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几个年头过去,邵夭蓁跟着杨郁辗转了好几个城市,换了一所又一所学校。然而这一切不过都是因为杨郁的各种打算,比如拜访多年的好姐妹,然后一住就是一年多,又或是拜访姨妈、大舅,接着又是好几年。
要不是她无意中看到妈妈在准备行李箱,她还不会想起来妈妈还要去看医生的事情。医生也同意让她们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就当是放松一下,也有助于治疗。
那个下午邵夭蓁在看到杨郁准备好行李箱后,连忙想着原因,然后打算找人问问。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妈妈的那个上级,温婉的护理主管,喻珂珂的妈妈谭覃。
邵夭蓁没想太多,找了个借口就出门了。后来她一到养老院门口就看到喻珂珂和谭覃正准备上车,于是叫住了两人。这次邵蓁蓁还没说问什么,喻珂珂就突然把她叫到一旁。
然后邵蓁蓁就听着喻珂珂温温柔柔的声音,大概了解了妈妈请假的事,并且还从喻珂珂那得到了妈妈曾经的主治医生的联系方式。更多的话,喻珂珂没有再提。
邵夭蓁回想过去离家时的一切事情的时候,杨郁又在匆匆收拾行李。与以往不同的是,杨郁的脸上多了些表情,似乎对这次启程十分期待。
那个晚上,邵夭蓁上完晚自习就赶忙着回家。她昨天晚上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的时候,就隐约听到妈妈的房间有些动静,今天早上她也发现茶几上和沙发上的一些东西不见了。邵夭蓁一进家门,就看到桌上的纸条。
杨郁告诉她,办学手续已经弄好了,明天收拾完东西就可以坐飞机回小城了。邵夭蓁平静得不像她,毕竟她习惯了这些年在外的漂泊。
几天之后,邵夭蓁终是陪伴着杨郁回到了那条街及从前那个清冷的单元房。杨郁打开门,邵夭蓁就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夹杂着灰尘味。
“小郁,你们快看看,这里还是老样子吧?我答应过你的,你们离开的这些年,这里没住过什么人。”身后大大咧咧说着话的女人是这个单元的房子的房东,也是杨郁的表姐。
邵蓁蓁用余光打量了一下表姨,她还是那样亲切,只是自己与她已经不熟了。“是原来的味道。”“那可不是,那啥,你们母女俩好好收拾一下哈,晚上我给你们接风嘞。”“不用。”杨郁冷淡的说完,然后就自顾自大步迈进门。
邵夭蓁赶在表姨要跟她说什么之前道了一声:“谢谢小姨。但是我们还是自己做饭吧。”然后就关上了门。
邵夭蓁本不想道什么谢,但是她还是觉得至少这个表姨对她们还不错,虽然是带着很明显的可怜和功利性,但是她们确实也需要她的帮助。
邵夭蓁没有忙着收拾房间,而是轻轻推开了有一束阳光正沿着缝隙照射进来的花窗,“吱呀”一声,花窗上没有花,只有枯萎的藤蔓,然后就是纷纷扬扬的灰尘在空中漂浮,邵夭蓁推窗的手也沾满了灰。
邵夭蓁没有着急洗手,而是突然在枯萎的藤蔓延伸到快要看不见的地方发现了一小抹青绿。但是窗户能见的视野有限,邵夭蓁便看不到更多的新绿。
“快点收拾。”身后突然传来杨郁的命令,邵夭蓁还有些不习惯,毕竟自离开小城后,杨郁就更少与邵夭蓁交流,命令的语气也几乎没有。
傍晚的时候,夕阳正好。邵夭蓁去到窗下长满杂草的小花园,然后寻找到了那一抹新绿,往下寻找到藤蔓的根部,她有些微微的欣慰着。
这株花藤在她还没出生之前就有了,等她长大一点,妈妈就把它指给她看。后来家里发生了一些变故,花藤枯了,她也没有再来管过。现在看来,这花藤的上半部分确实已经完全失去生命,但下半部分正在用一小截新绿表现着新生。
邵夭蓁仔细观察着,花藤的根部没有什么杂草,而且还带着露珠,她分析着昨夜没有雨,那就一定是有人来照顾过它。无论如何,邵夭蓁都十分感谢那个好心人。
一个星期之后,邵夭蓁准备好回到小城最好的高中学习。那个下午,有人按响门铃。邵蓁蓁急忙打开门,正是妈妈的上司谭覃,她的身后还站着喻珂珂。
“阿姨来了,你们快请进。”邵夭蓁说着把门开得更大,谭覃点点头便进了门,脸上挂着微笑。“杨郁,你做了这么多好菜啊。”“谭姐快坐吧。”杨郁有些热情的回答着。
邵夭蓁感到妈妈的反常,然后又注意到喻珂珂还局促的站在门口。“快请进吧。”听到邀请,喻珂珂点点头,然后进了门。
邵夭蓁坐在喻珂珂对面,然后四个人开始吃饭。饭后,邵夭蓁一个人刷着碗,两个大人在聊着工作。邵夭蓁注意到站在厨房门口的喻珂珂,于是示意她来帮忙。喻珂珂确实很想帮忙,但是又不好意思开口。两个人一起刷完碗,收拾好了厨房。
邵夭蓁端着苹果派到两个大人面前,喻珂珂和她一起坐在旁边。“说起来,珂珂和蓁蓁还是同一年的同一个月出生的。青杏中学就要开学了,蓁蓁要是愿意的话,珂珂可以带着她去学校,认认路。”“是好主意。”杨郁说完就把目光投向邵夭蓁。
喻珂珂回到家,谭覃就说着:“蓁蓁是个好孩子,你也是个好孩子。妈妈希望你们可以试着成为好朋友。妈妈是看着她长大的,知道她可以和你成为好朋友,她能带着你进步。”
“我们家欠她们家一些东西,你要记得。不应该旁观的时候,你要记得多多帮助她。”“妈妈,我知道了,我会努力和她做朋友,也会帮助她的。”喻珂珂回答着,谭覃点点头。
喻珂珂躺在床上,她有些压力,但是当她看到邵夭蓁的时候感到不面生,也许她们可以成为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