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宋南栀坐在车厢里,望着窗外,心绪缭乱,默默算计着下一步。
她的第六感,一向是很敏锐的。
直觉告诉她,或许,小司衡已经知道妈妈是谁了。
纪司衡那么笃定地朝着她吼,说他妈妈没有死,这足见端倪。
他一直都很聪明,比同龄的孩子要远远聪明的多,说不定,他已经知道,他的妈妈是谁,甚至……已经亲眼见到过秦霜。
既然,云染没有死,而是回到了秦霜的身份,那么,五年前秦霜带回秦家的那个野种,就是她肚子里怀的另一个孩子。
那个孩子,很显然还活着!
而小司衡想必也该知道,他还有一个亲兄弟了!
这样的话,她眼里和容不下这两个孩子了。
原本,她想的是,这个孩子留着,只要不对她造成威胁,她就不会动他的脑筋。
奈何这个孩子太聪明了。
虽说她心脏不好,哪怕是做了心脏移植手术,恐怕,这辈子也没有机会能亲力亲为孕育一个孩子,这也并不意味着,她就没有其他办法成为一个母亲,为纪家绵延香火。
如今科技那么发达。
国外,代孕手术可是合法的。
她想过,等她以后做了手术,休养调理一段时间后,就去国外做代孕手术。
若是,她顺利地拥有了她和纪寒洲的孩子,那么,秦霜的这两个儿子,就成了她眼里莫大的威胁。
五年来,老太太对小司衡疼进了骨子里。
她不止一次当着宋南栀的面哄小司衡说,未来,这纪家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
凭什么!
凭什么秦霜能给纪寒洲生两个儿子,凭什么她的儿子,就能继承纪家的家业!
纪寒洲爱的是她!
从始至终都是她!
这个纪氏,轮不到别的女人的孩子来继承,该继承的,明明是她和纪寒洲的孩子!
纪氏的一切,早晚会是属于她的!
五年前,秦霜就该死在那场大火中!
想到这里,宋南栀就十分烦躁。
她心思从来都是缜密的,当初,她明明吩咐过那帮人,手脚要做的干净,撕票要撕得利索,最好朝着秦霜的肚子上捅两刀,将她开膛破肚,倘若早那么做,她就算能从火山火海中逃出升天,也活不到把孩子生下来,更不会生下这两个孽种。
谁能想到,她收买的那帮人,没有按她的命令做,给了秦霜绝处逢生的机会!
想到这里,宋南栀眼底如同卒了毒一般,因为恼火,又犯了心悸。
她从包出拿出一个药盒,生生吞服下了两粒药,轻轻拍了拍胸口。
计程车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担心道:“你没事吧?”
宋南栀笑了笑:“我没事,谢谢你,师傅。”
司机继续看向前方。
宋南栀脸上的笑容,转而被阴毒再次取代。
这一次,她不会再手软,她一定要把秦霜和那两个小野种赶尽杀绝!
到时候,她不但能得到秦霜健康的心脏,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成为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
星稚幼儿园。
操场上。
小泽老师带领着全班小朋友,正在塑胶跑道上做操。
做完操后。
小泽老师拖来一筐皮球,对着小朋友道:“小朋友,今天我们练习拍皮球好不好?”
她给每位小朋友分发了一只小皮球。
小司衡抱着圆鼓鼓的皮球出神,而一旁,小长意已是在拍起了皮球。
“砰、砰……”
皮球每拍到地面,都会发出清脆有力的声音。
小泽老师笑眯眯道:“老师教你们一首儿歌好不好?”
说完,她将皮球轻轻拍在地上,一边拍,一边字正腔圆地唱了起来:“大皮球,圆又圆,
拍一拍,跳一跳,
拍得轻,跳得低,拍得重,跳得高;
我的皮球接住了!”
唱完,她稳稳地接住了皮球,转过身问道:“小朋友们学会了吗?”
小朋友们笑着道:“学会了!”
小泽老师道:“那接下来,我们一起拍皮球好不好?”
“好!”
小朋友开始拍起了皮球。
“大皮球,圆又圆,拍一拍,跳一跳……”
小司衡一时间站在人群中没有动,像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
小泽老师关心地走到他身边,问道:“小司衡,为什么站着不动呀,你是不是不会拍皮球呀?”
小司衡这才回过神,抱紧了皮球。
小泽老师蹲下来,道:“那老师再教你一遍好不好?”
她刚要从他手中接过皮球,小司衡突然道:“我会。”
说完,他将皮球轻轻地砸在了地上,开始拍了起来,一边拍皮球,一边红着小脸唱儿歌:“大皮球,圆又圆……”
突然,小长意手中的皮球拍得太用力,竟笔直地朝着小司衡的皮球撞了过来。
两只皮球相撞,小司衡的皮球一下子被撞飞了出去。
小朋友们“呀”了一声,目光追随着那只皮球越滚越远。
小长意无辜地看向小司衡:“我去帮你捡。”
小司衡:“不用,我自己捡。”
说完,他朝着皮球飞远的方向跑了过去。
皮球滚进灌木丛中。
小司衡灵活地钻了进去,刚捡起皮球,突然冷不丁地听到两个男人的对话声,从头顶传来。
他抬起头。
星稚幼儿园的操场是下沉式的,而南边,则是一条阔直的大马路,站在马路旁的绿化带,隔着护栏,能观望到操场上的全貌。
隔着护栏,他看到两个男人站在栏杆外,正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操场中央的一排小朋友。
其中一个男人自言自语道:“你分得清,哪两个是我们要找的孩子吗?”
“她不是说,两个孩子是双胞胎吗?应该不难找。”
一个男人指了指塑胶跑道上正在拍皮球的秦长意:“你看那个是不是?”
另一个男人拿起了照片,比对了一眼:“就是他,另外一个孩子呢?”
小司衡微微拧了拧眉,察觉有些不对劲,转身要走,两个男人冷不丁听到从灌木丛传来的声音,循声看了过来,小司衡冷不丁对上两双鹰利的视线!
男人目光落在他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嘴角,突然意味不明地勾起一抹弧度:“就是他。”
另一个男人蹲了下来,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司衡冷冷道:“我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