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有些尴尬地看向了纪寒洲。
纪寒洲道:“我只会做素面。”
秦霜道:“那就有劳了。”
说完,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纪寒洲对楚离道:“你先走吧。”
楚离道:“纪总,需要我帮忙打下手吗?”
纪寒洲道:“不用了。”
一碗什锦素面而已,没有多复杂的工序,就是耗费一些时间。
这叫什么,请神容易送神难。
他请来的“神”,只能自己想办法送走。
他当然看得出来,秦霜是故意在刁难他,但,既然她帮他哄好了儿子,这也是他欠她的人情。
楚离笑了笑:“行,我先回去,若是有任何吩咐,随时打电话联系我。”
纪寒洲:“这几天你也没怎么休息,回去早点睡吧。”
楚离点点头:“是。”
楚离离开之后,纪寒洲褪去了西装,进了厨房,系上围裙,打开冰箱,一一取出了食材,一边拿着手机钻研食谱,一边研究着开始准备配菜。
他几乎是没有下厨经验的,因此手生得厉害,一碗普普通通的素面,到了半个小时,还只是到了开火阶段。
秦霜饿得简直要灵魂出窍了。
她有些后悔提出这样的要求,指望这个男人下厨做饭,简直是痴人妄想,她以为,她故意刁难,一定会将他激怒,没想到,他竟然还真的有耐心附和她。
秦霜又是等了许久,期间,她绕到厨房去瞄了一眼。
男人站在集成灶前,背对着她,一手握着一捆挂面,一手握着一双长长的筷子。
他系着一件不太合称的围裙,这件围裙,似乎是平时主厨使用的,还是崭新的,不知为何,他一件白衬,一条矜贵的西裤,搭配着套厨房专用的围裙,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违和感强烈。
男人的背影高挑挺拔,双腿修长,宽肩厚背,背脊挺直着,然而因为集成灶有些高,他颀长的身影,站在厨房里,显得有些突兀,因此,他不得不弯着腰,低着头,似乎在研究着什么。
有生之年,她竟然看到他会为了自己下厨。
秦霜没心思看他钻研,她饿坏了,于是去西厨晃了一圈,冷不丁走到一面酒柜之前。
她不过随意瞄了一眼,就有些惊呆了。
酒柜横横竖竖的菱形格中,她冷不丁看到一瓶珍藏白兰地——路易十三天蕴。
在人头马路易十三干邑中,只有陈酿达到50年以上的人头马,才被称为路易十三,而路易十三中,最贵的就是这款名为“天蕴”的白兰地,国际售价17.5万,单位是美元。
在多年之前,人头马的首席调酒师发现了一桶不同寻常的干邑,他遂而用这桶白兰地单独推出了一款酒,那就是“天蕴”的来源,物以稀为贵,可以说,这是人头马中的“爱马仕”,相当珍贵。
五年之后,他再次发现另一桶,所以这种酒在整个“人头马干邑”中是仅仅只有2桶,喝完了就没了,所以才会被卖到如此之高的价格。
到如今,一瓶天蕴的起拍价,就达六位数。
秦霜有些难以置信地将这瓶酒抽了出来。
这可是珍藏级的白兰地,竟然就被他这么随意地摆放在这么普普通通的酒柜里。
若是不仔细看,她根本察觉不到,这个平平无奇的小酒柜,竟随意地塞了一瓶如此珍贵的白兰地。
秦霜抱着酒瓶看了看。
这瓶白兰地,似乎还没拆封。
秦霜想也不想,直接拆封,随手从吧台柜拿了一只杯子,轻轻倒了一些,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闻起来,是货真价实的路易十三,不过,比起她之前喝过的路易十三,这份酒,另有一番独特的香气。
她轻抿了一口,挑了挑眉。
这瓶酒一直是正常室温保存的,没有加任何调料,直饮的白兰地,口感是最强劲的。
不过,秦霜总感觉还少了些什么。
她弯下腰,看倒酒柜下面放着一台冰吧,她打开冰吧,从里面拿出一盒冰球,放进杯里,又倒了半杯白兰地,走到沙发上,美滋滋地细品了起来。
她喝了几口,冷不丁想了起来,她开车来了,喝了酒,还怎么把车开回家。
她想了想……
大不了请代驾。
难得发现这种好东西,当然不能错过!
如今这种纯正的天蕴,放在拍卖会,恐怕能拍出百万的高价。
她喝的每一口都是黄金。
也不知道,等到他做完素面走出来,看到他珍藏的白兰地被开封了,就怕是要气得呕血了吧!
……
半个小时后。
纪寒洲端着一碗素面走出来,刚将面碗轻放在餐桌上,就看到客厅里,秦霜松松垮垮地倚靠在沙发上,整个人软绵绵地陷着,手中托着一杯高脚杯,手腕轻轻转动,酒杯里的酒液,正随着她的动作,徐徐晃曳。
他剑眉微醋,空气中,他隐约嗅到一股白兰地奇异的香。
纪寒洲立刻走过去,一眼看到,茶几上摆放的白兰地路易十三天蕴,已是被开封,里面的酒,少了三分之一。
男人神色一凛,转过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喝酒了?”
秦霜被他吓了一跳:“你干嘛……”
她酒量谈不上差,但也绝对没有多好。
固然只喝了一杯,但明显有些不胜酒力,看上去有些微微醺了。
纪寒洲从她手中夺过酒杯,一杯酒,竟已经大半杯下了肚,只剩下几颗光秃秃的冰块。
他弯下腰,一把捏住她的脸,在她唇边轻轻闻了闻。
男人的鼻尖,若有似无地划过她的唇瓣。
秦霜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不禁被他吓得身子朝后缩了缩。
男人突兀凑近的俊脸,让她有些微微窒息,一时不知,是不是喝的有些多了,她竟感觉到大脑略微有些缺氧了。
纪寒洲:“路易十三,天蕴。”
他眯了眯眼:“为什么偷喝我的酒。”
秦霜无语道:“小气鬼,不就是一瓶天蕴嘛,你开个价,我赔给你!”
她不是买不起这么贵的酒,而是,这酒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要看机缘和渠道。
纪寒洲揶揄道:“你这是强买强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