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记录仪?”
有人质疑,看着张若平,不屑一顾道:“行车记录仪被作为证据,能说明什么?”
对啊。
当初的行车记录仪,一定是作为呈堂证供,能说明什么?
众人不以为然,却没有注意到,秦如因的脸,一点点的白至透明。
在所有人不解下,却听到张若平缓缓道:“里面确实能判断出当时卡车越线,是我父亲的问题,但是更让人疑惑的一点是,卡车越线的同时,对方并没有任何刹车的举动……明明相隔一定的距离,可是最先撞上的那一辆,就像是失去了刹车控制……”
“这,代表什么?”
张若平讥诮一声,没等他揭露,却听到人群里另一道清冷响起——
“代表,刹车失灵了。”
所有人:???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的落在了南芷的身上,看着眼前女人视线清冷,神色自若,却因为她说的话心惊。
刹车失灵?
这种事情,发生在寻常倒是没什么不可能,年久失修,刹车片不灵光了,普通家庭舍不得维修。
可是那是保养不及时。
他们这种家庭的私家车,那是有固定的保养时间的,连一颗螺丝钉,都不会忽视,可是现在,刹车失灵?
不可能!
“霍家请不起维修师傅了吗?”
有人嘀咕。
而后,被身边人斜眼。
显然,不可能成立。
而此时,南芷又开口,不过语气,却多了一丝悲凉,“卡车撞上来的一瞬间,霍叔叔便迅速反应,可是,当他一脚踩下刹车的时候,根本没有反应……”
电光火石,刹车失灵,在当时短短几秒,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卡车黑影逼近,然后,随着霍叔叔的最后一刻的打偏方向,他们连人带车下了海……
“连环车祸。”
连夕洛勾唇,不徐不缓的补充,同样,看向张若平,“一场车祸,毁了几个家庭……”
张若平:“我之前没有怀疑,可是因为这一份行程记录仪,我开始怀疑,所以,我隐姓埋名回了榕城,卧底在秦氏,一点点的调查,最后,却再一次意外中,听到了秦如因和秦氏兄弟吵架,竟然让我听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张若平看向秦如因,看着秦如因因为愤怒扭曲的脸,清隽的脸上终于浮起一片畅快,眯起眼睛,然后,毫不留情的撕开了她的遮羞布——
“那就是,那一场车祸是人为,车祸前,秦如因曾经找大秦总在这辆车上动了手脚,所以,刹车失灵,就算是没有我父亲,这一场车祸也避免不了。”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靠?
“秦如因干的?”
“无毒不娘子?”
“破坏刹车,这是,要谁的命?”
这一下,秦如因崩了,从维持的假面到故作的镇定,都一点点的破裂,一块一块的掉落。
“你胡说八道!”
秦如因涨红着脸,半晌,只憋出了这一句。
“嗤——”
南芷笑了。
清冷的笑声,宛如一道魔音,穿透秦如因的耳膜,让她一个激动跳了起来,指着南芷破口大骂——
“闭嘴,你个小贱人,要不是你,我老公也不会死!都是你,你还有脸笑!你和你那个妈一模一样!”
秦如因推开了眼前的两个拦路的,大步冲向南芷,扬起手就要打,可是下一秒,手腕却被一道有力的大掌扣住。
秦如因猛地一震,抬头,看到了霍厉珩。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漆黑如墨的寒眸里深不见底,却又给人一种洞悉刺骨的冰冷。
秦如因慌了。
他是知道刹车的事情的。
只是这些年,他没有往下调查,而自己,也假装他不知道。
就在秦如因惶恐的时候,孟繁星急急地跑了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幕,忍不住劝:“阿珩,霍妈妈只是不愿意再回应当初的惨烈。”
“是不愿意回忆当初的惨烈,还是不愿意回忆,当初自己犯下的罪孽。”
台上,连夕洛冷冰冰的说。
一语中的。
秦如因的脸更仓皇,望着霍厉珩,看着自己儿子这张和霍岐山几乎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透过他,仿佛看到了霍岐山。
此刻,霍岐山正冷冰冰的望着自己。
质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要……
“不是我!”
秦如因又剧烈挣扎起来,不管不顾的打挡路的霍厉珩,拼了命要阻拦接下来的一切——
“这是我霍家的事情,我不想知道,我不想知道,你闭嘴!”
秦如因越发歇斯底里,甚至,眼底逐渐疯狂,眼尾一抹红氤氲起来,眼看着,就要发病……
“继续说。”
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倏而响起。
低沉的清冷,让人意外,顺着声源看去,却看到,一个让他们难以置信的男人竟然也跟着开口。
宋墨其面色如冰,周身的气场,更如浴血的嗜血阴戾,直勾勾的盯着秦如因,眸底漆黑一片,看不见深度。
这样的宋墨其,让人害怕。
毕竟,宋墨其一贯以温和示人,鲜少有这样阴怒的一面,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像是齐刷刷转移去了北极。
前有霍厉珩,后有宋墨其,两座冰山贯彻灭顶寒意。
谁都不敢走,谁都不敢说话,看着逐渐走偏风向的生日宴,不约而同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连夕洛在台上瞧着,指尖散漫的拨动着麦克风,垂眸低笑,并不意外。
果然。
涉及姐姐,宋墨其就会失控。
什么大局,什么场合,他都不会在意了。
他的心底,姐姐……才是最重要的。
撇眸,她偷偷看了一眼苏如秋,看到她阴的不能再阴的脸,特别痛快。
而下一秒,张若平有开口了——
“霍夫人,现在有什么不能承认的?我私下找你对峙的时候,你不是答应我全包我父亲的医疗费和我在秦氏的所有红利吗?”
“怎么?现在捅破窗户纸,你就抵死不认?”
“天道轮回,真相,虽迟但到。”
秦如因:……
她的脸如霜打的茄子,蒙上一层晦暗,咬牙,恶狠狠的瞪过去,吃人的眼神,如修罗厉鬼——
“我根本不知道你再说什么?我为什么要杀我丈夫!你就是来挑拨离间的,我明白了,连夕洛,南芷,你们想要栽赃我,诬陷我是车祸的主谋,顺理成章的退婚对吧!”
“南芷,你个小贱人,不安好心!”
“你们一丘之貉,南芷,连夕洛,你们早就算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