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听到了开门声,目光在一瞬间朝她看了过来,下一秒,他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你回来了。”
陈漫没有回答她,先是走进门打开安安的房间看了眼,在看到黄阿姨正陪着安安在睡觉,一颗悬着的心才跟着放下。
她将门轻轻合上,走到阳台的窗户打开通风,才看向欧阳,“别喝了,我打电话让你助理接你回去。”说着,就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
这时,欧阳倏地开口,“不用了,再过不久公司都要解散了,也没有助理了。”然后他就重新端起酒杯继续喝酒。
陈漫蹙眉凝视着他,直接夺过了他手中的酒杯,“你喝多了。”
看着空了的手心,欧阳忽然腾的一下站起身来,眼神有些骇人,“看到我这样你满意了吗?你现在是不是挺高兴的,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你终于可以自由自在的跟霍从洲搅合在一块了。”
陈漫脸色一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公司现在无法上市,是不是你动的手脚?即便不是你,也是霍从洲,在整个A市也只有他有这个能耐,你还敢说你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欧阳一股脑的把话全都倒了出来。
她有些懵,“你说什么?”
然而欧阳却在冷笑连连,“陈漫,不是我跟你过不去,是他把我往绝路上逼,你们这样狼狈为奸,真把我当个傻子是不是?”
这一连串的变故,陈漫根本始料未及,可欧阳的话却让她十分的不悦,语气都不好起来,“请你注意措辞,这件事我一点也不知道,还有,公司上市未必就是人为,你不要把人都想得这么龌龊。”
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直接就点燃了欧阳的怒意,他甩出一张照片砸在了她的脸上,“你自己看看,这个人你不认识吗?”
陈漫怔了怔,目光落在地上的照片上,发现是刘助理和一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在饭店出来。
不等她开口,欧阳继续冷嘲热讽,“就在今天下午,我和公司所有人都在等着上市的消息,结果倒好,就是这个人通知我,上市资格没有通过,让我重新准备。”
她没说话。
在欧阳眼中成了变相的承认,“陈漫,你口口声声说和他再无瓜葛,背地里早已经和他联手,你这么做,真的不怕报应吗?”
“你闭嘴!”陈漫喝止,“这件事我一点也不知情,单凭一张照片你就认为是霍从洲指使的,未必也太武断了,我再说一次,你喝多了,请你出去。”
欧阳瞪着她,好半天才道,“你这么笃定和他无关,不如和他求证一下?”
陈漫仍旧冷着脸,“这件事我问心无愧,也不追究你在这里发神经,但我的耐心有限。”
见状,欧阳却是笑了,“是啊,一旦涉及到与他有关的事情,在你这里从来没有什么公平可言的。”说着就踉踉跄跄的往门口走,刚走到门口,他缓缓停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然后将门重重的关上。
陈漫自然也听到了,她站在那里,眉头拧成一团。
她不知道站了多久,最终拿起手机走到了阳台上拨通了霍从洲的电话,一秒,两秒,电话终于被接听,一开口似乎带着一丝醉意,“陈漫?”
听到他低低沉沉的声音,陈漫默然了片刻,才低声开口,“欧阳的公司上市没通过,和你有关吗?”
话一出口,那头就静了静。
陈漫的心也跟着悬起,其实她的内心并不愿相信这件事和霍从洲有关,哪怕欧阳丢出那张照片她也不愿相信。
然而,却听到霍从洲毫不迟疑的说,“是我。”
陈漫一怔,本能地质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霍从洲嗤笑了一声,“我整他需要理由吗?有这个时间不如好好反省自己,而不是让你来替他讨公道。”
他语气里带着不屑,闻言,她不由蹙起眉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霍从洲唔了一声,“就凭你打电话来质问我,我觉得这样对他算是轻的了。”
“霍从洲。”陈漫喊了他一声,神情肃穆,“我和你说的明明白白,我们之间的事与他无关,人家好好地开公司,你为什么要横插一脚?”
“理由你真的不知道?”霍从洲反问,声音听起来很冷,“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失去你两年,这两年,你成为了他的妻子,就连我的女儿也叫他爸爸,我能忍到现在全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然的话,就不是阻止他上市这么简单的了。”
陈漫有那么一刻觉得很窒息,“当年的事也不仅仅是因为他,我可以跟你解释。”
“解释?要不是他,你现在还是我的,我又错在哪里?”霍从洲一字一句的说。
陈漫有些哑然,她叹息了一声,“算了,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会尽我所能帮他把公司上市,如果你再插手,我以后再也不会见你,包括安安也是一样。”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霍从洲这边握着手机站在会议室门外,脸色十分的阴沉,他想过陈漫会找他讨说法,却没想到她会这么决绝,仅仅是为了一个欧阳?
所以这两年,她的心真的偏移了,早就不在他这里了是吗?
越往下想霍从洲脸色更加难看,徐千雅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她停顿了一下,走过去轻声询问,“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霍从洲依旧沉默着。
徐千雅看着他,心里有了答案,试探性说,“你这几天都不怎么在状态,是不是和陈漫有关?”
然而他还是没有说话。
徐千雅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你不说我也知道八九不离十和她有关系,自从她回来以后,你整个人就变了。除了她,也没有人能轻易地牵动你的情绪了。”
听到这句话,霍从洲总算有了一丝反应,他自嘲一笑,“所有人都知道我心系着她,唯独她自己不知道,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如果以前我多在意她一点,早点娶她,是不是什么事都没有?”
徐千雅听着他怅然的一番话,脸上失落更重,她低着头,“或许你们都应该朝前看。”
话音刚落,霍从洲抄起手中的手机就猛地砸在了窗户上。
啪嗒,玻璃的破碎声,震得徐千雅大惊失色,只见霍从洲紧握着手心,浑身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