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内此时正在上演着大戏。
刘海中就像那过街的老鼠,被一众邻居踩在脚下,脸颊红肿,身上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
“你们完了,等着进派出所吃窝窝头吧,我可是厂革委会副主任。”
刘海中依旧口齿不清的叫嚣着,他在心里将刘光天和赵德柱咒骂了千百遍。
此刻被踩在脚下的,不仅仅是他整个人,还有他那可怜的自尊心和那没有丝毫威慑的身份。
刘岚不为所动,就算是进派出所,今天也一定要狠狠出这一口恶气,脚中的力道不免又加重了许多。
“呸,黑心肝的玩意儿。”
就在这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在小院中响起。
“这是演什么戏呢?”
蔡减半的声音自院外传来。
嘈杂的客厅霎时安静下来,纷纷转头看去。
只见蔡减半撑着伞,站在屋门处。
旁边是两位不怒自威的老者,还有一位肩扛将星的青年。
身后跟着一群一看就是领导的人物,有认识的不认识的。
在后,便是一队身着军装的士兵。
一群邻居惊呆了,他们何时看到过这么大的阵仗,有心想打声招呼,可是又不敢发出声音,只能讪讪笑着。
赵德柱在看到一群人的时候,就悄悄的退到了人群后面。
他知道,这时候不是自己出风头的时候,没看到自家领导李怀德,都只有在淋雨的份嘛。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路,露出了被刘岚踩在脚下的刘海中。
刘海中仿佛看到了曙光,眼皮努力抬起,大声叫喊:“李主任,救命啊。”
被点名的李怀德,瞬间脸色黑了下来,心中对刘海中大骂:“你是猪吗?”
不过,他可不敢说话,也没有他说话的份。
刘海中为数不多的脑子,此刻飞速转动,他不知道怎么会搞成这样子。
但是他知道,今天自己肯定是栽了。
如今唯一的一线生机,便是死咬住蔡减半的政治问题不放。
还好,除了他的家人,别人并不知道他诬陷蔡减半的事情,就连赵德柱和李怀德都不知道实情。
他抬着眼皮,看了一眼蔡减半身旁的老人。
“这俩人一看身份就不简单,能不能翻身,就在这两人身上了。”
刘海中心中想着,张嘴说出了令在场所有人都惊呆的话语。
“领导,我举报,举报蔡减半官僚主义严重,私下买卖房屋,贪图享乐,发明违规物品。”
蔡减半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刘海中,嘴角微笑,没有说话。
“喔?”凌老淡声应道,抬腿踏进房间内。
凌老今天本来受上面指令,参观科研院,慰问蔡减半,顺便拉近一下关系。
谁知正好碰到了同样前来的苏老爷子,作为军事科学院的副院长,苏老爷子与蔡减半有不可避免的交集。
而蔡减半的所处位置,一直受到国家的特殊关注。
还就巧了,在几人交谈之际,王响被人带来,说是有事情找蔡减半。
随着王响将家中发生的事情简单说完,二老稍微一想,便猜到了事情的缘由。
不由分说,带上人便跟着蔡减半一同前来。
接下来,就有了眼前的事情。
蔡减半和苏老爷子,也走进房间,没有开口,静等着凌老的发话。
在场的就属凌老的级别最高。
抛开当前的形势不谈,凌老可是在战场上一步步杀过来的,周身弥漫的气势,让普通人感到无比压抑。
他淡淡瞥了一眼刘海中,开口问道:“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刘海中哆哆嗦嗦的说道:“有有有,领导,能不能让我先起来,我身体都麻了。”
凌老看向刘岚:“这位女同志,要不先将她放开,听听他怎么说?放心,有我在,他肯定跑不了。”
凌老语气柔和,确实透着一股不容置疑。
刘岚看了一眼蔡减半,见其点头,放开了踩在刘海中身上脚。
从刚才到现在,她的脚就没从刘海中身上离开过,真不知道是该说她虎还是心大。
一大妈连忙上前,扶起刘海中,解开他身上的绳索。
“看来自己赌对了。”刘海中心中想着胆子也大了起来,舒缓了片刻,不再像之前的颤抖。
他谄媚的笑着,看向凌老,点头哈腰的说道:“领导,我有三点证据,其一,蔡减半利用自身身份,强买强卖,强制杨淑芬将自己的房子送给傻柱当婚房,其二…”
还不等他说第二点,老太太就打断了他的话:“刘海中,你哪只眼睛看到蔡院长强制了,我这当事人咋都不知道,淑芬,你来说,房子的事情是不是你心甘情愿的。”
面对这种情况,聋老太太依旧面不改色,还敢出言打断。
整个四合院的邻居,也就她敢这样了。
杨淑芬听到聋老太太的话,虽然害怕的直哆嗦,但是还是如实说道:“领导,刘海中说的都不对,蔡院长没有强迫我,房子是我心甘情愿送给柱子的,没有收一分钱,算不得私自买卖。”
“杨淑芬,我现在可是在帮你,你不想收回自己的房子吗?”刘海中急了。
“刘海中你安的什么心思,大家心里都清楚,不就是蔡院长不给你面子,把你这个一大爷比下去了吗,你就心生嫉妒,故意抹黑蔡院长,这点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你狡辩也没用。”杨淑芬渐渐不再恐惧,直接就将刘海中的裤衩子扒下来了。
“对,我可以作证杨淑芬说的都是真的,刘海中在院子里整天作威作福,眼高于顶,官僚主义严重。”赵大爷站出来说话了。
“对,我也可以作证,他刘海中就不是什么好人。”
“听说刘海中最近抄家,私自克扣不少公家财产,建议搜一搜他家。”
“蔡院长多好的人啊,平易近人,见到谁都笑眯眯的打招呼,一点领导架子都没有。”
邻居们七嘴八舌说着,发表着心中的不满,为蔡减半打抱不平。
蔡减半听着邻居们的话,心中有些懵逼。
“我有这么好吗?不过相比刘海中,自己确实好了许多。”
今天的事情,刷新了蔡减半对大院的人的认知。
或许他们确实不是好人,但是,也不能算是坏人。
只是一群普通人,华夏的普通人不本就如此吗?
趋炎附势,道听途说,而又义愤填膺,褒善贬恶。
人性本就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