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身着金丝软甲胄的光膀大汉慌慌忙忙的闯入府邸,怼进门就看见两人下棋,脸色红了红。
手执黑子的中年人怒瞪一下,但也不好发作,声音不悦的开口。
“大老粗!你有什么事?”
大汉憨憨的摸了摸脑袋,然后恍悟行礼,装模作样的样子实属滑稽,嘿嘿笑道。
“家主,有要事相告!”
中年人执子的手顿了顿,似是思考下一步的棋子下在哪合适。
手执白子的老人缓缓说道。
“漠家主,今日既然有事,改日再手谈一局,如何?”
漠家主扫了一眼,踌躇不定最终将子落下,一子点穴,将整个棋盘盘活,惟妙惟肖。
两人同时眼前一亮。
“好棋!”
漠家主眼中闪过喜悦,朗声道。
“你我接着下,这大老粗能有什么要事,再说了,家老你又不是外人。”
话锋对准大老粗,佯装生气开口道。
“蛮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看来确实是小事,但不让自己避嫌,更多的原因恐怕是刚刚的神之一手吧!家老笑呵呵不做声,点头继续下棋。
大老粗应了一声,不生气反而有些高兴,将情况如实禀报。
“家主,西边的狮驼岭上空出现血云,其中雷声轰轰,引起的天地异象声势浩荡,恐有耐稀罕的东西...。”话留了一些,并未接着向下说。
漠家主没说话,与家老接着下棋,大老粗抬起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时琢磨不出家主的心情。
只不过没过一会儿,中年人的脸色越来越差,已是满头大汗,最后将黑子投入棋盒,兴趣焉焉开口。
“不下了,没意思!”
大老粗身体怔了一下,脚步悄悄往后挪。
家老对于中年人输不起的作态,却也;不多说,接下话茬说道。
“棋技只是小道,家主日理万机,管理的漠家何其强大!棋盘终究局限,不如世界的宽阔,若是终日沉浸在棋中,反而因小失大!”
中年人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点头后看向在门槛处的大老粗,冷冷开口。
“蛮子,你不是有要事禀告?你打算去哪?”
大老粗听见话,半只脚悬在空中,气馁的转身。
得!待会又拿我出气。心里虽然如此,脸上还是嬉皮笑脸相迎。
“我刚刚跑的快了些,热出了一身热汗,我出去透透气,哈哈!”
家老见时机差不多了,找了个由头离开。
场上只有两个人,中年人也不墨迹。
“蛮子!过来,我看你最近心浮气躁,看来是棋艺见涨,既然如此,你陪我下上几场。”
大老粗叫苦不迭,他对棋道一窍不通,家主输了棋,都要从自己这加倍找回来,从中还加以嘲笑,搞得他每次从家主府出来都是脸红脖子粗,引来不少人的窥视调笑。
见大老粗不情不愿坐下,中年人面色一寒,三分钟内将大老粗杀的片甲不留。
大老粗看的眼里冒星星,最后哀求一声。
“家主,今天是休沐日!”
中年人将手里的棋子投了,哼了一声,斜瞥一眼。
“蛮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在漠家不要像是你在军营里,没大没小,不讲规矩,做事毛毛躁躁,哪有修士的风度?”
蛮子低下头,“我知道了。”又开口,“这不是一直在改。”
“改改改,你改个屁!”
中年人也不再多说,转而问道。
“什么屁大的事,你接着向下说。”
大老粗神神秘秘的开口。
“狮驼岭方向出现异动,据我的观察,与传闻中的狼冢出世有七八分相似,更有极大概率会有狼魂,虽然不清楚是哪一狼种,但图腾之力...。”
让空窍地藏与实窍地藏的差距抹平,没有任何一人能坐视不理。
中年人眼中闪过诧异,望向西方,哪怕隔了千百里,似乎在这一眼下无所遁形,面色从未有过的凝重。
“此事我已知晓,狮驼岭有三头大妖坐镇,我们漠家虽然是东北兽源第二大家,但也不好直接去明抢,便派...,对了,辰家那边是什么情况?”漠家主一拍脑壳,自己居然问他,这大老粗多半是从他人口中转述,将衣袖往上一撩,风风火火去离开府邸....
