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则言抬手揉揉俞瓷脑袋。
“谢谢你，小瓷。”
俞瓷把珊瑚糖果给他留下一小袋，摆摆手起身。
回去路上，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想上前，奈何男人已经走远了。
吃过晚饭，夜晚五人一顶帐篷。
俞瓷和杜乐乐几人分到一起。
本来睡之前聊得很开心，俞瓷带着笑钻进自己睡袋。
半小时后，在震天响的呼噜声中，俞瓷睁大眼睛，没忍住吐出两个透明泡泡。
杜乐乐睡觉大张着嘴，鼻腔共振发出的巨大声响，让没见过世面的小鲛人傻了眼。
“咯吱咯吱……咯吱咯吱……”
俞瓷吓得一抖，转身朝另一边看过去。
“老鼠吗？”俞瓷小声嘀咕。
他拧亮一支荧光棒，从睡袋爬出来，蹲下身仔细观察。
这是一只袋鼠崽儿，不同于杜乐乐那样大张着嘴巴。
袋鼠崽儿咬紧牙关。
咯吱咯吱的声响，就是从他嘴中传出来的。
俞瓷实在睡不着，只能拉开帐篷拉链，蹑手蹑脚走出去。
没走几步，愣在原地。
吃过晚饭，火堆早就熄灭了。
但是现在，火堆还在燃烧，旁边坐着蒋少戈。
听见动静，蒋少戈转头，看见俞瓷，并不惊讶。
在家里，蒋队长养鲛人非常上心，觉得如果睡眠不足，小朋友就不会长高。
因此每天晚上，即便是小八，都不敢吵到两人休息，睡眠环境非常安静。
“我坐这里，都能听见水母的呼噜声。”蒋少戈声音带着笑：“这娃在海里也这样睡，真的不会呛死吗？”
俞瓷走过去：“乐乐在家应该是水母的形态，不会打呼噜的。”
蒋少戈目光温柔：“睡不着是吗？”
“嗯。”即使没有呼噜声，俞瓷也觉得少了点什么。
而且深山中的夜晚，挺冷的，虽然没有海里冷。
不过他适应了陆地的温度，因此温差大，很不舒服。
“过来。”蒋少戈拍拍自己身边的小板凳。
俞瓷乖乖坐下，一件外套随之裹在身上。
被熟悉的气息包围，小鲛人发现到底缺的是什么。
——蒋少戈的怀抱。
意识到自己想要被抱着，俞瓷脸颊泛了红。
幸好有火光映照，暂时看不出来。
“手这么凉。”蒋少戈摸了一下，停了三四秒，依依不舍收回来。
俞瓷小声说：“我的体温本来就很低的。”
蒋少戈尴尬：“我给忘了。”
“没关系……”俞瓷也摸摸他的手背：“你的手，好热。”
蒋少戈嗯了声：“我坐在这里有一个小时。”
俞瓷好奇：“为什么不睡觉？”
“睡不着。”蒋少戈随口编了个瞎话：“认床。”
事实上，自打听到俞瓷那一句客气的话。
他心里实在堵得慌。
三个小时前，他们还在深林中接吻那么久，转头，没良心的鱼刺说一句不愿意麻烦自己。
“哦……”有他在身边，俞瓷困意上来。
蒋少戈看着他打盹。
浓密的睫毛垂下，双手捧着脸颊，怎么看怎么可爱。
浅粉色的唇有点干，晚上睡觉前估计没有喝水。
蒋少戈没出息地滑动两下喉结。
从腕带里翻出保温杯，一只手精准接住俞瓷下巴，避免他摔倒。
俞瓷惊醒：“怎么了……”
“喝点水。”蒋少戈打开盖子，喂到他嘴边。
俞瓷确实渴了，喝下半杯温水，舔舔嘴角水渍。
他困到眼睛睁不开，小声哼唧：“戈戈……睡觉……”
俞瓷完全忘记自己还在生气这一回事儿。
蒋少戈顺势问：“我抱你睡？”
“唔……好啊……”俞瓷主动把脑袋埋过去，被男人抄起腿弯，抱在怀里。
担心他着凉，蒋少戈又拿出一件外套穿上，连同俞瓷裹进来。
贴在一起那一刻，心里堵着的地方立马就疏通了。
蒋少戈手指隔着T恤，爱不释手摩擦对方肩头：“睡吧，我陪你。”
俞瓷眯起眼，满意地蹭蹭大灰狼下颌，二人以这样的姿势抱着睡了一夜。
-
第二日天一亮，所有人收拾东西简单吃过早餐，准备再次出发翻越另一座山头。
雨林区的上方有恒温控制屏，时不时有浅蓝色的光芒闪过，显露出一块块组装在一起的虚拟屏。
也只有这个时候可以发现雨林区上方的天空是假的。
出发之前，俞瓷发现来了一堆人。
特战队一队来了一半的人。
以及二哥俞澈，三队长尹之司也带来几位队友。
看到自家的，游霏站在总队身后疯狂朝俞瓷挥手。
俞瓷浅浅一笑，算作回应。
“今天争取翻越一座山，你们最好祈祷今晚不要停留在雨林区。”
总教官端着一杯枸杞水在三个队伍面前来回走。
“雨林区里有各种变异的蛇虫鼠蚁，各位同学也知道，实验基地用来做实验的虫子，可都是养在雨林区。”
同班电鳗崽的双腿已经开始打摆子了，小声说：
“怎么办啊……我最害怕软体动物了，听说变异旱蚂蟥雨林区有很多……”
杜乐乐压同样小声：“没事，最多疼几下，有教官在，不会受什么大伤。”
总教官清清嗓子。
众人立即安静下来。
“四峰山，咱们现在来的只是第一峰，第二峰雨林区只是开胃小菜，到达第三峰，你们就自由了。”
“到时在第三峰野外训练场，第一战，就是个人战，都做好准备，一会儿挨个去教官那里拿武器。”
俞瓷是最后一个去领武器的。
游霏递过去一把微冲。
“记号枪，没有杀伤力，中枪的学员在WVSM上的生命条会变为灰色，小鱼刺，小心不要中枪哦，要不然就被淘汰了。”
夏毅笑了下：“现在发枪只是让他们自保，雨林区虫子多，你提前吓唬他干嘛。”
游霏：“我只是给小鱼讲解一下，他才来学校几天，枪还不熟练，这次太吃亏了。”
蒋少戈抬手捏捏小鲛人白嫩的脸颊，当着所有队员的面说：“重在参与，不过你学什么都很快，哥相信你。”
俞瓷的同学们已经排好队准备出发了。
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俞瓷放下心，朝男人微微一笑。
他一身黑色作战服，皮肤白的剔透，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颊落下斑驳阴影。
“我会靠自己……去A班的。”
很乖的鲛人，身上却有一种韧劲。
蒋少戈唇角微扬，没忍住抬手把人抱进怀里。
身后队友低声起哄。
“队长，这么多人呢。”
“蒋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黏人了？”
一群队员看热闹不嫌事大，抱臂观赏夫夫腻歪。
尹之司嗤笑：“真你妈能秀。”
分开后，俞瓷朝众人挥手：“那我先走啦！大家再见！”
满姌姌心脏仿佛被击中，“小鱼再见，照顾好自己！一定按时吃饭！”
“嫂子再见！”
“小心点，注意扎好衣摆还有裤腿。”季延心细，比旁人多一句叮嘱。
蒋少戈额角青筋一跳：“你特么……这么关心我老婆干什么？”
季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