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闺女啊,妈想死你了!”
贾张氏突现出与他身材不匹配的速度,飞身在史老婆子的身上起来,拉着贾西曦的手,大喊大叫。
努力的挤弄着一双根本没有眼泪的眼睛。
“情”到深处,便欲抱向贾西曦。
贾西曦哪能随了她的愿,抽手后退了一步,厌恶的看了贾张氏那一身泥土与口水,冷声说道:“抱就不必了,您来院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贾张氏双手僵在半空中,尴尬的脸色变了又变,心中已是将贾西曦骂的狗血淋头:这个赔钱货,枉费我养了这么多年,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要说四合院的演技排行榜,前三甲绝对有贾张氏的一席之地,她心中虽然大骂,但是脸上很快又换上一副久别重逢的激动,“怪妈,妈身上脏,别把你的新衣服染脏了。”
瞧,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太太受了多大委屈的,就连亲生女儿都嫌弃自己。
可院里人对于贾张氏的为人都太了解了,压根不接她的话茬,像看小丑一样的看着她。
而且要是帮着贾张氏说话,岂不是得罪了蔡院长?
他们可不傻!
其实关于贾家陈麻烂谷子的事情,老邻居们也都略知一二,但也仅限于这一二,而后来的新邻居,也都听过老邻居提过贾家的事情。
但是这就像是一桩无头悬案,所有的事情经过,都是从贾张氏一口中传出。
至于具体的事情经过,他们又没有经历过,肯定不知全貌,而且跟随蔡院长这么久了,邻居们也都学聪明了,不了解的事情,绝不要去以偏概全,否则自己怎么被卖的都不知道。
院里人越聚越多,就连中院与后院的人,也都聚在了前院。
刘岚听到了消息,带着自家婆婆王李氏赶了过来,第一时间便拉起了贾西曦的手,仔细的询问着贾西曦有没有受到伤害。
贾家的屋门前,秦淮茹也走出了家门,她家东旭可是说过,在院里,无论任何情况,都一定要护住贾西曦。
没过多久,就连聋老太也过来了,她带着杨淑芬,站在贾西曦的身旁。
人群两极分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贾张氏身后无一人站立,而贾西曦的身后却站着六七十口子的老老少少。
贾张氏看着眼前的阵仗,脸上的横肉不断抖动,既不敢怒又不敢言。
别看这老太太看似莽撞,实则聪明着呢,要不然也不会成为院里最长寿的人。
贾张氏抬起眼皮,小心的看着贾西曦的表情,又试探道:“闺女啊,你看妈过来连口水都没有喝,你不请我去家里喝口水?”
贾张氏想的很简单,从小到大,只要自己与贾西曦独处,贾西曦总会怕的跟个老鼠似的,什么都听自己的,到时候岂不是就可以轻松拿捏。
然而她的算盘又落空了,贾西曦可不再是小时候那个柔弱的小女孩。
“喝水就不用了,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贾西曦语气冰冷,就像站在她面前的是仇人一般。
大院里的一双双眼睛紧紧盯着二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空气仿佛要凝固了一般。
“你看你,回来了也不知道先找我这个当妈的,不管怎么样,你我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人,我这个亲妈还能真的怎么样你不成?”贾张氏将一个母亲担心子女的表情,演的淋漓尽致,口中虽是责备,但话语中透露的却是担心。
贾西曦听到这话,笑了,但是并没有开口打断。继续看着贾张氏的表演,她倒是要看看自己的母亲,被称为噩梦般的母亲,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我也想明白了,活了大半辈子,都已经黄土埋半截儿的人了,有什么过不去的,当年我流产,妈不怪你,可能咱家就是没有那命,你带着老三走了,妈也不怪你,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一心想着治好老三。”
贾张氏说着说着,仿佛是动了真情,竟真的有眼泪在眼眶中滑落。
“妈也知道,这么多年了,你一直都怪罪着妈,怪妈当初不答应你带着老三去治病,可是后来你不也带着老三跑了嘛?”
“这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妈已经想清楚了,这人啊,能活多久都是有定数的,即使现在老三不在了,妈也不怪罪你。”
“这一切都怪我,怪我命硬,克夫克子又克孙,一辈子没有多子多孙的命。”
“但是不管怎么说,你我都是亲生母女,哪有闺女真生妈气的。”
“闺女啊,你能原谅妈吗?”
贾张氏絮絮叨叨的说着,将一切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好像她真的是大彻大悟了。
邻居们被贾张氏的这番话惊的不要不要的,满脸的不可置信?
什么时候贾张氏会主动认错了?这还是他们认识的贾张氏吗?
你的蛮横无理,撒泼打滚呢?
你的口无遮拦,招魂大法呢?
若是旁人有这番说辞,他们可能就真的信了。
但是眼前的这位是谁?
这可是鼎鼎大名的贾张氏,名声响彻整个交道口街道的贾张氏。
认错?
不可能!
坚决不可能!
不过贾西曦可没有这个想法,从一开始,贾西曦就坚定的认为贾张氏的突然上门,可不只是认亲那么简单。
现在是在寻求原谅,那么原谅之后呢?
是不是就可以赖上蔡减半,好吃好喝的不回去了?
贾西曦正欲开口说话,就听传来一道声音。
“啪,啪,啪!”
“精彩,太精彩了,贾张氏,你不去当演员真可惜了!”
蔡减半鼓着掌,带着一群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众人表情不一,显然都听到贾张氏刚才的话语。
邻居们见到蔡减半,礼貌的打着招呼。
蔡减半点点头,来到贾西曦的面前,拉着贾西曦的手,与贾张氏对面而立。
一双黑色的眼眸中泛起丝丝血红,怒视着贾张氏。
贾张氏在接触到蔡减半目光的那一刻,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抖,一股莫名的恐惧由心而生。
但是她还是强装镇定的开口。
“女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