......
云黎城,白胡子老人望着狮驼岭天空上的血云乌压压一片,其中雷鸣如鬼哭狼嚎,有狼图腾忽明忽暗。
跟在身后的一名弟子不太明白,为什么长老快速的离开那片山岭。
白胡子老人一眼便望穿他的心思,脸色难看道。
“那三头大妖对我发出警告,让我离开!”
弟子们集体震惊。
“狮驼岭里居然真有三头大妖,为什么宗门不去剿灭!还将祸患遗留。”
“以前有人提及此事,说狮驼岭如何如何,我也只当个笑话,修士侧卧之地岂容他人鼾睡,但现在...。”话语里透着忧虑。
“连葛长老这位五窍地藏境修士都称之为大妖,可见其的恐怖!”
葛长老挥手止住议论,淡淡开口道。
“不过这次我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一半,经过我的观测,此次应该是狼冢问世,详细事情还需回宗推敲,既然那三头畜生不愿意我在狮驼岭久留,也是对狼魂有所企图。”
“但在我们人族的地盘上,属于我们人族的东西,自然不能落在异族手里。”
众弟子纷纷叫是,其中有人不忿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去抢回来!”
葛长老瞪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眼。
mad,要是老子打的过,还会被一个气息威胁就乖乖退走,这个没脑子的弟子是哪个峰钦定的?
仔细一看,他奶奶的,老子的侄儿!
一腿将他抽飞了出去。
“速速回宗!”
......
“你们听说了吗?狮驼岭天空出现异象,怕是有天地异宝出世!”修士砸了一口茶,与周围人八卦。
“嗨,你这就孤陋寡闻了吧!不过是一片云彩,颜色艳了些。”有人不信,偏过头端起的酒水未下肚,在眼前晃了晃。
“哪里来是腌攒货?在这耍滑头,去去去,和邻家小娃耍泥巴去!”说话的人被反驳,当即喷了回去。
那人被说的羞红了脸,埋下头不再多言,不过一双耳朵却是瞅在这里。
说话的人满脸风霜,显然见识不凡,又长有一副伶牙俐齿,多半长年混迹于商队,见反驳之人识趣闭口,面对其他人一副求知的模样,磨了片刻中年人才缓缓开口道。
“以我的见识,此次是我们苍北境地所有修士的机缘,事关地藏修士的前途未来。”
听到机缘,所有人竖起耳朵,但听到地藏,大半人失了兴趣。
“切,地藏的东西,哪里轮到我们去分一杯羹。”有人打断道。
中年人瞥了一眼,骂道。
“没眼界的玩意儿,活该一辈子待在起止境。”
被训的人不服驳道。
“待在起止境的修士何其多也,高得在你嘴里,都是不要钱的玩意儿,再说了,我看你也不过是起止境五重,怎么,你还瞧不上我一个六重。”
中年人这才仔细打量说话之人,身上穿着普通甚至有些寒碜,不知是哪个无名的村子里走出来的,半点不虚道。
“起止境修士确实大把,我也是起止境,但你问上一问,谁不想升阶到地藏,事关地藏的异宝,很可能有关键之物作为助力。”
话里也不太敢明着嘲讽,但其中的暗讽半点不少。
被行商人这么一呛,悻悻落回座,端起一大碗酒水下肚,不理会周围的注视,似乎刚刚说话之人和自己没关系。
有吃客接过话茬,见识也同样不凡,皱眉开道。
“你是说在狮驼岭吗?”
不少人疑惑的望去。
行商人原本是想在一群粗鄙人里找点瞩目感,这一下被抢去大半视线,神色有些不悦,还是点头道。
“是也不错。”若是他说不出个所以然,定叫他好看,心里默默编排起文墨。
吃客却也不管这些,喃喃说道。
“狮驼岭却也叫人麻烦。”
行商人眼中含怒道。
“你说,狮驼岭哪里麻烦,我们这么多修士同去,还怕它不成?”
