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思索了片刻:“我记得,一年前,瓦莱罗的前总裁曾来过华国,和几个公司确定了初步的合作意向,但,长河并不在瓦莱罗集团的意向名单之列。”
秦世霖道:“是。当时,瓦莱罗最大的合作意向,是远洋集团。当时,纪寒洲与瓦莱罗签署了价值5000亿的投资合同。也正是因为如此,远洋集团才得以成为瓦莱罗最大的意向合作对象。”
秦霜沉吟道:“目前,长河能和瓦莱罗签多大的合同?”
秦世霖:“3000亿。”
秦霜:“3000亿体量……其实不小了。”
但和远洋集团的大手笔对比,高下立见。
远洋集团毕竟是国内实业龙头,财大气粗,实力可见一斑。
秦世霖冷笑了一声:“原本,我都已经放弃争取瓦莱罗的合作意向了。但,今天在会议上,我听到一些情报。”
他看向秦霜:“纪寒洲推掉了与瓦莱罗现任副总的会见。目前,瓦莱罗那边意见很大,认为远洋集团姿态太高,太傲慢,所以,考虑重新竞标合作。”
秦霜突然反应过来,却是笑了:“原来,儿子对他来说那么重要,重要到能推掉这么大的会议。”
想来也是。
小司衡目前还不见下落。
纪寒洲一定没什么心思忙顾生意上的事。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纪寒洲会为了孩子,推掉这么大的会议。
生意场上可不会考虑什么人情世故。
纪寒洲这一行为,无非是极大程度的触怒了瓦莱罗集团的人,尤其是长公子接替在即,纪寒洲这属于是违约,在那些白人眼中,就是极可恶的傲慢。
由此可见,他兴许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倒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秦霜嘲弄地冷笑,又翻了几页,不禁有些惊讶:“这个长公子,是华裔?”
秦世霖道:“伯诺塔斯·约瑟夫,中文名叫宋起尉。老约瑟夫第一个收养的儿子,但也有传闻说,这是老约瑟夫当年的情人,宋萝的私生子。”
秦霜唇瓣微微张了张,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儿听过。
宋萝……
她眯了眯眼,越是回想,太阳穴越是胀痛了起来。
秦霜抬起手,皱着眉椽了椽穴位。
秦世霖脸色微变,连忙起身,走到她面前:“囡囡,怎么了?”
秦霜道:“头疼……”
五年前那场绑架案后。
她总是会间歇性头疼发作。
尤其是思绪过重的时候,头疼病就会突如其来。
秦世霖紧张了起来:“你想起什么不好的事了吗?”
秦霜摇了摇头:“总感觉,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
她记性一直很好。
可自从那件事之后,她的记性突然变得很差。
或许,是她的本能在作祟,想要遗忘很多不愿回想起的东西。
秦世霖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又给她接了一杯热水。
秦霜喝了点热水,兑了一两粒止疼咬,紊乱的呼吸,才终于得以平复了一些:“哥,我没事,好多了。”
为了应对头疼的毛病,她配了特效止疼药,一旦头疼,吃一两粒,效果立竿见影。
秦世霖道:“如果你身体不舒服,这个案子,交给我处理。”
秦霜道:“我没关系,也许是昨天睡得太晚,所以才一下子诱发了老毛病。”
她目光落在会议笔记上,又翻了翻档案袋里厚厚一叠调查报告,淡淡道:“这件事,交给我吧,我一定尽力争取到瓦莱罗集团的合作意向。”
说完,她站起身来,对着秦世霖轻轻地笑了笑:“哥,如果,我能顺利争取到这项合作,等过一段时间,我想请个长假,好好陪陪两个小家伙。”
秦世霖:“好。你想带他们出国玩吗?”
秦霜点点头:“国内太容易暴露行踪,不如国外安全。”
或许,在国外暂居两年,等两个孩子都到了八岁,她再带回国内,届时,她再准备和纪寒洲打官司。
她心里很清楚,关于两个孩子的抚养权官司,迟早要打。
能拖则拖。
一来,是对孩子造成的伤害迟一些,晚一些,小一些。
二来,官司的胜算也能更大一些。
……
傍晚。
秦霜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她打了卡,拿了车钥匙,刚走到地库,远远的,看到车旁边站着一个女人。
秦霜脚步微微慢了下来。
地库里灯光略暗。
远远的,凭借身形轮廓,她勉强辨认出,那女子竟是宋南栀。
她怎么在这。
秦霜眯了眯眼,走了过去:“宋南栀?”
宋南栀转过身,凉凉地看了她一眼:“秦霜,亏你能心平气和忍到现在。你知不知道,叶蕊已经被寒洲接回纪家了!你倒是还这么气定神闲!”
秦霜冷冷地牵了牵唇角,琉璃般的黑眸,掠过一抹淡淡的流光:“那又如何。该急的,不是你吗。”
宋南栀一下子被戳中了痛楚,猛地攥紧了拳头:“你少装腔作势!我不信你就这么甘心,将原本属于你的一切,心甘情愿地拱手让给别的女人!你真的甘愿眼睁睁地看着叶蕊顶替你的身份,李代桃僵,享受荣华富贵?”
秦霜:“怎么,叶蕊才被接到纪家,你这就坐不住了?宋南栀,你说对了,我还真的不在乎。我凭什么要在乎?纪寒洲能给的,我有了,而我要的,他给不起。我凭什么要承认,我是‘云染’,我最好是他当我死透了,彻底把我忘了。”
她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事实上,他要找的云染,五年前就死了,如今我是秦霜。”
顿了顿,秦霜一步步走到宋南栀身边,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倒是你。宋南栀,你说你有什么用呢,想解决的人没有解决掉,如今又凭空多了个叶蕊,如今,你拿什么手段去对付她?你别无他法,所以,寄希望于我,想借我出手,除掉叶蕊,然后,你坐收渔翁之利,是吗。她是假货,你呢,你明明知道,谁才是真的,谁才是假的,你敢说吗?你敢当着纪寒洲的面光明正大指认,我才是云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