本没有资格拒绝,虽然只见过那个女人一次,但是就足够胆寒。
那个女人,是个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