吃客不再搭话,转身离去,让一众等着吃瓜的众人收回视线。
行商人失了兴致,便不再多言,吃着点心,周围人见此该干嘛干嘛。
在一处角落,衣着朴素的少年,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暗道。
“照这样发酵下去,前往狼冢的修士,只怕是更多,不过那些起止境五六重的修士也想去沾边...。”想到这里,少年摇头,将一块肉喂进嘴里。
对未来抱有希望,对强大憧憬,是好事,但不能忽略了一点,就是自知,弱小不是错,谁年轻没弱小过?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叫勇敢,那是不配称为失败者的懦夫,口头自我感动的借口!
起止境八重以下,只能算是炮灰。
“肉做的倒是鲜美无比。”
尻山猪肉多肥,吃着却不腻口,入口甘甜,还带有紫熏草的淡淡雅香,让人情不自禁吃着嘴里,望着碗里,看着盘里。
来上两碟吃足,又有果酒下肚,好不享受。
花了足足十枚灵石,自然要吃干抹净,这些灵石来自于出售血尸狼身上材料,辛苦所得。
少年正是从狮驼岭走出来的裁丁,在发现变化后,他就做出一个决定,离开那里,来到云黎城的另一座,离着狮驼岭最近,也是三座城池里最小的一座。
做出这个决定,不仅第一波修士面对的危险更大,还有山海帮的阻挠消失。
虽然是裁丁的猜测,但也八九不离十。山海帮若是还敢在狮驼岭设下埋伏,面对苍北所有修士,可就没人再惯着他们。
回到客栈,裁丁盘膝而坐,运转剑神开天经,感受天地的灵气剥离出一丝特殊的气,聚集头顶形成灵旋,尝试着将灵气吸纳入丹田之中。
经脉的刺痛让裁丁吸一口凉气,从修行中强制退出,紧皱着眉头擦拭掉嘴角的鲜血。
“遭到反噬了!”
“从上次被那青年的剑所伤,我就隐隐感到不安,又强制催动开天一指,经脉的负荷过载,导致现在损伤严重,吸收灵气都成了问题。”
“吞噬灵气呢?”
裁丁紧张的冒出细汗,自身出现问题,也是不得不离开狮驼岭的原因。
将雾蒙蒙的吞噬灵气运转,轻微的刺痛传来。
裁丁顿觉不妙,细细感受灵力流过经脉的异常。
在运转了几个周天,敏锐的察觉到吞噬灵气少了一丝。
雾蒙蒙的灵气从吞噬这个念头出现,就出现一个问题,控制不了它的置换,只要这些灵气遇见与自身不同的灵气,它们便会进行置换。
这个问题发觉于一次成功在丹田里凝聚出一缕剑灵气,转眼消失不见让裁丁以为是错觉。
吞噬灵气不可控的特性,让它优点缺点同时放大,毕竟它的防御力出色,这种特性会赋予它更强的吸收攻击性。
收回思绪,对目前的这一发现暗自腹诽。
“我只是调动灵气在经脉中运转,而且它们本身都是精纯的灵气,不存在提纯一说,这些浪费掉的灵气是怎么回事?”
眼下狼冢出世在即,又出了这档子事,打了裁丁一个措手不及。
无法修行,苦恼烦心事让心情郁闷,在房间内横竖坐着躺着都不舒服,索性前去前庭听听他人的议论。
很快,一道声音让裁丁受到吸引,捕捉发出那道声音的主人。
“你们听说了吗?云黎城主城要来一位名医,在他手里面救活的修士可是数不胜数。”
说话人,裁丁总觉得有些眼熟,好一会儿反应过来,这不正是在酒楼里的那个行商人,好巧不巧住在同一客栈。
缘字一说,裁丁咂舌,走过去坐在邻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