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栀虚弱的声音传来:“寒洲……”
她一见到纪寒洲,悲从中来,痛苦地哽咽了起来。
纪寒洲循声望去,立刻朝着宋南栀走过去。
秦霜冷漠地收回眼神,走进电梯。
直到电梯门关上,下行到一楼。
电梯门再度展开。
她刚要走出去,却冷不丁听到一声惊讶的呼唤:“秦小姐?”
秦霜循声转过身,却见楚离朝着电梯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步履匆匆,像是刚停好车。
见到秦霜,他难免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
秦霜道:“我师兄在这里上班。”
她哼了哼:“你和你家纪爷都是一个德性,都喜欢过问别人行踪。我来这里干什么,干你们什么事。”
楚离笑了笑,却并没有生气,道:“秦小姐,别见怪。说来,我们也算缘分一场。这段时间以来,的确对你多有叨扰。但是,以后不会了!”
秦霜:“什么意思?”
楚离道:“不瞒你说,纪爷一直在找一个人。五年前,纪太太遭人绑架之后,就离奇失踪,下落不明,这段时间,纪爷的确误以为,你就是他一直在找的人,只不过如今,我们终于追查到她的下落了!”
秦霜心里“咯噔”了一下,警觉了几分:“找到了?她在哪儿?”
楚离道:“据我所知,她就在这家医院。据说,是从国外医院转回到国内的,姓‘叶’。”
秦霜脸色一变:“叶蕊?”
楚离也收住了笑容,惊震无比:“你认识她?”
秦霜眼神惊疑:“你确定吗?我记得,纪太太不是叫‘云染’吗?一个叫云染,一个叫叶蕊,摆明了不是一个人吧?”
楚离点点头:“确定!再确定不过了!这五年来,我们一直在找她的下落,已经反反复复失望过无数次。”
为了确保可靠性。
楚离事先比对过DNA。
完全吻合的前提下,他才将这件事汇报给了纪寒洲。
秦霜的脸色愕然不已。
他在开什么玩笑?
他们不是在找她吗。
她明明站在这里。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云染”是谁。
她是云染,云染是她。
他却说,已经找到了另一个“云染”。
难道,这个世上存在两个“云染”?
楚离道:“秦小姐,您先忙,我先上去了。”
说完,他笑了笑,摁了电梯。
电梯门打开。
他走进去,眼见着电梯门要关合,秦霜本能地用手挡了一下门。
这栋医院大楼建得比较早。
因此,电梯运行已经有些年头了,感应有些失灵,她的手被夹痛了一下。
楚离大惊失色:“秦小姐,你干什么?”
秦霜拧了拧眉,却很快恢复自然的神色:“哦,没什么,我想起,我有东西落在楼上了,我和你一起上去。”
说完,她也跨进了电梯。
随着电梯上行。
轿厢里一片沉默,如死寂一般。
秦霜望着显示板上不断跳跃的数字,,揉了揉微微胀痛的手背,思绪乱如麻。
怎么可能……
怎么会这样?
那个叶蕊,到底是谁?
为何楚离言之凿凿地确定,她就是“云染”?
既然他解释了,此前,他已经比对过叶蕊的DNA。
比对样本是谁?
纪司衡吗?
如果是DNA吻合,那简直就……太离奇了。
这个世上,怎么可能存在两个DNA完全一模一样的人?
电梯抵达楼层。
秦霜跟在楚离身后走出了电梯。
整个走廊,空空荡荡,只有叶蕊的病房门前,站着几个人。
彼时。
宋南栀坐在长凳上,神情低落,一蹶不振。
而纪寒洲站在她身边,大掌轻轻地搭在她的肩膀上,而目光,却始终锁定病房的方向。
听见脚步声,他扭过头,就看到楚离和秦霜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纪寒洲看到秦霜,面色微微一变,眼神一下子复杂了几分。
而宋南栀也听闻动静,抬起头来,看向秦霜,脸色也微微一变。
空气有几分微妙的诡异。
纪寒洲:“你来干什么?”
秦霜眼睫微微落了落,却是笑了笑:“我在等我师兄。”
她看了看楚离,笑着道:“我听楚离说,你找到你一直在找的人了?”
纪寒洲面色骤沉,寒眸扫向楚离。
楚离被他瞪得头皮一阵发麻,自知自己多嘴了。
秦霜道:“纪爷,别这么瞪着别人。这种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纪寒洲索性无视她。
虽然,他如今还不够确定,叶蕊是否是他一直在找的“云染”。
但……
他还是相信楚离办事牢靠。
既然已经能确定秦霜不是“云染”,真正的云染,另有其人,他便不想再把多余的心思,放在这个女人的身上。
哪怕多看一眼,都只会浪费自己的感情。
不一会儿。
林商率先推开门走了出来。
叶先生和叶太太跟在身后。
林商见秦霜还在,立刻点头示意:“等我一会儿。”
秦霜轻轻点点头。
纪寒洲拧了拧眉。
她和这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她是来找他的?
秦霜冷笑道:“纪爷不会自作多情到,我来是特地来找你的吧?”
纪寒洲俊脸微微紧绷了几分,却仍旧没说话。
林商明显察觉到两人之前的剑拔弩张,却并没有介入,而是转过身,对叶先生和叶太太道:“既然确定……你们女儿仍旧保有生命体征,那么接下来漫长的治疗,还需要你们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漫长的深度昏迷,是一笔巨大的耗费。
人在医院,一直昏迷不醒,持续的生命供给,以及未来可能涉及到的手术,这都是一笔很大的开支。
然而,为了救治女儿,他们变卖了房子,几乎已经倾家荡产。
叶先生一听林商这话,就愁得脸色发白:“我们……已经所剩不多了!为了给她治病,我们将全部身家,都砸进去了。”
林太太也道:“前两年,我丈夫公司遇了一些问题,账目除了好几个窟窿,到现在还没填补的上。所有的账户,都被冻结了,而蕊蕊这么久以来的医疗费,是我们变卖了房子、车子,才拿出来的……这下怎么是好?”
夫妻两个脸上,喜忧各参半。
喜的是,他们女儿还有苏醒的可能。
忧的是,此刻,她仍在昏迷中,这意味着,未来的每一天,都要面对高昂的费用。
纪寒洲突然道:“你们女儿,是叫‘叶蕊’吗?”
叶先生和叶太太惊讶地看向他:“这位先生……你是……”
纪寒洲并没有直接回答他们的疑问,“我能进去看看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