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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杀人者人恒杀之(1 / 1)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萧昀心疼悔恨的看着乐康,乐康只低头看着身后的老鬼,好像要把老鬼头上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数清、

话说天书上也记载着,乐康也曾心悦萧昀,小脸红过,手绢捏过,桃花泛滥的不像一个早熟的金国公主,如果第二个孩子能好好的生下来,宫门一关,蜜里调油的,管他未来的太子是不是自己的孩子,至少有金国皇帝做舅舅,这个孩子便是个纨绔子弟,也可以富贵荣华享受不尽,如果真如萧昀承诺的,那样更好,有了直系血缘的牵绊,好生维系经营,高祖皇帝们的一统江山梦怕是要成真。

看热闹的人永远不嫌事大,见夫妻俩相顾无言,酒酒恨不得把平平和竹青放出来,一起嗑瓜子,唠唠八卦。

“能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我见多了,就没见过宁可灰飞烟灭也要弑母的。看来福佳郡主对你,可不咋地啊。”

来啊,吵起来,打起来,酒酒也是醉心话本,深刻明白,一个画本子里至少要涉及两代人以上的恩怨才足够惊心动魄,发人深省的引以为戒或者津津乐道。

乐康沉默半晌,所有的精气神都在不能报仇的瞬间散尽,哑声:“于银国而言,她自是劳苦功高,于我而言,不过噩梦一场。

那年周游东洲,还是皇子的父皇对母后一见钟情,一个男人,还是皇子,喜欢敌国的的贵女,两国素有和亲的旧俗,原也不是大事,只是母后早已有了意中人,父皇被拒绝也不放弃,在大银住了半年,终于抱得美人归。”

酒酒知道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不好,但是不问话心里就像有一个猫在反复挠抓,好奇到不行:“他不知道福佳郡主的意中人是谁吗?”

萧昀大抵是听出了不对劲,顺着酒酒追问:“是谁?”

“你那好父皇啊!”乐康心里不痛快,对着萧昀也没好气,“母后在大金,恪守礼法,生怕行将踏错惹人耻笑,一日两日只当作情趣,日子久了,父皇没有一开始新鲜劲,嫌她端庄肃穆,男人,爱你的时候你是千般好万好好,不爱的的时候也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大臣最会曲意奉上,什么环肥燕瘦,鲜艳明媚的都往宫里送,偏巧母后有了我。”

乐康是什么?

父皇是个喜新厌旧的负心汉,母后是心念萧郎的痴情女子,一个春风得意美人在怀,一个乐的相敬如宾做个贤后。

“其实这只能算上一辈恩怨,算不得结仇。 ”酒酒砸了砸嘴,手中的瓜子吃的有些干了,流光灯不愧是致力打倒隐爱第一器,殷勤的不得了又从外界拎了一壶好茶,狗腿的效果很不错,酒酒赞赏的看了它一眼,流光灯都觉得更亮一些,“人啊…… ”

“如果庆国公府没有一封封家书寄着,这日子也不是过不下去的。 ”可偏偏那家书若有若无都会提及先皇如何潦倒失意,身边再无莺莺燕燕,对比父皇,高下立判。

人心总是不足,譬如父皇母后,譬如自己。

“他既是有意母后,为何又肯放手,既要成人之美,又何必藕断丝连! ”母后每每接到家书和银国土仪,总在无人处默默垂泪,对于腹中之子更是厌恶异常,半点初为人母的喜爱都没有:“ 对我不闻不问,若非宫女怕惹火烧身,我怕是早就被她饿死。

三岁那年银国来使,特意求见母后,只是因为中宫无子,于银国无遗。

一个和夫君貌合神离三年多的活菩萨能有什么办法呢,她想到我,这个唯一小辈。

冷水沐浴,不给吃饭,只要生命父皇总是得到母后宫中看望一二,病情尚未痊愈又逼着我从早到晚的泡在学堂里,什么琴棋书画,天文地理只要师傅们教的我必须学会,我一下从三岁前无人问津到水深火热,谁来体谅我,可任谁,也不能指责一个母亲教育儿女。

我从目不识丁到死记硬背,只是希望少看见母后,我不想再被罚着脱了衣服站在冷风里。

唯一的女儿孱弱多病,偏又逞强,只想好好学习早日为父分忧,给未来的弟弟妹妹做个表率,寻常百姓家的父亲对女儿都是千娇百宠的,遑论父皇并非凉薄寡恩,一来二去,母后娇弱的晕上一晕,昏迷时再轻声唤了一声父皇的名讳,天雷勾地火,旧情复燃也就顺理成章。

