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礼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十亿美金……是谁,出了这么高的价码?”
……
六个小时之前。
秦长意被蒙上了眼睛,送进了一个房间。
几个彪莽大汉将他押坐在一张凳子上。
他的两只手被分别绑固在凳子扶手上,两条腿,也被脚铐锁住。
不一会儿,他听到开门的动静。
伴随着几双脚步前前后后进门的声音,门“砰”的一声关上。
秦长意莫名感受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紧接着,他听到一个沙哑暗沉的声音:“让我看看这个孩子。”
下一刻——
秦长意脸上的眼罩被取了想下来。
他刚睁开眼睛,就冷不丁被房间里强烈的灯光刺痛了眼睛。
小家伙眯了眯眼,循着声音望去。
在他的正对面,一个陌生的男人坐在一张凳子上。
他看上去,上了些年纪,约莫五十几岁,棕发碧眼,看上去,不像是华裔人,倒有点英伦血统的感觉,又像是犹太人。
而站立在他身边的男人,秦长意并不陌生,这个长相俊美,拥有华裔血统的男子,是他刚上船之后,睁开眼醒过来,见到的第一个人。
秦长意瞪大眼睛:“是你!”
男人笑了:“是啊,小朋友,我们又见面了。我之前不是告诉过你,乖乖待在房间里,不要乱跑,船已经开到公海,你能跑到哪儿去?”
那中年男子突然开口了:“里昂。”
俊美男子立刻颔首:“在。”
“死伤几人?”
男子回:“死两名,伤四名,都是船上的打手。”
“其他损失呢?”
“没有。所有名贵物品,都没有收到损坏。”
中年男子略微沉吟:“那只老虎呢?”
“老虎被注射了麻醉,重新关进了笼子里,笼门锁已经派人加固稳妥。”
“做的好。”
中年男子的目光,又落在了秦长意的身上:“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秦长意道:“妈咪说,在问别人的名字之前,要先自我介绍!”
中年男人却是笑了:“我的名字,叫约翰,是这艘船的主人。你呢,可以叫我约翰叔叔。”
秦长意道:“我想回家,你们什么时候可以放我回家?”
约翰看向了一旁的男子。
被唤作“里昂”的俊美男子,淡淡地提醒道:“我之前不是提醒过你了,在君主号抵达下一个港口之前,若是没有下一位买家出价,你就会被扔进海里喂鱼。”
秦长意瞪大眼睛,气得眼眶都红了:“我要回家!放我回家!”
里昂摇了摇头:“小朋友,你回不去了。”
秦长意:“我爹地有钱!你给我一部手机,我打电话给我爹地,我让他出钱,把我买回去!”
里昂勾了勾嘴唇,“这不合规矩。小朋友,你还小,你不懂,大人做事,有大人的规矩。”
秦长意道:“大人都喜欢钱!不就是钱嘛!我爹地有的是钱!一个亿,一个亿够赎我了吗?”
里昂挑了挑眉,“一个亿?”
秦长意咬了咬牙:“那十亿呢!十亿够不够!”顿了顿,他补了一句,“美金!”
小家伙才五岁,但也知道,美金多值钱。
一旁的中年男子,不禁被秦长意的话引起了注意。
他不禁对这个孩子产生了一些兴趣,饶有兴味地问:“你爹地很有钱吗?小朋友,你知道,十个亿,是几位数吗?”
秦长意哼了哼,虽然他数学不好,但他对于这些数字单位,还是有一点模糊的概念的。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十亿!一共是十位数!我爹地有钱,十个亿而已,他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那个渣爹,有的是钱。
反正渣爹的钱,要多少有多少,而且,渣爹一定会愿意出钱赎他的。
就算把渣爹坑破产了,他也不会心疼愧疚的。
秦长意一副败家子的口气,惹得里昂都笑了。
里昂:“你说,你爹地能拿得出十个亿,你爹地是谁?”
秦长意却精明得很:“我才不告诉你们,他是谁,你们要钱,就给我手机,我打电话给我爹地,让他出钱买我的命。”
“里昂。”约翰突然开口了,“给他一部手机。”
里昂不禁有些惊讶:“老板,这不合规矩。”
在这艘船上,凡事都讲规则。
秦长意不是人质,他们不是绑架,这个孩子是商品,商品只有被买卖的权利,而没有被赎回的资格。
约翰道:“我们是做生意,没有生意人,会和钱过不去。既然这个孩子说,他的父亲有的是钱,我倒很感兴趣,他的父亲是谁,能出得起十亿的价码。”
十亿美金。
放在任何国家,任何阶级,任何家庭,都是一笔天文数字。
他有理由怀疑,这个孩子在信口开河。
里昂没有再反驳,而是随手拿出一部卫星电话,走到秦长意的身边,蹲了下来,声音温温柔柔的,听上去很是耐心:“你记得你爸爸的手机号吗?”
秦长意大脑宕机了一秒。
啊……
渣爹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他不记得怎么办。
秦长意小脸一红,茫然地看了看天花板。
里昂却是笑了,似是一眼看破他的窘迫:“怎么,不记得爸爸的手机号码?”
秦长意:“嗯……”
里昂:“没关系,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告诉我,我直接联系他。”
秦长意嘀咕了一句:“我凭什么相信你?”
里昂微微掀开眼帘:“你除了相信我,还有其他选择吗。听着,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如果,你爸爸真的能出得起这么高的价码,把你赎回去,只要十亿美金到账,我能保证你平安无事。但,若是你在骗我,那么,今晚,你就可能被扔到海里喂鲨鱼。”
秦长意吓得微微窒息了一下。
呜呜呜呜!
他不要被喂鲨鱼!
里昂突然笑了:“终于知道害怕了?”
秦长意委屈地瘪了瘪小嘴,许久,才不情不愿地逸出了一句:“我爹地叫‘纪寒洲’。”
里昂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僵了几分。
他缓缓地站了起来,若有所思地审视起眼前这个孩子。
秦长意抬起头,看向他。
里昂望着孩子俊俏又稚嫩的小脸,眼神,微微流露出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