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剑光滑过,当时离我的咽喉只差零点零一公分。
虽是刹那间一闪而逝,不得不承认,死亡擦肩而过的刺激感仍旧缭绕心头,少年吞咽下一口唾沫,喉咙间的微微刺痛证实这一剑并不作假,皮肤发紧,过了少许时光,才敢试探着犹犹豫豫吐露。
“裁...姐。”
见着女子依旧一言不发,少年低着头不敢有丝毫动作。
面容看起来二十来岁的女子,挂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面对手足无措的少年,一口恶气憋在心头实在难受,干脆手里的铁剑横移,用剑背拍打在少年身上。
“啊!”一声惨叫。
少年疼的大叫,下手是半点没留力啊,不用猜背部得有一条红杠,今夜注定无眠。
女子似乎意识到下手重了,手里的剑一软,不过面上却不曾半点动摇,仍旧一副眉头紧蹙模样。
实在是太过气人,这少年每次都吊儿郎当,毫无上进心。
少年一直偷偷的注意着女子神色,手心出汗,见着面色放缓,这才上前拿出拿手好戏,委屈巴巴贴上前开口说道。
“裁姐,不过是场训练,不用这么认真吧!更何况,我见着同村的其他人也没这要求,必须每天练上四个时辰的剑。”
不错,刚刚偷懒被抓包,气不过的女子当场1V1单挑,不用说,不出两招,造成这景象。
裁姐冷面,手里的剑是真想抽他,不过真再落下,看他痛的龇牙咧嘴的模样,也就罢免,转而咬牙切齿。
“裁丁,你何时才能懂事,一直这副吊儿郎当的样,真不知道你的未来,难不成你好想一辈子留在这村子不成,说了多少遍,你和他们不一样。”
裁丁瞪大了眼,每次裁姐都是拿这话堵他,同是一个鼻子两只眼,有何不一样?
不过真问出来,多半要挨抽,别问?问就是试过了,然后多了一条杠的战利品。
裁丁转动着眸子,自己从五岁开始,日复一日练的都是剑起十八式。
点、刺、劈、砍...、扫、带、抽、截、抹、撩、击、挂、托、拦。
反复过来就这几招,都快练吐了,能怪自己偷懒?今天还本着放松。
也不知道裁姐咋每次都能及时出现,抓个正着。
不来没事,来了就在偷懒。
真烦!!
裁丁的那点小心思又怎能瞒得住女子,眼珠子一转溜,就知道憋的什么屁,当即敲打。
“裁丁,这剑起十八式虽然都是基础剑招,但也不可轻松懈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
说到这,裁姐刚一停顿,少年就抢了话。
“知道,知道,世界所有剑式不外乎这几招,顶多是剑招间的变化,使每一剑式看起来精妙绝伦,所有剑式回归本质,就是这十八式,越是复杂的剑式,所蕴含的基础剑招越多,而一名顶级剑客,必然是见招拆招,从未有固定招式,要想把剑招千变万化,就必然需要把基础剑招烂熟于心。”
“不是我说,裁姐,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我练都练了十年,都还是这简简单单的几招练来练去,练来练去,实在是没意思!”
裁丁耷拉的肩膀,一屁股坐在地上,龇着牙。
挨了一下后,反正裁姐短时间内是不会动手了,这点门清儿!
见少年还敢顶撞,原本放下的剑又举了起来。
少年却不管不顾的在地上画圈。
沉默片刻后还是放下手中剑,冷哼一声。
“知道就好,还不起开练剑。”
裁丁原本想躺下,但背部一触摸地,就一激灵,听得裁姐的话,不急不慢说道。
“等会儿再练,反正今天还有六个时辰,不急这一会儿。”
女子笑了。
好家伙儿!感情是当自己在跟他商量?
一脚踢向少年腿上,不轻不重。
裁丁看向飞来一脚,自然不会傻愣愣,急忙起身闪躲。
女子见少年起身,也不再多做惩罚,严肃说道。
“现在快点练完,我在这监督你一个时辰,你若再敢偷懒。”
被称为裁姐的女子面色一寒。
“接下来的日子你就杵着棍子练剑。”
说完,看都不看一眼,几个飞身轻点,便消失不见。
裁丁看着空荡荡的练习场,一阵哀嚎,这裁姐的话自然不会作假,这会指不定躲在一个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看着自己。
从地上捡起破烂的木剑,开始一招一式的演练。
不出半个时辰,少年脸上已经出现密密麻麻的细汗。
点剑从上向下啄击,攻于对方手腕薄弱出。
刺剑杀力不小,通常面对此招,都要暂避锋芒。
...
