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我最讨厌离婚拖拖拉拉的男人。”
纪寒洲:“是吗。”
轻飘飘的一句回答,让秦霜感觉,一记拳头抡在了棉花上。
秦霜眯着眼打量他,像是打量一个陌生人:“不可思议……”
纪寒洲勾勒唇角,笑了笑:“你什么时候搬回来住?还是……我们再买一套婚房。”
秦霜:“你不要和我自说自话,我要和你离婚,谁要搬回去住啊。”
纪寒洲漫不经心道:“那,你什么时候打官司?我好提前安排律师。你呢,需要我帮你安排律师吗。”
秦霜:“……你有病吗?”
纪寒洲:“你不是医生吗,你说我有病,请问是什么病。”
秦霜攥紧了拳头。
她真的很难控制自己。
“你真贱。”
秦霜转过身,朝着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纪寒洲道:“你拿了户口本,出来和我离婚,如今空着手回去,你打算怎么和你父亲还有哥哥解释。”
秦霜:“……”
纪寒洲:“要我和你一起回去吗。”
她压着火气,走到车旁,拉了拉门,门却没有自动解锁。
“秦小姐!秦小姐……”
秦霜提起头,才看到李律师拿着一把车钥匙,气喘吁吁地从民政局跑了出来:“你车钥匙没拿。”
秦霜接过车钥匙,随手扣住了车把。
门“滴”的一声解锁了。
她刚坐上驾驶座,却看到副驾驶的门也打开。
纪寒洲安静地坐进了副驾驶,同时系好了安全带。
秦霜怒不可遏地瞪大眼睛:“你干什么?”
纪寒洲道:“我肚子饿了,没什么力气开车,怕低血糖,不安全。”
顿了顿,他看向她:“所以,你要带我回家吗?”
秦霜扣紧了方向盘:“我怎么带你回去?我怕我把你带回秦家,你被我三哥乱拳打死!”
她答应过大哥,要把离婚证带回去。
如今,离婚证没有办妥,还把这个男人带回去。
大哥一定会被她气死的。
纪寒洲听了,却是笑了:“你是在恐吓我吗。你放心,我很尊重长辈,如果你三哥看我不顺眼,悉听尊便,我不会还手。”
啊啊啊啊啊!
这个男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不要脸!
秦霜推开车门下了车,靠在车门上,懊恼地捏了捏山根。
纪寒洲也解开安全带,下了车,手轻轻地搭在车门框上,问道:“我肚子饿了,所以,要一起吃个午餐吗。”
秦霜挤了挤眼梢,转过身,迎着太阳朝着他看去:“纪寒洲,你到底想怎么样?”
纪寒洲道:“你先冷静点,你应该知道,就算你和我大吵大闹,也没有用了。比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秦霜:“你觉得我能心平气和和你坐下来谈什么,你又想和我谈什么?”
纪寒洲:“关于我们之间的事。”
秦霜冷笑:“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纪寒洲:“有的。”
说完,他勾唇笑了笑:“上车。”
秦霜气呼呼地道:“就算你要跟我谈,好,那你给我滚到后排去。”
纪寒洲挑了挑眉,轻轻关上车门,走到后排,打开车门从容地上了车。
秦霜攥紧了拳头,坐进了驾驶座。
……
半小时后。
哥伦布简餐厅。
秦霜把车停在车位上,刚熄火,下了车。
纪寒洲紧随其后,同时下了车。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餐厅。
“给我一个包厢。”
服务员点点头,将他们领到包厢门口。
纪寒洲和秦霜进了包厢,刚面对面坐下来,秦霜立刻从包里拿出一支录音笔,轻轻放在桌上,打开。
纪寒洲失笑:“这是录音笔?”
秦霜:“你不是要和我谈吗。我会全程记录。”
防止男人再给她下什么套!
纪寒洲笑了笑,扫码点了单:“吃什么?”
“我自己点。”
秦霜也自己扫了码,点了一份主餐,一份配餐。
她没什么胃口,路边看到一家餐厅,便进来了。
谁知道,是一家简餐厅。
她根本没什么胃口,尤其是被这个男人气的,什么也吃不下去。
不过……
她已经冷静下来了。
她知道,事情走到这一步,再吵再闹,也无济于事,不如……好好谈清楚。
纪寒洲道:“或许,你不相信我说的,南栀她……”
秦霜不耐烦地打断他:“我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不管宋南栀是他什么人。
五年前,他为了这个女人抛妻弃子是事实。
就算是妹妹,是亲妹妹又如何。
这只能说明,她和孩子在他心里,还不及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来得重要。
更何况,她不信。
纪寒洲与宋南栀的关系,纪家上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还有脸在她这里遮遮掩掩?
秦霜道:“我突然觉得,宋南栀挺可怜的,出生就有心脏病,长大以后,还遇到你这种男人。这么多年,你和她,也算是露水姻缘吧。吃干抹净就不想负责,一句‘她是我妹妹’,就把你们之间摘得干干净净。”
纪寒洲道:“露水姻缘?”
秦霜:“你别告诉我,这么多年,你没碰过她一根手指,和她清清白白。”
纪寒洲:“我已经说过,她和我,有同父异母的血缘关系。”
秦霜拧了拧眉:“你还在骗我?你和宋南栀从小青梅竹马,她是留在你身边最长久的一个女人,这是纪家人亲口说的!纪寒洲,你还要骗我?你到底怎样才肯坦白!?”
纪寒洲:“很早之前,我并不知道,她和我存在血缘关联。她是父亲带回来的。我母亲去世之后,她的出现,确实一定程度填补了我心里的空缺。的确,我对她生过异性情愫。”
直到……
他得知她身世真相那一天。
所有的情愫,在那一刻,就此戛然而止。
秦霜脸色微微发白:“我姑且相信,你说的是真的,那为何宋南栀不知情,她好像并不知道这些事,你始终瞒着她,为什么。”
纪寒洲道:“她是纪氏的私生女,她的身份,本就不该见光。”
对于大家族而言,尤其是纪老太太,最看重家族名节,眼力不容沙。
直到如今,她仍不知道,宋南栀是她儿子风流在外生的女儿。
原本,他也不该知道。
直到那天,他和父亲表明了心意,却得到了父亲狠狠的一掌掴。
也是那一天,他知道了,他差点娶了一个不该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