我呢!她都得宠了,还说戏开场了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她死的时候是我最快活的时候,可她临死还是逼着我立誓辅佐幼弟,时时刻刻铭记银国恩泽,什么恩泽?养出一毒妇险了害了我还是潜伏在宫里密探堕了嘉贵妃的胎,明明处理干净却还想着推到承恩身上?姑姑们借照料我的名字得以安享天年还打着先后的遗照逼着我做尽违心事! ”

酒酒眨了眨眼,打断她:“ 所以你想杀了她? ”

“我一开始没想杀她,我只是不甘心。 ”

不甘心像一颗棋子被人利用,不甘心三个孩子都有缘无份,不甘心轮回之后,前尘尽忘。

“ 可你也没有听她的遗言。”

乐康心中的火哄的一下炸开冷笑:“ 听从一个从小虐待我的人?还要让她得到安息?我有病吗?我看上去就那么像个受虐狂吗?给她留个全尸和保全弟弟已经是我深明大义。”

……

……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思路瞬间打开了,遗言这个东西,择善而从,不善改之。

“那你是都什么时候知道害了你……孩子的真凶的?”

乐康犹自深恨两国王室,那些污糟事,她是不愿再提的,但是面对萧昀,她只觉气闷,凭什么只有她活在丧子之痛里,这个男人还能绵延子嗣,心安理得受后人香火:“初嫁时,虽有私心,我还是盼着安稳度日,圣母皇太后是我的最终梦想。

他们下手干脆利落,宫内宫外合起伙来欺瞒一个孤女简直手到擒来,我没想过有自己孩子,我只想做个吉祥物,还不够吗?非要这么作践我!你问我怎么知道,萧昀!我缠绵病榻是因为有人换了我的药!一碗一碗的安神汤,我能有什么精神追究真凶!安乐宫?那就是一座坟墓!

我都以为活不下来了,没想到年少相识的一点算计竟能让他终身不娶,镇守恒河,这才让我多活了七年,他们做的天衣无缝,我便是个睁眼的瞎子,一无所知。这七年里,我日夜自责,身子单薄,竟连唯一的骨肉都留不住,我笼络人心,渐得些耳目,直到第二次怀孕。

你不知道吧,流水一样的补品我都让贴身宫女喝了,除此之外,山珍海味我一概不食,每一道菜吃了几口,茶沏了几泡,甚至衣料熏香都偷偷记录,每天坚持数着胎动次数做对比……

不如此,我怎么知道那么多人都想要我们母子的性命。”

萧昀像是戳破了的气球,只知皇后一字一句都化作利刃,戳的他千疮百孔:“乐康,我……”

真不知道……

“那又如何!”乐康的嘴角浮起森冷的恶意,你不知情,所以呢,我就必须原谅你吗?“杀人的是你的母亲,递刀的是你姑母,一众妃嫔冷眼旁观,打扫痕迹,人是他们杀的,为的全都是你!你既得了利益,也不全然无辜,我实在是不能想象曾经居然期盼相敬如宾,每日冷眼瞧着,我只觉作呕。”

乐康缓缓的在阵法里绕着圈打转,像是要出最后一口气:“知道最后一个孩子是怎么没有的吗? ”

萧昀和老鬼一起抬头,惊疑不定看着貌若疯妇一般的可怜人,实在不忍再问。

“ 是我亲手杀了他!”乐康双手抚上小腹,神色自嘲,孩子是把双刃剑,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多方相互制衡又如何,谁想到最后下手的孕妇自己?姑姑们们曾经如何害了嘉贵妃和小嘉氏,为了让我心甘情愿的顶嘴,他们掰开了揉碎了给我讲的明明白白,倒是让我受益良多。”

只是没想到,幼时学的肮脏龌龊,如今成全了自己。

这话难听,当年的陪嫁金国宫人是先太皇太后合齐国公夫人合力挑了又挑,选了再选的,祖孙八代人际关系都刨地三尺,专拣性情敦厚,性格稳重,行事老练,最重要的是忠心耿耿,只不过,是对大银尽忠,只差没指着萧昀鼻子骂自作自受。

屋前寂寂无言,早从天书那知晓来龙去脉的酒酒都觉得有些不忍,何况萧昀。

但是生意嘛,酒酒也是下了血本的,总不能赔本赚吆喝。“话也说的差不多了,答应你的我也做的,孩儿们,享受大餐吧!”

“那前辈呢?”

乐康现在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啊不对,是已经拉下来了。

“你想怎的?”

即使这个时候,乐康仍是缓缓跪坐在地,轻声询问老鬼的意思:“前辈?”

所以,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一步步走向了绝路。

“掌柜明见,老奴并无半点私心。”

“我知。”否则,在她和乐康窃窃私语的的时候,就灭了她了,还能留到今日,“你我也算有缘,我也不为难你,只是不能留你了,是入轮回,还是回到森里,你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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