拦剑为防守式,由后向前推挡,有时候能起到出乎意料的效果。
说起练剑,少年是从不打马虎眼,绝对是认认真真不掺水。
一处小山头,目力极好从此俯瞰,能看到一处被清扫好的空地,巴掌大小,有一只黑影稳稳舞剑。
女子看了大半个时辰后,自顾自点头,身侧这时走来一名老人。
明明佝偻的身姿步步生风,一双眼眸如剑。
“小芷啊!看小丁练剑?是不是那小子又偷懒了。”
裁芷狠狠咬牙后叹口气。
“裁老。”
“裁丁还算努力,就是没个正形。”
被称为裁老的人并无半点怒意,反而呵呵轻笑起来。
“他的天赋从来不弱,只是心性还需雕琢,不过毕竟是十五六岁的小孩子,想当初我在这年纪。”
老人流露一丝回忆,随后一声苦笑。
女子“哎!”了一声,开口说道。
“他自然不能同裁老的那个时代比,现在这么安慰的环境给他练剑,却...”
裁老摆摆手制止女子继续出声。
一老一女就此禁声,观摩其黑影的动作。
一个时辰眨眼就溜走,女子看到裁老点点头,似乎很认可。
适时开口问道。
“裁老,我见这些天村子里多了生面孔,是来干什么的?”
以前也出现过面生的访客,但待不了几天就会离开,而且一年碰不上一次,最近却十分频繁,村子里都快招待不下。
裁老听后皱起了眉头。
“我也不太清楚,据说是找个什么人?”
“我们村子避世了这么久,这几百年都没接纳过新鲜血液,我看也不像是以往的仇家,除了...”
舞动的黑影在三个时辰后停了下来,擦拭的汗渍摔了一地。
手上的木剑坑坑洼洼,现在被汗水一打湿,呈现一个古黄黑色。
黑影正是裁丁,练完剑后就出现了一个女子在身前。
“我就知道。”
裁姐不会老实只看一个时辰。
女子难得夸了一句。
“练的还不错。”
少年喜上眉梢,竖起大拇指。
“那是,不看是谁在舞剑。”
女子听得少年自傲的表情一皱眉头,不过也没批评,开口说道。
“跟我回村子,我给你把伤处理一下。”
裁丁嘿嘿一笑。
“裁姐,这不着急,反正我皮厚,要不你交我一两个绝妙剑式,比如什么青莲剑法。”
裁姐看了一眼这憨笑的少年。
“走,剑式的事以后再说,先把伤处理了,去见裁老一面。”
说起那个不苟言笑的老人,裁丁肃然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整个人垮了。
裁老是村子的村子,什么重要大小事都要听从裁老的吩咐。
裁丁可亲眼看见裁老把一个不听话的人吊起来七天,最后奄奄一息的模样至今还粒粒在目。
“裁老?村长找我什么事?”
“去就是了,先别问这么多,不是什么惩罚。”
听到后半段,裁丁才松了口气。
还是裁姐懂我!
见着裁姐渐行渐远,急急追上去,跟上了步伐。
走了有一会儿,少年按耐不住好奇心,猜来猜去也没个结果,看着走在前面的裁姐眼睛一亮。
诶,这不就。
“裁姐。”
“裁姐。”
轻喊了两声,没反应?
裁姐虽然没回头,这跟屁虫铁定不安分。
裁丁从左侧上前后又从右侧上前。
最后实在不耐烦后裁姐一怔。
裁丁没个急刹差点撞了上去,捞捞头后小声开口。
“要不你先给我透个底?我保证不跟村长以外的人说。”
裁姐听后笑着脸回头。
“咋,我和你说了,你反倒还要向村长打小报告。”
裁丁看着这张和蔼可亲的脸,顿时头皮发麻,自觉给自己轻轻来两大耳瓜子。
“呸呸呸,口误,我保证不和任何一个人说起此事。”
这么几步路,这小娃娃一点也不安分,不过前面就来到一个茅草木屋,不远处还有几处。
正是裁丁的小家,裁姐以前都住在这,只不过十来岁后,蔡姐不知怎的,就不和自己睡一起了。
“先上药。”
观察着裁姐的神色,虽然有些凝重,但也没半点不开心,少年当即大声。
“好勒。”
裁姐多半会跟自己透露,悬着的心也落下大半。
裁丁在这村子里窜来窜去,就村长家裁丁不敢乱来。
三步上前殷勤的打开门,将裁姐迎了进去。
随后又要搬茶水药物,裁姐出声。
“行了,小裁丁,在床上趴好,你乖的话我就给你说见村子的要点。”
语气里透着愉悦。
裁丁不墨迹,赶紧褪去上衣,把背部的一条红杠露了出来,紧接着在床上趴好。
看着趴好的裁丁,裁姐抿嘴一笑,不过转瞬换上严厉模样。
“这就和你说村长见你的事...